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矜緩和了些,點點頭,接過茶水泯了口,茶是溫熱的。
看來剛才那太監沒騙人。
小落出門轉了一圈,在府邸四處看了看,這才回來,嘟起嘴巴:“這院子裡竟然一個下人都沒有,這霽國也太不拿我們當回事了!”
元矜輕說:“儷國戰敗,我們本來就是俘虜。”
沒有下人是很正常的事。
小落立馬不說話了。
傍晚來臨,有人來送了吃食,也送了熱水,想必是那太監送來的,畢竟手裡揣熱了銀子。
說的話可得兌現。
元矜沒那麼講究,便招呼小知和小落一同用餐,這兩姐弟自小便跟著他身邊,也熟悉他的性子,便也沒推脫,清洗碗筷上了桌。
小落忽然說了句:“公子,今日我走在轎子外聽旁人說了兩句,在這霽國有個太監,名叫席瑞,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那本事可是大得很,好多皇子都想儘辦法巴結他。”
元矜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這才不疾不徐掀起眼皮:“你聽這些閒言碎語做什
麼。”
小落端起碗:“大公子讓我眼觀八方,耳聽四方,說是多打聽些,才能讓您日子好過。”
元矜慢慢放下了碗。
屋子裡安靜極了,誰都沒再說話,氛圍與方才的輕鬆悠閒不同,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小知和小落麵麵相覷。
小落咬了咬唇:“公子,大公子也是關心您。”
元矜抬眼:“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如果他說什麼你就做什麼,那你回儷國吧。”
小落慌了:“我錯了公子,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公子!”小知也緊張了起來,費儘腦細胞才憋出一句:“小落她……她就是關心則亂,我們彆無二心,跟了您十年,我們……”
元矜輕笑:“好了。”
“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但也正是因此,才容易被人蒙騙。燕司齊的話彆去聽了。”
燕司齊是他的哥哥。
儷國皇上與皇後的兒子。
而他燕玉琅的母親隻是一個青樓女子,誰尊貴誰卑賤,一目了然。在他來霽國之前,燕司齊找到了他,親親熱熱地喊他弟弟,更是把各種珍品和寶玉、玉如意送到他的府邸。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無非就是想讓他靠近霽國的各個皇子,獲取情報,名上雖為質子,暗地裡卻是臥底。
元矜沒答應也沒拒絕。
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
儷國送來質子的消息在下午就傳遍了整個霽國,聽說那質子是享有儷國第一美男稱號的琅公子。
宮裡不少人都在津津樂道。
席瑞席公公麵容陰柔,武功高強,一直很得皇上聖心,可謂是皇上的心腹以及一把手。
宮裡的丫鬟小廝見了他紛紛縮著腦袋走,沒人敢抬頭看他。
是夜,席瑞身形隱在長亭暗處,他麵前站著一個人。
“一個敵國質子而已,何須我親自去盯。”席瑞聲音懶懶,在一個皇子麵前也沒有彎腰:“……三殿下,你總得給個合理的理由。”
三皇子,也就是霽晟。
“燕玉琅倒是沒什麼可提防的,一個花瓶而已,不過他哥哥燕司齊卻是個城府極深的主兒,手段陰狠毒辣,肯定會與他聯絡,探取霽國情報,彆人怕是盯不住,得你來。”
霽晟聲音平
平淡淡。
席瑞笑了:“可以。”
眾人皆知燕司齊是儷國的太子,手中握著軍中重權,心機和手段均為上層,不可輕視,此次儷國兵敗不代表他們霽國就能常勝無疆,因此霽晟防備燕司齊也很正常。
霽晟表麵上是個溫潤儒雅的翩翩君子,暗地裡性情狠辣,行事果斷淩厲,城府極深!
這也是十幾個皇子巴結席瑞,而席瑞選擇三皇子的原因。
天色漆黑,夜空沒幾顆星子,就連月亮也隱在黑雲裡,微風徐徐,樹葉彼此摩擦發出嘩嘩聲。
宮牆邊有宮女提著燈前行著。
席瑞略施輕功,腳尖點了下青瓦,很快來到了敵國質子的房頂,他屏住了呼吸,揭瓦。
房間裡,白霧繞梁。
青年坐在熱氣騰騰的木桶裡,身上並無衣縷,那潔白而纖細的手臂懶懶地搭在浴桶邊緣,指尖撩了下麵前的水,神情像隻貓兒似的。
那雙肩圓潤飽滿,泛著光澤,鎖骨十分漂亮,一頭青絲垂落下來,遮住了底下更美的風景。
席瑞手裡捏著瓦片。
從房頂豁口裡盯著這一幕。
夜裡起夜,小知剛掀開被子,就瞅見內間窗邊佇立著一道黑影,可把他嚇得夠嗆,立馬抱起枕頭,警惕地盯著窗邊的那道黑影!
“唉~”那黑影歎了口氣。
小知愣了愣,這黑影的聲音好像是公子的聲音,他眨了眨眼,仔細看了看,的確是公子。
異國他鄉。
原來公子也會惆悵。
小知心裡酸澀不已,忽然心疼起公子來,公子好可憐,在儷國被其他皇子嘲笑侮辱就算了,現在還被送到霽國當質子,古今中外,哪個質子的結果是好的呢,公子太可憐了。
係統麻木問:“外邊月亮都沒有,你看個球啊。”
元矜歎了口氣:“你不懂,我一想到席公公連個球都沒有,哦不,兩個球,我就心酸。”
係統:“……”
神他媽兩個球。
元矜:“突然有點懷念龐叔叔往我肚裡塞崽崽的日子。”
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