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逃出苦海的柳柳,翠娘在一線之隔,卻要墮入深淵了。
攢竹看著翠娘,眼神幽深都像是深井,口中說的:“但卻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翠娘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攢竹正色道:“像他們這樣欺軟怕硬的人,拿住了他們的把柄,是不會為了你一個妾室強硬到底的。你好好想想,有什麼事情,是你能用來交換自由的?”
她們要救她,哪怕是有對簿公堂之憂,也要救她!如果連她們都不管了,翠娘會被打死的。
一條人命,值得她們全力以赴。
可救風塵的事,她們經常乾。
就是經驗豐富,才格外明白,隻有值得被救的人,才能被救。
若是自己不能堅定,彆人怎麼搭救都是白費力氣,非得她們自己下了那個最狠的決心,破釜沉舟,才能有那一點機會。
所以奚九酒要慫恿柳柳上公堂斥責範龐略賣拐帶,所以攢竹是一定要逼翠娘親自出麵的,喊一聲冤,道一聲屈,這是她自己的決心,也是和徐白徹底決裂的證明。
若是機會到了眼前也抓不住,這樣的人她們是救不了的。
柳柳也在擔憂:“是啊翠娘,這徐孝廉在本地財大勢大,可不比範龐隻是一介商賈,娘子一個人可如何是好?你有沒有聽過什麼他的把柄?能不能換你一條生路。”
攢竹指點她思索方向:“如今要他出妾,恐怕難得很,他今日丟了大臉麵,自然更加不會放過你,你想要活路,唯有義絕。”
要義絕,必然是他做了不義之事。
翠娘撓破腦袋拚命的想,卻不知道能不能用:“我,我不知道,他,他逼我去侍候他人,這,這算罪過嗎?”
攢竹一張臉跟數九寒冬的冷風凍住了似的:“抑妻通奸,算一條。”
“可,可我是不是正妻,我隻是妾室……”翠娘低低哀泣。
以妾室招待他人,素來是文人的風流雅事,換妾更是屢見不鮮。
哪怕她如今是良妾,這也能算是罪證嗎?
“再加一條毆妻折傷。”攢竹撫著她手臂上的釘子,“一條不夠,那便再加兩條,若能勾動旁人惻隱,你便算是成了。”
到時候奚九酒就不是仗勢欺人,而是見義勇為了。
“再想想,這事的始末,還有何可挖?那男子是誰?何時發生的?例如若是當時他們身上戴孝,那才是大罪證!”
“他,他要我去服飾他的保舉人,馬驥。沒聽說他家有喪事,隻是說我青樓出身,一定很會伺候人,要我一定把他伺候好,”翠娘這話是哭著喊出來的,“我知道他是馬家家主,我,我知道紅袖招是他主使的,我不願服侍,他,他就打我,說要打死我!”
“馬家?”攢竹敏銳得察覺到其中的關係。
孝廉試經這一習俗到了本朝,實際上已經不需要人保舉便可應試,隻是慣以孝廉指代明經及第。
徐白,便是這麼一個試明經科的考生,他並非州府學生員,能有機會貢舉解試(注1),便是因為他是“鄉貢”,是由地方保舉參試的。
但是朝中有投行卷,地方州府學自然也不例外,若是有個厲害的保舉,便是在州府學應試時,也能多占些便宜。
徐白考過了州府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