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猛今日卻沒上次的橫眉立目:“新令無有,近日梅雕酒聲名鵲起,還沒來得及恭喜娘子。”
“區區薄酒,不過是借李少府佳作的光,實在慚愧,不敢居功。”
“娘子謙虛了,何來借光,那梅雕酒可是連使君都誇讚過的。”張猛頓了頓,“就是不知奚娘子這九館可是得罪人了?”
這是姚謙的報複嗎?告縣衙沒用,就一狀告到了嶺南最高行政長官,廣州都督府?
都督府的確一個眼神就能讓九館關門閉店,可她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又哪裡入得了那等封疆大吏的眼?如果這是報複,姚謙會不會太天真了一點?
奚九酒心念電轉,笑逐顏開:“將軍看我這九館門庭若市,自然是有人要被我得罪的,隻要使君不見怪就好。將軍不如進來一坐?”
“罷了,公務在身,不宜飲酒。”張猛擺手,“既然娘子已然心中有數,某便不打擾你做生意了。”
“將軍慢走。”奚九酒送張猛上馬,給他牽馬的門童解開韁繩,將一個酒壺掛在鞍上,“酒水淺薄,將軍潤潤喉。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張猛伸手一摸,酒壺下還有一個軟包革囊,眉頭一挑剛要扯出來,卻被按住了。
“不過是一點吃食,謝將軍清廉公正,還請將軍勿要見怪才是。”
摸著的確不像是金銀,九館偶爾也的確會送些吃食糕點來討好,但……她說清廉?
張猛意識到這次的東西必然不一般,歇了拉扯的心思,抱拳行禮:“多謝款待。”
奚九酒送走張猛,摸著下巴,這些人動作還真快啊,狀都告到節度使麵前去了?
節度使的態度,也很耐人尋味啊!
陶桃一蹦一蹦得躥回來:“娘子,我都問過了,這兩天來賣身的流民突然增加了那麼多,就是紅袖招買人的嬤嬤指點她們來找我們九館賣身的!”
嶺南雖然偏遠,卻也不乏煙花柳巷之所,聲勢最盛的,便是紅袖招。
姚謙就是紅袖招明麵上的東家。
奚九酒點點她的額頭,笑道:“隻是紅袖招?醉仙居便沒有推波助瀾一二?”
陶桃一臉茫然。
“你去拿盒白糖,送到雅廂來。”奚九酒回到雅廂,假裝不知道李崧剛才倚門偷聽,發現她回來才連蹦帶跳得躥回去坐下假正經,執起酒壺給李崧斟酒,再假裝才發現杯中酒一滴都沒少:“這壇梅雕酒可是不合郎君口味?”
“哦,不是不是。”李崧連忙端起來喝酒,喝的太急嗆了出來,“咳咳”得噴了出來,連衣襟上都撒上了酒點子。
“郎君慢點。”奚九酒抽出香帕替他擦衣領。
“啊……多謝!”李崧恨不得有個洞給他抓緊去!他向當朝宰輔投遞行卷時都不曾如此狼狽,“我,我自己來!”
“郎君不必如此,原就是我的不是。”奚九酒嗬氣如蘭,就在此時,桃娘猛然推開門。
“娘子……啊我!”
桃娘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兩人立馬分開,李崧爆紅著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