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挺起脖子,“不需要!”
雲晚音睜開眼,倒望著她,“女兒,娘覺得頃籌是個好孩子。”
“他好不好與我無關。”
“你對那枚核雕小籃多麼愛不釋手啊!”
“如今這個小酒壺也挺順手。”
“可是……”
“什麼?”荊桃突兀地提高聲調,“娘,您又頭疼了?”
雲晚音怔住,無辜地反駁:“我沒有……”
荊桃置若罔聞,“強行”讓娘親躺在床上,好似擼貓似的摸了摸她的頭,“娘,您用腦過度,也累了。我去喊錦姨進來服侍您休息!”
少女自己也化身為“貓”,飛快地在雲晚音的前額啄了一口,接著輕靈地跑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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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下沉,群山暈出一片冰藍,疏林與湖水已然進入了深眠。
借助幽幽的燈籠之光,荊桃全神貫注地進行著“作業”。
驀地,異於自然天籟的窸窣聲隨風入耳,她一臂驟揚,隻見細長柔韌的竹篾輕捷又淩厲地平衝而去。
“哎!”
低呼稍縱即逝,男子捂住脖間被刺中的地方,快步走出了繚亂的樹影。
荊桃認出來者,眉頭微擰,“傅大人!你為何跟蹤我?”
傅傾籌尷尬地道:“荊姑娘,你誤會了。我沒有跟蹤你。與趙主簿他們從北山分彆後,我便獨自散步,恰巧看到這裡有亮光,便打算近前瞧瞧,沒想到……”他充滿歉意地抱拳頷首,“驚嚇到了姑娘,還望見諒!”
荊桃見他態度誠懇,心頭疑慮稍減。自己性子還算謹慎,卻不多疑。小知縣不過是個“弱不禁風”的白麵書生,且自己此刻所做之事又非“見不得人”,便懶得再深究其“偷窺”的真正目的。
“想看的話,大可堂堂正正地看。幸好竹篾輕鈍,不然你定會喉嚨開花的。”
說完,又蹲下身,認真“搗鼓”起來。
傅傾籌的神色如月影般慢慢柔和下來。
“今日是何節日?”
“沒有節日。”
傅傾籌略帶遲疑的眸光落在荊桃纖細利落的五指上。
“既非節日,製作天燈又是為了什麼?”
荊桃持著理所當然的口吻,“自然是為了祈福咯。”
故意頓了兩息,再瞟到男子那種仿佛能被“隨意揉捏”的無奈表情,她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隨即又立時斂起笑意,正色問道:“傅大人,你四處轉悠時,可發現我們牟定少了樣‘東西’?”
傅傾籌沉吟了片刻,“是寺廟。”
荊桃點點頭,“不錯。整個平涼道都找不出一間寺廟或道觀,原因據說是鬱都統對這些比較‘排斥’。”
傅傾籌恍然,“所以你才會放燈?”
荊桃黏貼好最後一片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