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嶽剛上車,鄭局的微信就彈了進來:【你的評優申請我已經看過了,但還缺少亮點,好好乾。】
他摁滅了手機,插回口袋裡,下意識的開始找煙抽,但他的煙都被夢蘭收走了,心煩意亂的感覺從喉嚨裡蔓延開來,隻好鬆了鬆領帶,將車窗降到低,讓冷風來緩解自己的煙癮。
半年前,王嶽被任命為重案隊隊長,之前的隊長肖澤被調到了臨市任職,他當了半年的副隊長,率破奇案,在功績的加持下,很快就轉正了。
能這麼順利的當上隊長,少不了墨老師的幫助。
雖然一個個案子都破得很順利,但鄭局認為王嶽年紀還太輕,能破案都是因為有墨臨的協助,所以並沒有把他當回事。
加上他行事不夠穩重,辦案激進,好幾次遞交的評優申請都被鄭局給否了。
其實王嶽並不是很在乎那些榮譽,他總覺得,自己獨立破案是遲早的事,他需要一次機會,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一個個年年輕氣盛的小夥子風風火火的鑽進了王嶽的車裡,其中一個是剛從警校畢業的小夥子鄭茂。
鄭茂很是興奮:“今天能見到墨老師嗎?我可是他的忠實粉絲!”
李蒙點了根煙,對著車窗抽著:“吳誌被捕的時候你沒在嗎?當時墨老師來過警局,隻用了一天,就把困擾了我們一個月的案子給破了!”
王嶽沉默的開著車,沒有接話。
吳誌的案子(注釋1)是他親手辦的,墨老師的確花了一天的時間就破案了,但當時很多線索都已經浮出水麵了,他們離破案隻剩一步之遙。
他不得不佩服墨老師破案的手段,佩服之餘心理也會有一點失落,為什麼自己不能像墨老師那樣優秀?
鄭茂遺憾的說道:“我是第二天來報道的,來的時候墨老師已經走了。”
李蒙對著車窗彈煙灰:“放心吧,這次肯定能見著,相信有墨老師的幫忙,這次也一樣很快就能破案!”
王嶽打了個三百六十度的方向盤:“把你的煙掐了。”
李蒙和王嶽是很多年的朋友了,王嶽從來不會因為抽煙和他生氣,於是嬉皮笑臉道:“嫂子不讓你抽煙,你就不讓我抽?還有沒有天理了?”
李蒙說完就遞了根煙過去:“還是大家一起抽吧,放心,我肯定不向嫂子告密!”
王嶽條件反射的接過了煙,聞了聞,沒點,隻是夾在手上:“以後彆給我遞煙了。”
李蒙:“咋了?”
王嶽:“夢蘭在備孕。”
李蒙:“那看樣子我得把孩子的滿月紅包備上了!”
因為這個話題,一車人閒聊了起來,城市的路燈從他們眼前掠過,映出一張張年輕的臉。
就是這樣一張張年輕的臉,麵對的卻是煉獄般的人間。
*
警車馳騁在馬路上,紅藍色警燈閃爍著神秘的色彩,他們在這條窄馬路上行駛了十多分鐘,硬是沒看到一個人和一輛車。
定位點距離岩海市不遠,半小時的車程後,他們就到達了定位點附近。
在他們出外勤的同時,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運轉起來,所有監控和網絡都在同時尋找經過這條路的可疑人員。
現在電子信息技術發達,圖偵水平成熟,凶手很難在層層關卡下逃跑。
加上現在泛洲縣通往各地的路口都已經加大了檢查力度,一旦遇到可疑人員會立即扣押下來。
所以王嶽覺得,破案不會太難。
警車沿著唯一的一條馬路往前開,越往前就越偏僻,好在gps實在足夠強大,即便是窮鄉僻壤,他們也沒有開錯路。
遠近燈光在馬路間來回切換著,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四周一片漆黑,也沒有人居住的痕跡,的確是犯罪的最佳場所。
從他們的車駛入這一段路開始,王嶽心裡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李蒙的視力極好,大老遠就看到馬路上有一片斑駁的印記,他將頭探出副駕駛的車窗外,聞到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瞬時警惕起來,手指著正前方的道路說:“看見沒,那好像是血跡!”
王嶽立馬停了車,一群人打著手電筒往前走,冷風裡的確飄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田埂深處飄來的青草與泥土的味道雜糅在一起。
靠近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濃稠的血跡,幾隻蒼蠅在空氣中來回轉悠。
蒼蠅對血腥味和屍體極其敏感,每一次出命案現場,他們最先看到的就是蒼蠅,就好像冥冥之中已經和它們建立了某種默契。
王嶽心中的預感得到了證實,更加不祥的預感卻在心裡醞釀著。
從地麵的血跡和現場環境來看,這裡的確很像照片上的案發現場。
但是,屍體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