他扔掉插在手臂裡的最後一塊碎片,加快腳步趕到事件現場,地麵蔓延著大片血跡,隻有幾個身穿GSS野戰服的士兵躺在那裡,他們的身體都中了子彈。
神渡見流一一翻過這些人的身體比對臉頰,沒有一位是江口先生。
在船上嗎。
他把目光放到不遠處的貨船上,踮起腳輕鬆跳上去,與想象中不同,那裡竟然空蕩蕩的,什麼貨物都沒有。
船頭處坐著一個腦袋受傷的寸頭男人,對方腹部中了兩彈,感受到船隻的輕微晃動,突然掙紮著向前伸出了胳膊。
“快……”
男人明顯留著一口氣,他看到神渡見流的身影,完全憑借頑強的本能抓住了少年的袖子,聲音沙啞地說道:“誘餌…失敗了,江口那個混賬叛徒,讓他逃了……”
“快追,他跑不了……多久。”
男人的眼睛布滿紅血絲,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他根本沒有看清神渡見流的臉,像是單純憑著將消息傳出去的毅力才撐著這口氣一樣,說完就徹底咽了氣。
如果看清銀發少年是誰,對方恐怕會想直接殺了他吧。
“……”
神渡見流抵住單薄的下唇,若有所思地直起了身子。
船隻裡沒有任何裝載貨物的痕跡,這應該就是對方所說的“誘餌”,一個騙江口先生前來交接任務的誘餌。
順著甲板上殘餘的爭鬥痕跡,神渡見流發現了一道長長的、不屬於這些士兵的血痕,斷斷續續延伸到了船邊並消失不見。
這說明血痕的主人跳進了海裡。
再根據來這裡時提前觀察過的整體河岸,以及剛才那個人說的“他跑不了多久”這句話判斷,對方所處的位置應該不會離這裡太遠。
無法做到“全知”的神渡見流,隻能通過自己異於常人的視力、嗅覺和簡單的推理尋找江口的地點。
直播間現在已經是滿屏問號了。
【????】
【江口是叛徒??】
【頭好癢,要長腦子了】
【什麼情況,所以江口大叔到底在哪兒】
【我就說大叔不簡單,大家彆忘了,他最開始出場正在和GSS的同夥對立啊!】
【課代表來梳理一下:江口大叔要來河岸完成任務,把取文件的事交給主播,但任務其實是GSS抓他的誘餌,郵局那邊也爆.炸了】
【嗚嗚嗚不要啊!大叔怎麼是叛徒?明明對我們主播崽這麼好,有點萎了】
【原來主播被牽連了,好慘】
神渡見流對此其實根本無所謂。
無論江口先生是什麼身份,這和他傳播希望的理念沒有衝突,他對GSS更沒有什麼歸屬感,一個借用名頭生存的組織而已。
所以現在連嘩然和震驚的情緒都沒有。
沿著河岸往西邊走,神渡見流通過自己出色的身體能力,沒有耗費多久就在岸上的一片小樹林找到了血跡的終點。
果不其然,江口先生正藏匿在那裡。
對方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海藻頭,身體靠在一棵枯瘦的大樹上,腳邊的泥土滲入了大量血液。
他的傷勢不同於上次隻中了一彈,左腿、手臂、肚子,以及……胸口,全部都是子彈嵌入蔓延出來的血花,情況非常不好。
僅僅是用眼睛去看,便能感受到生命正在眼前流逝。
“小鬼……”
海藻頭大叔感受到了周圍的氣息,他轉動眼珠,已經有些無神的眼睛恢複了一些聚焦:“太好了,你還活著。”
“……”
神渡見流沒有說話。
“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像我兒子……嗬嗬,你們都是死腦筋,不過那家夥隻是單純喜歡搞研究。”
“這麼一看,也許…你更像我那個喜歡當工作狂的朋友。”
像是在嘮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