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九酒牙根都繃緊了:“還真是造孽!”
水香察覺到了奚九酒的意思,眼角眉梢染上興奮:“娘子是打算對掩翠庵動手了?”
“我們這又是榨油又是脂粉又是豆腐的,實在是做不過來了,便想著向青樓裡討些人手。”奚九酒微微笑著,溫柔和藹的模樣,卻有著叫人信服的力道。
信她能把青樓砸個坑的力道!
“掩翠庵的姑娘們有救了!”水香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試探,“娘子收了紅袖招,又要動掩翠庵,這是……”
要說紅袖招還有些原因是跟姚謙的私怨,針對掩翠庵卻全然沒這些齟齬。
奚九酒不放過掩翠庵,還是從最昌盛的兩家青樓往下,一家一家地點炮,是不是要把全嶺南的秦樓楚館都一網打儘?
“我這實在是有些缺人手,我看嶺南青樓裡的姑娘們年輕能乾活兒,乾那行真的可惜了,不如憑本事吃飯,討個活路。”
水香欣喜若狂:“多謝娘子!多謝娘子!”
“先彆急著謝,我們拔了一家紅袖招,再要拔除掩翠庵,怕是他們已經有了防備,還得找些人來幫手,你對蓮花有沒有了解?”
水香仔細思索,字斟句酌:“聽說她好像是在掩翠庵變成半掩門之前就在那兒了,好像是撿來的棄嬰,也不知道在哪裡學了幾個方子,在幾家青樓的人麵都混得開,受的看管也少,樓裡姑娘或煩或難,有事沒事都會找她。
嬌桃兒死了以後,她在掩翠庵更受重用,聽說掩翠庵都想讓她當下任主持。芳娘,我說前一個芳娘,病重時跟她拿過藥,我幫她跑腿時打過交道,的確是極為機敏的人,說話做事都懂眼色有章法,很叫人喜歡的。”
奚九酒愣了愣:“嬌桃兒已經死了?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
水香露出些幸災樂禍:“就去年夏日裡,一腳踩空跌在池子裡淹死了。”
“便宜她了。蓮花本性怎麼樣?可聽過劣跡?”
水香說得更加謹慎,每個字都要在嘴邊反複咀嚼:“娘子,咱們這些原本混青樓的,逢人隻說三分話,誰會對誰交心啊?隻是確實沒聽說過她糟踐過誰。芳娘走前,兜裡的錢都被掏空了,蓮花也沒嫌棄,來送了她最後一程。”
奚九酒聽出她話中似乎未儘之意,又探了一句:“這樣聽起來,倒是個好人。隻是嶺南青樓忒造孽,死的人也太多了。”
“青樓裡的,也就表麵風光,私底下哪怕是豬是狗,也比我們過得好。”水香歎氣,“她們走得早,也算是解脫。”
奚九酒明白了,若有所思:“原來你們是這麼想的嗎?”
“九酒?”攢竹敲門進來,“水香也在啊?”
水香急忙站起來:“娘子,我實在不知道更多了,不如容我先打聽打聽?”
“也好。麻煩你了。”奚九酒起身送水香離開,才問道,“傅女醫給了回帖了?”
“是,說你想什麼時候過去都行,儘快即可。”攢竹遞過一張回帖,“這傅寧,還真是個怪人。”
豆百作宴也給傅寧下了帖子,要是願意商議,她今日來赴完宴順便商討不行嗎?
可她人不來,又說儘快,那不就隻能她們過去了?
“傅寧不赴宴,你又不是不知道。難不成你我的麵子,還能比使君大嗎?”奚九酒接過回帖,神色如常。
傅寧到廣州府後,薛默按慣例命人給她接風洗塵,她極力推脫不掉,居然跳窗跑了!
府衙裡都說,難怪一個珍惜罕見的女醫,又是得力的年紀,又有精湛的醫術,還不是嶺南人士,居然會被發配到嶺南來,這就是原因。
但經此一事都知道了傅寧不赴宴,帖子照下,不來也怪不了她。
“家裡的事交給你了,我去婦幼局,對了,今日菜肴可還有剩的?我挑幾個實在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