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很清楚,接收這些女子隻是第一步,要真正意義上的禁娼,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給女人們找到除了賣身以外的另一份職業,能靠自己的雙手和勞力養活自己的職業。
可是比起安置流民選擇的雇工,她們身無餘產地無一壟,若要去彆家手底下做工怕是要受欺負,因為她們原先的職業和經曆,那些本就疏慢的男人們會更加容易找到借口將一切猥瑣的想法加注在她們身上。
就像她們曾經在青樓裡一樣。
畢竟她們實在是太好欺負了。
“得給她們找一個男人做不了的行當才行。”就算是奚九酒日後不在了,在巨大利益驅使下,行業才不會因人廢立。
“還有什麼事是女人能做而男做不了的?除了生孩子。”攢竹說完自己就搖頭,“哪兒有專門給女人的行當啊,哪怕是三姑六婆,隻能女人做是因為專門跟女子打交道,但是她們恐怕也很難進內宅行走。而且三姑六婆跟人打交道的多,以咱們曾經的出身和經曆,更容易給那些男人們輕褻的借口。”
奚九酒若有所思:“我在想,聽說太平彆院一直在收容女子,收了十幾年了,那位鎮國公主是如何讓她們養活自己的?”
“這個我以前倒是聽人曆數過。”攢竹掰著手指頭數,“一小部分進宮做了女樂女轎夫,一部分跟著學了些醫術,在太平醫館和婦幼局做女醫女護,大部分都進了紡織工廠做女工了。”
能專門給女性準備的職業不多,除了妓女,古往今來除了宮女婢女這些可容納人數有限算不得正經工作的,便隻剩下織女。
太平彆院創下的紡織工廠收容大量女工,雖然也是織女繡娘,卻也是史無前例得找到了另一個讓女子脫離家庭環境專職工作。
“嶺南能開紡織作坊嗎?這裡好像沒有。”奚九酒奇道。
“因為嶺南不長棉花。”攢竹點點奚九酒額頭,“你個五穀不分的,棉花喜乾喜旱,公主摸索了五六年才尋著合適的法子種植,嶺南濕熱,長不好的。”
奚九酒被她點得腦袋左右搖晃,跟個不倒翁似的點開了又甩回來:“那桑蠶呢?江南也溫潤多雨,吳越之地的絲麻是自古以來的佳品,江南繡娘天下聞名啊!咱們也開繡坊怎麼樣?”
攢竹“嗬嗬”兩聲:“江南之地絲織已經傳承上千年了,繡工精湛,坊業發達,彆說你我,兩都豪門都爭不過,咱們這點本錢,就彆做這個白日夢了吧?”
奚九酒異想天開:“那咱們不枉國中賣嘛,那些海商好像很好騙的樣子哎。”
“有道理。”攢竹點頭,“那你猜猜為什麼織造行會的曹會長才買了五斤白糖?是他不想吃嗎?”
“是他吃不起……”奚九酒從腦海裡挖出那個中年人身影,身為織造行會會長,他身上的衣料還不如奚九酒從洛陽帶來的,“薛使君來嶺南六年,政通人和,百舸爭流,商貿興旺,要是能發展起來早就興盛了,如今依舊落魄必然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攢竹,你說是什麼原因呢?”
“你真當海商好騙啊?他們買賣的都是貴價貨品,利潤足夠江南的絲綢商人趨之若鶩得把東西千裡迢迢送來了,本地的織造,也不過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