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乾什麼最掙錢,他兒子說了,肯定是投機倒把,現在有那麼一幫子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路子,手裡有好多花錢都買不著的東西,低價進貨高價賣,那錢掙老了。
備不住,這男的就是乾這個的。
王大媽又笑著說,“剛出鍋的白菜包子,給你一個吃?”
佟珍珠搖搖頭,“不了,謝謝。”
王大媽有點失望,扭頭走了。
許運昌最近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佟珍珠提醒了他之後,他找了一套完整的高中教材。
也真是奇怪,現在他的想法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覺得課本上的知識學得再好,實際也沒什麼用,而且也隔了那麼多年,可他真正拿起書,卻還是喜歡的。
書上的內容,有些他已經忘了,但有不少,他還記得。
許運昌感受到了,久違的學習的快樂。
他聽到了佟珍珠的說話聲,連忙打開了門口的燈,出了屋子,把掛在車把上的東西都拿下來了。
“真能逛,天黑了才知道回家。”
佟珍珠把外套一脫,臉比他繃得還緊呢,“許運昌,我怎麼聽楚秀蘭說,我來了北京之後,你和孫婭好上了?”
許運昌正準備給她摘圍巾呢,手滯留在半空中,俊眉一挑,“這不胡說八道嗎,楚秀蘭怎麼這樣,回來了咋還學會傳謠言了?”
佟珍珠繼續追問,“真的一點事兒沒有?”
“她不是還哭了,都倒在你懷裡了?”
“她是哭了不假,可我離得遠遠的,一個汗毛都沒讓她沾到!”
許運昌說完,外套都不穿就往外走。
“你乾嘛去?”
“我找楚秀蘭算賬去,她到底安得什麼心,成心讓咱倆吵架是吧!”
佟珍珠憋住笑,“你回來,我跟你開玩笑呢。”
許運昌一隻腳又從門檻外邁回來了,瞪她,“珍珠,你真壞,原來是你成心的!”
佟珍珠吸了吸鼻子,“好香啊,你做什麼好吃的了?”
許運昌晚上做了紅燒肉,還有蘿卜熬蝦皮,菜盛出來,兩人才吃了幾口,王大媽又來了。
手裡還是端著一盤子素包子。
她盯著桌上的紅燒肉和白米飯,,“喲,你們小兩口這夥食,天天吃肉啊。”
“這是大媽做的包子,雖然是素餡的,可也挺好吃,就著紅燒肉吃也成。”
許運昌本來麵帶微笑,一下子冷了臉,“大媽,不用了,您留著自個兒吃吧。”
佟珍珠也說,“我不愛吃素餡的包子,我們不吃,也是浪費。”
王大媽知道今天的紅燒肉是吃不上了,走了。
佟珍珠小聲說,“明天還做紅燒肉,饞死她。”
許運昌笑了,“成。”
他們咋一搬過來的時候,對著院裡的誰都挺客氣,王大媽挺熱情,先就送了四個花卷。
那天晚上許運昌燉的排骨,給她送了一碗。
後來大媽又送來兩個大石榴,那天晚上許運昌做的豆腐魚湯,又給了她一碗。
嘗到了甜頭之後,看到晚上許運昌做好吃的,她就趕緊的來送東西。
許運昌又不傻,從那以後就不要了,但王大媽不死心啊,甭管家裡做了點啥,還是回回來送。
不過住在大雜院裡,這種事兒也很稀鬆平常。
吃過飯,佟珍珠說,“你坐著,我去刷碗。”
許運昌抿嘴笑了,“知道自己錯了,賠罪啊?你先給我倒杯水吧。”
佟珍珠給他倒了杯水,他端起來美美的喝了一口,“甜。”
結果廚房還是兩個人一起收拾的。
“運昌,這幾天你看書感覺怎麼樣?”
“挺好。”
“那從今天起,咱們一起學吧。”
許運昌把最後一個碗刷乾淨,他壓低聲音問,“珍珠,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這人的腦子轉得可真快。
現在是一九七五年的二月底,距離恢複高考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呢,佟珍珠模棱兩可的說,“那倒沒有,不過我覺得國家早晚會恢複高考的,再說了,多學點知識總還是有用的。”
許運昌點了點頭。
本來佟珍珠以為,和許運昌一起學習一定是很愉快的,誰知根本不是,這人可壞了,看著書呢,冷不丁的摩挲她的脖頸。
她有不明白的地方要問他,他卻有條件的,要求她主動吻她。
佟珍珠輕輕親了親他的額頭,這人卻趁機舌吻她,撩撥了她,卻又若無其實的繼續看書。
牆上的掛鐘敲了九下。
她把書一合,說,“不看了。”
許運昌得逞一般的看著她,耳語,“你著急了?”
“我著什麼急啊,每次不都是你著急?”
許運昌也合上書,彎腰來了個公主抱。
也就三天時間,他的確就急得不行了,一上來就開始解她的衣服扣子。
佟珍珠身子軟得很,還覺得嗓子有點發乾,她第一次主動迎上去,親了親他的臉頰,他的耳朵,他的嘴唇。
出了三月,天氣就逐漸變暖了。
許運昌又去了一趟雲南。
這天傍晚,佟珍珠推著車子剛到家,看到院裡石榴樹下站了一個人,是個大姑娘,一身兒破舊的衣服,還打了不少補丁,旁邊地上放著兩個行李卷兒。
王大媽從屋裡衝出來了,說,“小佟,這人說是找小許的,”
那姑娘笑了笑,“你是珍珠吧,我是許蘭華。”
“是運昌的姐姐。“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