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行首到了。”秦思掩蓋了麵上的不自在,熱情得上來就要拉奚九酒的手,“我還說使君怎麼把你放走了呢,留我一人如何應付著許多事情?如今你來也是再好不過了,就我一個,可得忙死了!”
看吧,她就知道,又是這幅古怪的熱絡。
秦思對奚九酒的態度很彆扭。
明明有時候都把人哄開心了,一轉眼她又會莫名其妙得低落,表麵上熱情的超出尋常,實際上卻始終帶著戒備和敵意。
奚九酒碰了幾次壁就不白費這個勁兒了,隻在麵上把她的熱情應得花團錦簇。
“秦夫人過謙了,這番禺縣衙如今井井有條,還不都是夫人的功勞?怪不得使君如此信重夫人,我當時帶著幾百號人呢,說不得就是哪個案子的證人,可生不得亂子。”
“你現在把攢竹留哪兒了吧?騰出手來了吧?可得來幫幫我。”秦夫人拉著奚九酒的手不放,“我可得好生給你想個差事,不能放脫了你去。”
這次大抄家可不止是馬家,連同和馬家同流合汙的官員都一並查處,馬家男丁被帶了重枷關在廣州都督府,關得牢獄之中已經人滿為患,女眷就關在了番禺縣衙,可番禺縣衙也從來沒關過這麼多人,還都是女犯,碰不得惹不得的,可李崧連個婢女都沒帶,實在無法應付。
薛默就把秦思派了來,她帶著一幫娘子軍接管番禺縣衙,把番禺縣衙的牢房廂房清理一空,與本案無關的犯人統統移交南海縣衙暫扣,剩下的地方依著先前的名冊一一關押,她甚至還給傅寧收拾了一間廂房備著女眷就醫。
傅寧被這虛情假意得客套聽得腦袋疼,忙著要人乾活兒:“人呢?”
奚九酒趁機抽回手,心裡鬆了好大一口氣:“我帶了三十人來,聽憑差遣。”
傅寧忙的不得了,抄家畢竟是慌亂,撲跌傷損都是小事,老者驚駭暈厥,孩童驚風高熱,還有投繯自儘尋死覓活的,暗藏凶器奮力一搏的,不一而足,忙得不得了,更懶得管她們的暗流湧動:“你們兩人一組,跟著穩婆打下手,都警醒些,明白了嗎?”
“唯!”穩婆都是嶺南當地人,誰知道和馬家、和彆的士族有著什麼千絲萬縷的聯係,可現在缺人手又不得不用,就給她們派幾個打下手的盯著。
“哎傅寧。”奚九酒拉過小菊,“她想學當女仵作。”
聞言滿屋子的人再忙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這特立獨行的誌向,秦思驚道:“小姑娘,莫不是看了《英女傳》就要效法英娘?那可不是條好走的路,你可想清楚!”
“正是呢。”奚九酒難得真心附和秦思,“所以這不是帶著她來,讓她跟著你見識見識,再好好想想,要不要走這條路。”
傅寧一口答應:“行,跟我來。”
秦思難得踟躇:“傅女醫,這便去了?”
傅寧一臉莫名其妙:“不是你說馬家旁支娘子遇難,讓我去驗驗是真的意外,還是有人渾水摸魚趁機行凶嗎?”
所以秦思才扔下一大攤事兒親自來請她出手幫忙。
老莊頭在廣州都督府肯定是要不回來了,這活兒隻能傅寧乾,但又實在是冒昧,秦思才親自來請,總不能是真的為了那馬家老太婆。
“但,這姑娘……”秦思一時語結。
“我本不會驗屍,你要讓我驗,我死馬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