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睜開眼睛，卻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心有餘而力不足。
記憶裡她的身體很健康，這讓她有點不確定。也許是想多了，說不定外麵本來就這麼黑。
“尊敬的神，請選擇您的祭品。”蒼老的聲音突兀響起，還帶了‘神’這個令紅蓮不得不在意的敏感詞。
神呐，她不禁感歎。隻能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作為一個還沒成長起來就被人控製的神，紅蓮實在是不想承認。
雖然最後拚儘全力與對方同歸於儘，但也有在乎的人犧牲了。
後悔嗎？
不後悔，她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那時的百姓。
隻是恨。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弱，完全不像是傳說中的神明。
恨自己沒有將計劃隱藏得更深，騙過了敵人，卻沒有騙過自己人。
為什麼她還能重生？
對啊，她現在還活著，或許還有人也……
算了，彆想。
她現在沒有力氣，沒有武器，更沒有神力，還是先保證自己可以活下去。
剛剛老人說話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這表明這地方不僅大又空，還相對封閉。
說完後就有幾道腳步聲出現在不同的方向。
神？祭品？地點在神廟。這些關鍵詞立刻得出他們是要用活人獻祭。
思考中，有人接近了紅蓮，那人沒說話，戴著一副手套拉起她的手，擺成手心朝上的姿勢。
她沒有力氣甩開，任由彆人直接在她手心割了一刀。
疼痛瞬間傳來，血從破開的口子向外湧。
血？
紅蓮一個激靈清醒了許多，就像衝破了某種隔膜，力氣瞬間爆發。
她掙紮地撐開雙眼，眼前仍然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迷茫的下意識伸出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向四周探了探，什麼都沒有碰到。
無奈，她隻好抓住身前那人的手臂，很細，是個女人。
女人氣息平淡，不慌不忙，動作溫柔地揩拭她流過血的手心，一點也不像是想要真正傷害她。
紅蓮沒有聽到女人發出異常的聲音，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對啊，她怎麼忘記了，這具身體不是以前她的，完全不用困擾血的問題。
人類的血不會是金色的。
她抬頭，順著感覺看向前麵的女人，露出一雙美麗但毫無聚焦的眼睛，很無辜，很懵懂。
她的眼睛很清澈，倒映出眼前的場景，讓人心生憐憫。
女人替紅蓮處理好傷口後便離開了。
紅蓮低頭握了握手掌，刺痛感沿著精神傳播開。持續感受到疼痛，才讓她有活著的實感。
她仔細聽著其他人的一舉一動，依舊是沉默的安靜。
感覺現在再怎麼聽也聽不出更多信息，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可以幫她轉述一下現在的畫麵，看不見了還真是麻煩。
除非鬨出點動靜，讓她能夠獲取其他有趣的反應。
“刺啦——”先是衣料裂開的聲音。
“哐當——”再是匕首掉落。
“啊!”緊接著幾道稚嫩的少女驚呼聲響起。
意料之中，所謂亂世出英雄，總會有先站出來的人。
紅蓮把耳朵移向有動靜的那邊，仔細聽。
“珍珠！快過來幫我！”反抗的人用著緊急的語氣喊道。
幾秒過後，另一道聲音才回答。
不是幫忙，說出故意支撐自己的語氣，生氣譴責說：“何萍……你乾嘛，也太不敬神了。”
所有人聽到後都震驚了，連正準備應對鬨事的也不由向那看去。
紅蓮雖然沒看見，也能想到有多麼尷尬。
“李珍珠！”叫何萍的似乎氣不過，大聲喊了另一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