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挖了主持婆婆的棺槨!”蓮花掃視一圈,指著傅寧,“是你?是你!”
傅寧端住神情:“便是死者也想要一個清白真相,不願一直被凶手利用。”
奚九酒拉回話題:“還要說謊嗎?慧心到底是怎麼死的?”
“嬌桃兒拿我威脅我娘,我和主持婆婆,隻能活一個。”蓮花甩掉臉上的水漬,“嬌桃兒自己猥瑣,眼裡也容不得好人,她靠著馬驥當了掩翠庵的主持,就逼著庵裡的人也做那半掩門的生意。”
“也包括你娘和你?”
奚九酒不覺得蓮花能幸免。
和攬月閣裝的清風明月不同,掩翠庵這些年暗地裡的招牌便是玩的花樣多,庵裡姑娘多有被淩虐之舉,而這些變態最愛童妓。
“她想護著我,她是想護著我的。”蓮花淒然,那眼淚終於有了幾分真心,“可她最後,還是沒護住我。”
蓮花還記得,她娘為了護著她,每每衝在前麵,時常被打的遍體鱗傷。
“那年九歲,來了四個人,我娘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被他們逼著,被嬌桃兒逼著,眼睜睜的看著我被……”蓮花仿佛被拉回了那個絕望的時候,大顆大顆的淚水不管不顧地湧出來,卻是比她表演的淒楚委屈更加震撼人心的絕望。
“我娘瘋了,她要殺了嬌桃兒,可她沒辦法,嬌桃兒抓著我的手,就這麼抓著,把刀插進了她的心口,就像慧心婆婆死的時候那樣!”
眼淚流到此處,已然乾涸,隻剩下她臉頰的肌肉神經質似的一下一下得抽搐。
奚九酒心知,當時死的不止是蓮花的母親。
還有蓮花。
她在當時就已經瘋了。
“你處心積慮殺嬌桃兒,是為了幫你母親報仇嗎?”李崧揮筆寫下她的供詞。
“是。”
可小菊接受不了:“是你殺了嬌桃兒?你殺了她,沒有人會追究!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了掩蓋殺這麼個人,殺了小梅?”
小菊沒見過嬌桃兒,隻是聽人提起過那是個比妖杏兒還要變態的瘋女人,掩翠庵上下盼著她去死,還勝過盼著妖杏兒去死。
李崧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警醒:“還是要追究的。”
奚九酒都覺得李崧過於嚴苛了:“情有可原。”
“網開一麵,從輕論處。”李崧一臉認真,“但還是要審的,不能自行其是。”
奚九酒沒有在爭辯,隻是輕微笑了笑。
當年的府衙,這樣的律法,憑什麼讓蓮花信任呢?
要是真的有讓她信任的律治,原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沒有人回答小菊的問題,小菊執拗地想要一個答案:“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殺小梅?”
小梅性情也是尋常,愛美卻不掐尖,善良也柔弱,在掩翠庵那麼一個所有人的恨意都指向鮮明,可以同仇敵愾的地方,沒有彆人有理由殺她!
“殺人這種事,一旦開始,就上了癮。”奚九酒替她解答了,“嬌桃兒是第一個,小梅是最後一個,可中間,還有很多很多個,那才是讓她回不了頭的時。殺人已經成了她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