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肅容:“輕則孩子顱腦受損,癡傻癱瘓毀容,重則胎死腹中,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蓮花若有所思:“這樣啊……那還真的要好好練了。”
傅寧見蓮花有些心不在焉,提點道:“要說千金科你也跟著我學了一點,但對於女子疾患,產科一道卻是最要緊的。往小了說,這是謀生的手藝,往大了說,這是婦人一生最大的關卡,生死皆在其上。”
蓮花勉強笑了笑:“我們以後如何,還不得看奚娘子心意嗎?就怕辜負師傅您的看重。”
傅寧大踏步走在前麵:“這個你可不用擔心,奚九酒心善,定然是要你們自立門戶的,到時候日子過的怎麼樣,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蓮花沒在黑暗中的臉冒出些許掙紮。
傅寧一無所覺,還哼起了歌:“恭喜啊,你們也是遇到了貴人,總歸以後都是新的人生。”
蓮花手上的燈籠往河邊一晃,不遠處的石橋臥波,拱出門洞,宛如鬼門關。
路邊便是河道,水麵吞噬著光線,漆黑幽深,仿佛深淵。
蓮花加緊幾步提著燈籠走到傅寧身邊:“師傅小心,路上有坑……”
“我曉得……”
蓮花伸手一推,傅寧的身形悄然消失在岸邊。
傅寧落入水中前看到的最後一眼,是蓮花在燭光搖晃中,忽明忽暗的臉。
……
河對岸的民居裡,李崧看著攢竹舉著那根頂著鏡子的竹竿,竹竿上的鏡子照著一點燭光,正是出診歸來的傅寧蓮花師徒。
鏡子投出一點朦朦朧朧的光環照在院內,攏在牆邊的奚九酒身上,看她一隻手拿著那個沒有鈴舌的銅鈴鐺貼在牆上聽外頭的動靜,一邊抬著頭看鏡子裡的影像,突出一個一切儘在掌握。
小菊也拿著個同樣的鈴鐺,還在興奮呢:“娘子,這個‘無追兵’聽得真清楚!”
“無追兵?”李崧看看小菊,“那她手裡那個叫什麼?”
“不畏牆啊!”小菊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緊跟著就發現李崧表情不對,奚九酒眼神飄忽。
“你不是說沒起名字嗎?”
奚九酒撕了左邊臉皮貼在右邊臉上,一邊不要臉一邊二皮臉,就不會尷尬了呢:“不想告訴你而已。”
李崧一張臉黑的跟鍋底灰似的,眼睜睜得看著蓮花把傅寧推下了水。
身形被河水吞沒,連浪花都不起。
奚九酒抓起燈籠就衝了出去。
“傅寧,傅寧!”奚九酒衝過石橋,迎麵跟一臉淚痕的蓮花撞上。
“奚娘子!”蓮花神色焦急一把拉住奚九酒,“奚娘子救命啊!師傅失足落水啦!”
奚九酒跟著蓮花往回跑:“在哪兒落水的?”
“就在這……”
奚九酒提著燈籠照向岸邊:“在哪兒……”
一隻手悄悄伸向奚九酒的後腰,猛然一推!
緊跟著一聲慘叫!
奚九酒手如鐵鉗死死扣住那隻手腕,單手就將她按倒在地!
“殺人凶手果然是你!”
點點燭火猛然亮起,攢竹,李崧,衙役,還有沒反應過來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的小菊。
“快救人!”奚九酒不等衙役來接手,急忙吆喝著救人。
“我在這兒。”傅寧無聲無息得爬上岸來,一身濕淋淋連頭發都黏在臉上,框出一張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