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之助,我帶了朋友來哦!他說也想嘗嘗這裡的超辣咖……中也?”
青木夏樹沒來得及把最後一個字說完。
因為中原中也腳下一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到了她與太宰治的身前。
而對麵,是神色凝重的織田作之助,向他們舉起了(木倉)。
“喂,武裝偵探社的家夥,把手裡的家夥放下。”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右腳邁出一步,冷聲警告對方。
他是港口Mafia首領的最強保鏢,保護太宰治是他的第一優先序列。如果不是這個人是青木夏樹口中的朋友,他現在就該直接動手了。
織田作之助不為所動,謹慎地往旁邊挪了挪,將老板擋在身後。
“門外四人,左側窗下三人,右側窗下五人,後門處兩人。合計是私人,均持(木倉)械。”
張口就說穿了突擊小隊的位置分配,即便麵對港口Mafia的最強戰力,他依然神色冷靜,手穩如磐石。
“抱歉,恕我失禮了。但我重要的家人和朋友都在這裡……請問港口Mafia的重力使攜突擊小隊,來這樣一家路邊餐廳做什麼?”
織田作之助的態度很平靜,甚至平靜到不像是手裡拿著(木倉)的人。
反而更容易讓人冒火。
也很久沒見過頭這麼鐵的人了,中原中也右手勾著後頸,覺得有趣似的,稍稍挑起了唇角。
“聽不懂日語嗎?我讓你,把手裡的家夥放下——”
但兩個人最終還是沒打起來。
在身後,太宰治淡淡地喚了聲“中也”。
而青木夏樹直接衝出去,抱住織田作之助的大腿,大聲澄清。
“太宰先生和中也是我帶過來吃超辣咖喱的朋友!不可以打架!把老板的餐廳打壞了怎麼辦!”
餐廳老板抱住自己的祖傳吧台,瘋狂點頭。
“而且,作之助對太宰先生太凶了!”
青木夏樹嚴肅批評了新人家的營業態度。
“太宰先生可是作之助的粉絲啊。他超喜歡你的,所以我才特意帶太宰先生來這裡。”
“這樣對待自己的讀者,作之助真的覺得沒問題嗎?”
織田作之助:?
中原中也:???
織田作之助又看了眼凶神惡煞中帶著幾分錯愕的中原中也。
青木夏樹解釋。
“沒辦法,太宰先生是很珍貴的人啊。他可貴了。萬一不小心弄壞,會讓很多人都慌亂的。保護太宰先生就是中也的工作嘛。”
她用指頭猛戳織田作之助的胳膊,不滿地總結。
“想來想去,都是作之助亂舉(木倉)的錯!快點和我們道歉!”
因為是青木夏樹說的,織田作之助相信了這番離譜發言。
……比如港口Mafia的首領是自己的讀者粉絲這種事。
他意外利落地放下(木倉),向港口Mafia的二人微微頷首,誠心誠意地道了歉。
“抱歉,最近周圍不是很安全,是我有點緊張了。”
“請問怎麼稱呼?”
雖然彼此都清楚來路,但出於禮節,中原中也還是沒好氣地報了姓名。
不知不覺,所有人的目光都來到了太宰治身上。
他依然站在門口的位置,背後是半開的門,滲入黑暗,也有淒風苦雨順著縫隙漏進來,一步也未動。
即便身前就是光與熱。
餐廳內,一時間陷入古怪的沉默。
自覺是唯一的靠譜擔當,織田作之助承擔起大人的社交義務,主動向這個病態蒼白的青年搭話。
排出立場問題,乍一眼看過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竟莫名覺得……覺得,這個人像是孤獨的、用眼神向自己求救的孩子。
錯覺嗎?
織田作之助沉思片刻,笨拙地硬聊:“太宰先生,可以嗎?”
“……不。”
太宰治終於開口,第一個字卻是拒絕。
他支離破碎的目光,仿佛被光與熱重新黏上,以至於赤身行走在雪地裡的膽小鬼,也敢向溫暖伸出手。
“叫我‘太宰’就可以了。”
他微笑著補充。
仿佛與記憶中的影子,一點點、一點點地重合起來。
“——織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