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人先喝普通茶,再喝加了糖的茶水,大驚失色:“如此清甜!”
再搶過陶桃手裡的茶壺,又是一聲驚呼:“都化了,沒有一點渣滓!”
激動的像是奚九酒雇的托兒。
有他打個樣,其他商人自己動手試驗起來,乾嚼的泡水的扔進爐子裡烤一烤的,一時間各國驚呼聲此起彼伏,紛紛為糖霜的質量驚呼。
他們倒不是沒見過白糖,遠洋海商皆是富賈,不會像陶桃那樣沒見識,白糖又不是新東西,大唐兩都的豪門望族都不缺。
便是出了大唐,天竺也盛產竹蔗,也會製糖,隻是他們的糖塊大色黃,甜中帶苦,遠不如奚九酒的糖霜潔白細膩。
這種高等級的糖霜,是任何一個貴族都不會拒絕的享樂剛需,是根本不愁銷路的好貨。
奚九酒還十分貼心:“此物價格不菲,百錢一兩,十斤八折,諸位儘可以先少買些許,帶回去嘗試一二,待得下次返程,訂購數目再議不遲。”
一個大食商人猛然站起,一錘定音:“不必試了,我要一千斤,一百二十八萬錢,我用金子結賬!”
奚九酒勸道:“要不您還是先試試吧?”
大食商人非常果斷:“不試!”
“先少買點試試吧。”
“錢在這裡,給糖!”
“真的試試吧?”
“糖在哪裡,我自己找人去搬!”
“沒貨。”
“沒貨也……啊?”大食商人先是一愣,旋即大怒,“沒貨你還找我們這麼多人來買?就算你是唐人,也不能這樣耍弄我們!”
奚九酒隨手東引了禍水:“我這糖坊就這麼大,所能製取的糖霜就那麼多,全搬空了也沒有一千斤。都賣給你了,諸位客商可不都得空跑一趟嗎?還是各位願意把自己的糖讓給這位郎君?”
大食商人頓時就從仗義執言的諸公嘴替變成了想要獨吞好處的貪婪之人。
“那怎麼可以?”
“既然來了,就得讓我們都買到才是。”
誰都看出了白糖的價值,誰都不願意錯過這個發財的機會,自然是誰都不願意讓大食商人獨吞,紛紛幫腔。
“哎,咱們公平些,每位客商限購二十斤,便能雨露均沾,都能嘗到好東西。”
大食商人還是不滿意:“就這麼一點點糖,能頂什麼事?”
奚九酒一語雙關:“物以稀為貴嘛,就這麼一點點糖,要賣多少,還不是你說了算?”
再廢話不賣你了!
威脅完了人,奚九酒還給他們畫餅充饑:“都是第一次合作,郎君還是先少帶,回去試試水,你們也少些風險,也容我些時日,擴大規模多多生產糖霜,待諸君下次再來廣州府,便是糖山鹽海,潑天富貴翹首以待。”
這勾勒出的前景美妙,讓人心動不已。
二十斤糖霜的價值對他們這些大海商來說不算什麼,來日方長的合作更讓他們期待。
而且他們可沒忘了昨日奚九酒帶出城的五百大唐府兵,那可都是廣州督都府出去的!
那才是他們會走這一趟的根本原因,哪怕今天奚九酒拿出來的不是白糖這樣的暴富佳品,他們也會重金求購。
來廣州府做生意,實在得罪不起廣州都督府啊!
“諸位若有所需,還請交錢取號籌,糖霜都已經包裝好了,自去領取便是。”
眾多海商蜂擁而上,生怕慢了一步,自己的份額被彆人搶了去。
“桃娘,請攢竹來。”
看著款款而來的藍衣女子,奚九酒給她飛了個眼兒:“收錢的活兒交給你了。”
攢竹笑容春日西湖般明媚燦爛:“還是你懂我。”
昨日大撒幣,奚九酒知道攢竹心中肯定舍不得,為了安慰她,特地讓她來收錢。
千金散儘還複來,昨日散,今日來。
奚九酒轉身走入隔壁包廂,兩室僅用屏風隔開,那邊說了什麼都聽得一清二楚。
此刻正鴉雀無聲。
和隔壁豪闊的海商不同,這些本地的糖坊主大多不過稍微富裕些的尋常人家,坊裡的活兒都是一家老小齊上陣,能有幾個雇工已經是難得的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