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騏焦躁,他認可兄長和族老說的道理,可內心依舊有不滿和憤怒亟待發泄:“那便不管了?”
“不管了!”
奚九酒留意了許久都等到馬家的報複,正巧此時李崧上門,她便問:“馬家就這樣偃旗息鼓了?”
“大抵是吧。”李崧琢磨著,“畢竟於他們而言,死的隻是個家奴,大部分世家,是不會為了一個家奴大動乾戈的。”
“一個家奴……”奚九酒咀嚼著這幾個字,嘴角有一絲諷笑,“還真是……士庶有彆啊。”
李崧覺察出奚九酒話語中另有深意,但沒聽懂,他現在更關注另一件事:“馬家不掣肘最好,方便我把這些案子清一清。”
青樓素來多冤魂,這次抄了紅袖招,也順帶著探出不少案子。
逼良為娼隻是尋常,其中還有累累的人命。
馬家不掣肘是最好的,李崧正好放開手腳查探一番。
而他此次上門,是有事相求的:“奚行首,我此次上門,卻是有事相求。”
“正好,我也有事叨擾。”奚九酒微微笑著,“讓我先說,如何?”
“請。”
“這幾日我先前定下的東西陸續到齊,我家的糖坊也要開張了,正缺人手呢,黎明村中的壯丁已經被各家作坊分的七七八八,我又不方便和彆家客商相爭。
這不是想著,縣衙之中還留著許多生機無著的女子嗎?不知少府可否行個方便,將那些人予了我,解我燃眉之急?”奚九酒笑得客氣,“我這也是著實沒辦法了,先前那許多海商的可是在我這兒留了定金的,做糖要好些時日,再不做,怕是要誤了訂單,那得賠好大一筆銀錢呢。”
李崧麵色頓時有些古怪:“我原還想著,那許多女子留在府衙中並非長久之計,正想尋奚娘子,替她們找個安身之所……”
再一次,他們想到一起去了。
李崧再一次感歎,世上焉有這般善解人意的知己?
奚九酒裝沒看懂他的神色,高興得一擊掌,笑得膚淺:“那豈不是兩廂便宜?”
紅袖招中救出來的女子,若是還能有去處的,這兩日都已經各自離去了,李崧命人登記好去處重新落了籍貫,並未阻攔。
但更多的是也無處可去的,甚至想要重操舊業當個半掩門的暗娼都做不到,暗娼還需要個落腳的屋子,而她們除了先前李崧允許她們帶出來的一點金銀細軟,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紅袖招原本是廣州府內最大的青樓,往來多有豪客,她們帶出來的銀錢對百姓家不算是一個小數字,可也買不起田地宅院,撐不起生計。
此時見奚九酒來,聚集在一處的女子們頓時如同見了救星:“奚娘子來了!”
“奚行首來了!”
奚九酒安置流民之事可是前些日子城中最津津樂道的傳奇故事了,秦樓楚館向來是消息靈通之所,她們多少聽過些許。
奚九酒連上千流民都可以安置,那她們區區百人,對她來說應該也不難吧?
奚九酒甚至還在其中看到了相對熟悉的麵孔:“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