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問,“這東西應該很貴吧?”
許運昌點頭,拽拽的說,“有價無市,賣多少錢都行,一斤至少一百多吧。”
可惜的是石斛太難找了,他把附近的幾座山都翻遍了,每年也就能采收五六斤,去年多一點,有八斤多,都被販子高價收走了,那人還問他要,但最近也就找到了這麼一點,估計也就半斤吧,
重生後,佟珍珠嫌棄自個兒太窮了,一直在找掙錢的路子,昨天在鎮上,她還跟一個傣族姑娘打聽了哪個村寨米線做的好。
有現成的米線,煮米線很簡單的,米線帽子她也能做出來,如果能在鎮上趕集的時候擺個米線攤,估計也能掙不少錢。
版納這邊不會動不動就割資本主義的尾巴,做小生意的人還是不少的。
可她一來幾乎見天兒的在農場勞動,沒有這個時間,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她是知青,還是黨員,她的身份不允許她這麼做。
肯定是不成的。
上山撿菌子倒是不錯,可野生菌子一年基本就有兩茬,上回她和楚秀蘭把大半個山都找遍了。
估計下次采至少要等幾個月了。
這麼權衡下來,還是挖藥材比較靠譜,這幾天許運昌的挎包都滿滿的,有一天更是弄了滿滿一背簍的杜仲皮。
隻不過,知青們都知道杜仲可以賣錢,而且采收也簡單,把樹皮挖下來就行了,都不用送到藥材站就有人收。
但外圍山坡上的杜仲樹,早都被知青們剝皮剝光了,不少都死掉了,許運昌的杜仲皮,肯定是去老林子裡挖的。
她可沒有那個膽子自己去。
而且平白無故的,即便算是關係還不錯的同誌,也不好張口就要求人家帶著她一起賺錢。
下午四點,兩個人就把活兒乾完了,這會兒山坡上和稻田裡還有不少知青在乾活。
佟珍珠一直等到翻過山坡,穿過橡膠林的時候,才說道,“許運昌,同誌之間就要相互幫忙,你身上的衣服,我幫你重新縫一下吧!”
許運昌今天穿的,就是那天下暴雨之前被刮壞的衣服,破口已經被縫好了,可針腳七零八落的,也就他這麼帥的人穿上還成。
要是換了彆人,估計就醜得沒法睜眼看了。
許運昌愣了愣,表情有點不可思議,但過了兩三秒,他直接轉過身,把衣服脫下來,遞給她就大步走了。
他的身旁,恰好是那一大叢開得正豔的山茶花。
他□□的上身肌肉精壯,皮膚曬成了小麥色,特彆有男性的力量和美感。
佟珍珠忍不住看了又看,還有點遺憾沒看到正麵的腹肌,以及他走得太快,很快背影就消失了。
許運昌的衣服看著破爛,到處都是補丁,但本來的料子和做工其實都很好,佟珍珠拿回來先用肥皂洗乾淨,曬乾後將上麵所有的補丁都給拆下來了。
她的手工很厲害的,是個業餘的手工達人,上輩子還在夢淘開了一家布偶店,每次上了新貨都是秒光的。
許運昌這件短袖襯衫是天藍色的,她用了天藍的縫線,針腳細密的重新把補丁又縫了一遍,有一塊布有點小,她重新找了一塊兒給縫上了。
臨睡覺前,她把衣服放到枕頭底下。
沒有熨鬥,隻能用這個法子了。
第二天上午,她把疊成四方塊的襯衫還給許運昌。
許運昌打開看了看,很是意外,他沒想到這件破衣服重新縫了之後竟然完全變了樣。
他翹了翹嘴角,說,“佟珍珠,你縫的真好,謝謝。”
“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忙嗎?”
佟珍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想上山挖藥材,你能教我怎麼找嗎?”
許運昌盯著她看了幾秒,反問,“你一個人?”
佟珍珠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對。”
這些天她早觀察過了,和她印象中的一樣,五分場的知青都是每天下地勞動,靠月底領一份不多的工資生活,能有路子另外掙錢的,極少。
她聽高誌軍說過一回,有幾個四川知青專門往外倒騰東西,什麼卡蹦三五煙,還有五星打火機,以及各種曬乾的藥材。
具體賺了多少錢不知道,但那幾個知青天天有錢吸煙喝酒,看起來都挺滋潤的。
但做這種走嗯私生意,不是她一個女同誌能辦到的。
而且佟珍珠也注意到了,所有的知青都算上,也就許運昌一個人會挖藥材賺錢,而且他都是趁著午休的時間一個人去的。
這擺明了,是不想帶彆人。
她一個人估計人家都不願意帶,要是再添人,那就更不行了!
許運昌沒答應她,“佟珍珠,這樣肯定不行,隻有你和我,萬一有人看到了,可能會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佟珍珠一愣,這話可真透著新鮮啊,他一個壯勞力,一個年輕男人,竟然這麼在意自己的名聲。
她兩世都是大美人,還真沒有任何男人敢在她麵前說這種嫌棄的話,她一時有點懵,也有點氣。
“許運昌,你每次挖藥材,不都是趁著中午嗎,午休時間山上哪有人,咱們分頭下山不就成了?”
誰知許運昌還是不同意,“不行,不妥,你再另外找個女同誌吧,我也把高誌軍喊上。”
佟珍珠巴不得這樣呢,之前隻是怕人多許運昌不高興,挺痛快的說,“成啊,那我叫上楚秀蘭。”
許運昌猶豫了數秒,“好,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佟珍珠帶著幾分警惕,“什麼條件?”
許運昌笑了笑,一雙桃花眼裡意味不明,“你縫衣服挺好的,我還有兩件舊衣服能幫我縫一下嗎?”
佟珍珠還當什麼,鬆了一口氣,“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