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矜是三天後得知這個消息的,隻不過他聽到的不是洛平平安回家的消息,而是身亡。
那一刻他難以置信。
所以在男人走進院門的那瞬間,他忘了恐懼和害怕,前所未有的憤怒淹沒了他!
“你殺了他?!”
邵雲皺了皺眉,他聽不懂少年在說什麼,但能感覺少年的情緒。
“出什麼事了。”他問。
元矜揪著男人的領子,整個人氣得直顫抖,他盯著男人的眼睛:“你問我發生了什麼?”
他悲涼一笑:“……洛平哥哥的屍體在後山發現了,你居然還問我發生了什麼,難道不是你殺的他?難怪我想見他,你總是拒絕!”
邵雲愣了下。
人不是放走了嗎。
三天前,他明明砍斷了牢門鎖鏈,把人放了出去。雖然嘴裡說能不能逃下山就看運氣了,但他暗地裡還是把附近的小弟引開了。
那人居然還是死了?
邵雲:“誰告訴你的?”
元矜淚流滿麵:“還能有誰,你不是派人在院子外看著我嗎,生怕我逃跑。他們甚至在外麵嘻嘻哈哈得意談論洛平哥哥的死狀……”
“你可真厲害。”
邵雲握住少年的手腕,輕輕拉了下來,語氣沉靜:“不是我殺的,我也沒派人盯著你。”
“那誰還會有心思盯著我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元矜一步步後腿,絕望看著男人。
“我一直相信你是好人。”元矜後退到石桌邊,一屁股坐下,神魂落寞:“……那晚你對我做的事,我告訴自己,你不是故意的,因為你說喜歡我,所以情不自禁。”
“我本來原諒了你。”
“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有不能說的苦衷,所以一直在相信你,哪怕洛平哥哥被關著。他獨自闖上鸚鵡寨的確很不妥當,站在你的角度,不可能像你對我一樣對他。”
“你有苦衷。”
“我一直這麼想的。”
“所以我不拆穿你,也配合你演戲,可是現在呢,洛平哥哥死了,他們都說是你!”
元矜憤恨不已。
邵雲不知道怎麼解釋,以少年現在的精神狀態,就算他解釋了,對方也不一定會相信。
他閉眼:“就當是我殺的吧。”
元矜睜大眼睛:“為什麼?”
邵雲淡漠道:“你喜歡他這件事讓我非常不爽,所以殺了他。”
元矜怔怔望著男人。
一開始他也不相信是邵雲殺的,可牆外的那些人說得有鼻子有眼,還說親眼所見。
所以他才相信了。
但看男人這麼乾脆地承認,他又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沉默下來,許久都沒有說話。
邵雲離開了院子,臉色陰沉地來到了後山,那兒有兩個小弟在守著,其中一個在樹邊撒尿。
他一把抓住抖尿小弟的後脖領子,小弟嚇得叫出聲。
邵雲直接問:“關在水牢的那個人真的死了?”
小弟先是愣了下,反應過來什麼,恍然大悟:“哦,二當家,你問的是不是那個狀元郎?”
邵雲立馬說:“對。”
“嗐,早死了。”
“不是被二當家您親手解決的嗎?怎麼看您的樣子……”
小弟有點納悶。
“什麼時候?”
邵雲沒功夫解釋。
“三天前吧。”
邵雲鬆開小弟的領子,瞥了眼小弟尿完還沒收進去的東西,小弟連忙尷尬地拉上褲子。
邵雲又問:“三天前是誰守著後山這塊兒的?”
小弟連思考都不帶,邵雲問什麼他就答什麼,直接脫口而出:“二狗子啊,這事兒就是他大嘴巴說出來的,說是二當家您……”
“知道了。”
“那人屍體呢?”
小弟疑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是二當家你殺的嗎,埋屍體什麼的你應該清楚啊。”
邵雲臉色陰沉。
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二狗子是大當家那邊的人,話是從他嘴巴說出來的,那洛平被殺這事肯定跟大當家有關係。
也就是說,大當家的也許知道他把洛平放走的事兒了。
他被懷疑了。
到大堂時,裡麵隻有兩個人,大當家的和三當家的,邵雲神色微凜,表麵不動聲色。
“大當家的。”
謝東掀開眼皮:“老二,你應該都聽說了吧?”
邵雲想起了剛才的事,忍不住罵罵咧咧道:“媽的,那小娘們居然說他的老相好是老子殺的,我呸!大當家的你給評評理,老子前腳剛把人放出去,難道是逗狗玩嗎,還殺他?哈!殺他都怕臟了老子的手,媽個雞,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在陷害老子,老子非把他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謝東意味深長:“哦?你把人放出去了?”
邵雲有點臉皮薄,覺得自己被媳婦拿捏有點丟麵兒:“沒辦法,那小娘們一直跟老子鬨脾氣,不讓碰。他求我放了他相好,我想著把人放了也好,免得他成天惦記。”
謝東臉色緩和了些。
其實他在聽老三報告老二把人放了的時候,也不免懷疑過,現在看來,好像是誤會一場。
齊山見大當家似乎相信了邵雲的一派胡言,不由急急道:“老大,你彆聽他胡扯!他分明就是故意放那個狀元走的,要不是我碰巧看見,說不定那狀元都下山了!”
“好呀老三!”邵雲一下子怒了,明白是誰陷害了他,指著齊山:“就是你他媽在背後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害老子媳婦兒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