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體力不好,在轉移屍體時,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這些腳印深淺不一,停留的時間也不一樣。”嚴吉說道。
“如果凶手是朱進的話就說得通,因為朱進得了癌症,體力肯定沒有正常男人好,而且他使用電擊棒製服劉芸,說明是有備而來的,知道自己可能力量有限,所以才準備了這樣的工具。”嚴吉分析道:“以丁高的體力,扛著屍體都能走很遠,完全沒必要拖行,所以我還是更傾向於朱進殺人逃跑。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萬姝和周子鳴就在撒謊,他們很可能是為了報複丁高才這麼說的。”
顧原盯著照片上的腳印出神,過了一會兒開口道:“有沒有我們自己人的腳印照片?”
嚴吉想了一下:“好像有,當時試光的時候拍了幾張,在電腦上。”
嚴吉打開了照片,顧原盯著電腦屏幕,對比著兩種腳印看了一會,冷不丁來了一句:“小腳穿大鞋。”
“什麼意思?”嚴吉問。
顧原:“如果鞋子是合腳的,留下的腳印受力點應該是一致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走路習慣,但前後兩個腳印的受力點不會發生改變,隻有小腳穿大鞋的時候,腳和鞋子的接觸麵積不固定,才會發生受力點的改變,凶手的腳應該很小。”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陷入沉思。
顧原嘴角一勾:“如果凶手是一名女性,那就說得通了。”
“女性?難道...萬姝是凶手?”嚴吉很震驚:“可萬姝有不在場證明啊!”
*
氣象台再一次發布了暴雨橙色預警消息,頭頂忽然傳來一聲驚雷,將此時睡夢中的人驚醒。
頃刻間,大雨傾盆而下,警局四麵的玻璃窗如同水簾一般,窗外的景物也模糊成了一片。
在棚子裡熬夜等待結果的記者們擠到了正中央,但地麵濺起來的雨點還是將他們的衣服和褲子沾濕。
審訊室裡,周子鳴的眼前有一盞直射的大燈,將他臉上所有的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
他額角和兩鬢都出了汗,和墨臨麵對麵僵持著。
“那天萬姝穿著綠色連衣裙,拖著旅行箱走出了彆墅,她走了不到一個小時,彆墅忽然停電,這段時間監控停止了運作,隨後,你將暈倒的劉芸裝進了汽車後備箱...這樣的話,警察調監控的時候,就會以為劉芸是拖著行李走出彆墅的,你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綁架劉芸,對嗎?”
“沒錯。”周子鳴供認不諱。
“你們想讓劉芸去警局自首,但劉芸不肯自首,不光不肯,還非常的不配合,所以你們才實施計劃殺掉了她,想借助她的屍體來幫周穩翻案,對嗎?”
周子鳴:“沒錯。”
“你和文濤計劃讓朱進殺人,但朱進臨時反悔,所以你們找人控製了朱進,對嗎?”
周子鳴:“沒錯。”
“之後你們實施了b計劃,讓丁高殺人,並偽造了現場,對嗎?”
周子鳴:“沒錯。”
“夏茵和萬姝的照片,以及劉芸死後的照片都是文秘書發給警察的,對嗎?”
周子鳴:“沒錯。”
“都沒錯...照你這樣說,萬姝就是一名看客,除了從彆墅裡走出來之外,幾乎什麼都沒做?”
周子鳴額角滾落一滴汗水:“她確實沒有參與。”
墨臨:“可我怎麼覺得,萬姝才是凶手?她的不在場證明皆是室友口述的,有造假的可能性。”
“不是這樣的,丁高才是凶手!”周子鳴激動的說:“丁高兩年前就偽造過現場,隻有他知道現場的細節,萬姝連雞都沒有殺過,怎麼可能殺人!”
墨臨:“照你這麼說,蛋糕也是丁高喂的?”
周子鳴一怔:“什麼蛋糕?”
“劉芸死前,吃過最後一頓晚餐,是一塊帶草莓的蛋糕...”墨臨幽幽的盯著周子鳴說道:“我很好奇,喂蛋糕這樣的細節究竟在不在你們的計劃範圍內,不過看你的反應,你應該不知情。”
周子鳴很震驚,一時間無法解釋蛋糕的事。
墨臨繼續說:“夏茵的最後一餐吃的也是蛋糕,不過屍體發現的時候肚子裡的蛋糕早就被微生物分解了,所以隻有參加過生日聚會的人知道夏茵最後一餐吃了什麼。”
周子鳴皺著眉陷入了沉思。
“你知道萬姝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喂劉芸吃蛋糕嗎?”
周子鳴的手指在顫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你們的計劃從朱進反悔開始,就已經不受控製了,文秘書搖擺不定,一直想全身而退,他讓丁高處理的人是並不是劉芸,而是朱進。
萬姝很清楚,丁高不是能管得出嘴的人,她知道這件事漏洞百出,而且,你們將麵對的人是我,她根本沒有信心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