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離開我之後,你會去哪裡?
唐玉沒有想到男人會說出這種話,雖然現在以他的智商,很難理解其中的緣由,他甚至也不知道「死亡」和「自己的離開之間」,為什麼男人會把自己的離開看成是更可怕的一種存在。
但是他知道,哥哥現在的表情很不好,心情肯定也很不好,自己跟他剛剛吵過架,吵架的感覺很不好受,他也受不了哥哥不理自己,也不抱自己。
輕輕抓住男人的衣角,小兔子笨拙的抱著他的腰,像以前他安慰自己那樣安慰他,親親哥哥的額頭,“不、不會走,不離開、兔子不走……”
明明自己都害怕的要死,哭腔還未退去,卻又笨手笨腳,萬般真誠的安慰自己。
這樣一個人,墨名榷怎麼能不愛呢?
男人歎了一口氣,握住唐玉的手,唐玉的手總是涼涼的,不管給他穿再多的衣服,還是說自己親自捂著,很快就會又冷下去。
醫生說,這是體虛的表現。
唐玉曾經在那個陰暗潮濕的貧民窟裡住了那麼多年,營養也跟不上,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四肢冰冷已經是最輕的後遺症了。
後來慢慢這樣養著好吃好喝的供著,補品也是按照醫生的指導一包包地灌下去,現在隻要天氣不是特彆冷,小兔子的小手也是暖乎乎的,柔柔軟軟的,握在手裡像一件藝術品。
他的全身上下都是好的,所以才讓男人爆發了占有欲,想讓他一輩子都是自己的,永遠不要跟其他人接觸。
可心裡越是這樣想,墨名榷就越是唾棄自己。
這樣強迫唐玉的事,讓他感到害怕的事情,上一世已經做過一次了,結果並不好,他不想自己再重蹈覆轍,更不想寶貝過得像上一世一樣膽戰心驚,淒淒慘慘。
墨名榷心裡特彆痛苦,他甚至都不確定是不是應該在合適的時候放手,讓唐玉自己去過好自己的人生。
“寶貝,哥哥問你。”
“嗯?”聽見他這麼說,小兔子立刻收回手,認真的看著他,“哥哥、說。”
墨名榷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開了口,“假如有一天你離開哥哥了,你會過什麼樣的生活?”
小兔子愣了兩秒鐘,才急急忙忙的開口,眼睛都紅了,“不、不要趕兔子、走……兔子、兔子都改,不要趕、兔子走……”
墨名榷苦笑,明明自己說的是「他離開了自己以後」,但小兔子卻直接理解為了自己會趕他走。
按住他躁動不已的身軀,墨名榷輕聲解釋,“寶貝,我是在問你,假如有一天,你離開哥哥了,哥哥應該去哪裡找你呢?”
唐玉吸了吸鼻子,很快的搖頭,想都不想,“不,不離開……”
小傻子的腦子特彆一根筋,他似乎想不到以後可能會出現的變數,斬釘截鐵的說著永遠都不離開男人這種話。
墨名榷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他總覺得,現在的幸福生活就像鏡花水月一樣,等有一個真相過來,把一切都戳破,那麼他的美夢就會醒,他的寶貝就會走。
等唐玉恢複了正常人的智商,他回想起自己欺淩過他的那些日子,還會再這樣,義無反顧的依賴自己,抱著自己,說著不想離開自己這樣的話嗎?
大概是不會吧。
男人的眼神漸漸變得深邃,他微笑了一下,順著小兔子的話說,“好,不離開。”
然後又換了一種問法,“那哥哥如果想跟寶貝玩捉迷藏,寶貝最想藏到哪裡呢?”
一聽說是在玩遊戲,唐玉的情緒才好了一些,認真的思考起來,邊思考還邊自言自語,“捉、捉迷藏……兔子要、藏起來,藏在兔子、洞裡……狐狸就、進、進不來了,狐狸也、看不見……”
懷裡的人碎碎念著,注意力很快就飛走了,也不再糾結於離開或是留下這個問題,而是專注的思考起捉迷藏,竟然還把男人稱為狐狸,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在你眼裡,哥哥就那麼狡猾嗎?”
“……什麼、意思啊?”
小兔子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呢,呆呆的看著男人。
墨名榷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尖,“你剛剛不是還說,小兔子躲起來是為了不讓狐狸找到嗎?既然寶貝是兔子,那你的意思是,哥哥是狐狸咯?”
“啊……”唐玉的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來,覺得好像不是那樣的,但自己剛剛好像又確實說了這個話,著急忙慌的想要解釋,卻又笨笨的,腦子轉不清楚,“不,不是……哥哥、好……是故事、裡的、兔子在躲、躲狐狸……”
墨名榷這才知道,原來他是把現實和故事搞混了,童話裡麵,小兔子就是一直躲著老狐狸。
剛剛他一說捉迷藏這回事兒,就讓寶貝立刻想起來了,就開始努力回憶故事裡的小兔子是怎麼躲狐狸的。
唐玉結結巴巴的還想解釋呢,就被男人打橫抱起來扔到了床上。
“啊!”兔子驚叫一聲,水潤的滿眼都是男人腹黑的壞笑。
兔子迷迷糊糊,就被狐狸欺負了。
……
望著身邊熟睡的人,墨名榷的指尖勾卷著他柔軟的發絲,眼眸中滿是縱容寵溺。
其實他剛剛本來想問問,假如以後兔子真的離開了,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裡,到時候他就跟著兔子,哪怕不能在寶貝麵前露麵,遠遠的看著,默默的保護他的安全,這也足夠了。
誰知道他最後也沒問出個結果來,隻得作罷。
這件事兒過去了,墨名榷還是請兔子把自己帶到他的秘密基地去看看,但唐玉還有些怕,畢竟兩人因為這事兒吵了架,他真的很害怕再因為自己有哪裡做的不對,惹哥哥生氣,讓哥哥不再理他。
墨名榷跟他一再道歉,說這不是他的問題,是自己的錯,好說歹說才打消了他的顧慮,猶豫著答應了。
吃過午餐,唐玉一直心不在焉的,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男人的臉色,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分析他到底是不是生氣了。
看見他這樣小心翼翼的模樣,墨名榷更是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寶貝,過來。”
墨名榷把他叫到身邊,將他抱在腿上坐著,“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哥哥跟你道歉。”
聽見男人這麼說,小兔子緊繃的臉才慢慢輕鬆了一些,看著男人溫柔鼓勵的目光,才輕輕點了點頭,“有、有一點……兔子、害怕。”
“怕什麼?”
“怕哥哥生氣、不要、我了……”
“寶貝,是哥哥做錯了,對不起。”墨名榷低三下四的跟他道歉,“你今天坐在門外的時候,肯定很難過吧?”
唐玉低著頭,抬起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嗯、難過……”
“那寶貝當時為什麼不回自己的小窩裡去?”
墨名榷一想起來出門的時候,瞥見走廊上那一團小小的身影,也不走,就執著而無望地等待著不知何時會出來的自己,就心疼的緊。
唐玉搖頭,“不、不走,等、哥哥。”
“那我當時要是沒出來呢?”
“那就、一直、等。”唐玉話說的非常虔誠,一字一頓的,很認真,簡直要把自己整顆心都捧出來,“兔子能、等,兔子想哥哥一出來、就看見我……然、然後兔子就道、歉,兔子哄、哥哥。”
“寶貝,都是我不好,男人用力將他抱緊,“都是我的錯,你怪我吧,你罵我一頓也行。”
小兔子那麼善良,又很乖,怎麼會罵人呢,睜著小鹿一般的眼睛搖搖頭,很乖的說:“不、不罵……”
“寶貝兒啊……”
下午男人哄著唐玉把自己帶去了秘密基地,還真就是在之前查到的那個菜市場旁邊。
小兔子在前麵走著,時不時就要回頭看一眼男人的臉色,墨名榷就對他笑笑,牽著他的手,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麵,“我不認識路,寶貝帶我走。”
“好……哥哥牽、緊哦。”
“嗯,好。”
在菜市場旁邊繞了一圈兒,走進一條很小的巷子。
一走進來男人就開始皺眉,倒不是因為這裡的環境不太好,而是他覺得這裡不安全。
如果曾經小兔子把這裡當做秘密基地的話,那經曆了多少潛在的危險,他想都不敢想。
走過濕漉漉的巷子,又穿過了一道廢棄的大鐵門,才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廣場上。
唐玉一走進來,視線四處看了看,突然睜大眼睛,“呀,他還在!”
一聽這話,墨名榷還以為唐玉說的是他在菜市場認識的哥哥。
雖然早有準備,但心還是忍不住的疼了一下,有些心寒和苦楚。
唐玉小跑過去,在一個巨大的水泥滾筒下麵蹲下,伸出手喊了一聲,“小白。”
接著,那裡窸窣了一下,從滾筒裡麵鑽出一個灰漆漆的……狗?
墨名榷一愣,定睛一看,然後才反應過來,唐玉剛才說的根本不是人,說的是這條狗。
刹那間,男人心裡忍不住有一些尷尬,他自己也唾棄自己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
低頭自嘲地笑了一下,墨名榷握了握拳,把心裡那股子不安壓下去,抬腿朝著寶貝走去。
62-“你這混蛋,根本配不上糖糖。”
墨名榷真的不能接受,麵前這隻灰撲撲的狗,居然叫“小白”。
這隻狗還超級粘人,原本聽見陌生人地聲音,齜牙咧嘴的,還做出應激的姿態,馬上就要衝上來跟陌生人撕個你死我活似的,但一見到是唐玉,立馬就變成了舔狗。
小白撲進唐玉懷中,尾巴甩成螺旋槳了,還哈著舌頭,討好地蹭唐玉的手掌。
墨名榷一陣心煩。
他忽然覺得,自己平時纏著寶貝親親抱抱蹭蹭,跟這狗好像沒啥兩樣。
該死的相似感。
唐玉咯咯笑著,被狗子頂到地上,乾淨的外套沾了灰塵,也不在意。
“寶貝,這是你的狗嗎?”墨名榷酸溜溜地問出這一句話,蹲下來,隨手輕輕揪了一下狗子的毛絨尾巴。
誰知這一抓不要緊,狗子卻立馬張牙舞爪,回頭惡狠狠瞪著男人,甚至吠叫了幾聲,一副極其討厭他的樣子。
墨名榷不喜歡這狗,但礙於自家寶貝的麵子,也不能表現出來。
他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一句話:虎落平陽被犬欺。
可惡。
“寶貝,它好凶,我害怕。”墨名榷轉換了戰術,開始賣慘裝可憐,十分綠茶地躲到唐玉身後,裝出一副真的被嚇到的樣子。
其實隻要他想,他可以隨時一腳把這隻狗踢開,另外他也會馴獸,以前跟父親和堂親一起去獵場玩,他馴過狼和鬣犬,都是經驗豐富,手段狠辣。
完全不存在害怕的情況。
但唐玉不知道啊,隻知道哥哥現在趴在自己肩膀上,聲音很低,好像真的害怕。
便連忙拍了拍狗頭,把小白壓製住,抱歉地看著男人,“對、對不起……我、我、替小白跟、跟哥哥、道歉……”
墨名榷可不想要這個。
他低垂著眼眸,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低頭在寶貝頸邊蹭了一下,壓抑隱忍地說,“沒關係,隻要寶貝是愛我的,就算被咬我也不在乎。”
唐玉更著急了,也心疼壞了,連忙轉身抱住男人的腰,“不、小白不會咬你……我、我管著它……”
話音落下,墨名榷正為自己的機智竊喜著,小白卻突然發狂了,汪汪叫著,撲上來,把墨名榷從唐玉身邊撞開。
鋒利尖銳的爪子撕扯著男人的褲腳,墨名榷也是沒料到,下意識伸手去扒拉它,小白說時遲那時快,張開犬口,獠牙一下子咬住男人的手腕。
墨名榷臉色一沉,腦子裡馴獸的肌肉記憶一下子湧上,反手遏製住惡犬的脖子,把它按倒在地,膝蓋一彆,按住它的腰腹,死死頂住。
唐玉驚叫一聲,滿目擔憂,卻也不敢貿然阻攔。
墨名榷本意也不是想傷害小白,畢竟這是唐玉喜歡的小動物,偶爾囂張一下,教訓一下就完了,不至於要命。
如果他把小白弄死,傷心的還是唐玉,他也不忍心不舍得讓寶貝難過。
本想著等小白知道誰是主人,就把它放開,沒成想還沒馴好,一旁就傳來低沉的嗬斥。
“乾什麼呢?放開我的狗!”
墨名榷一皺眉,回頭看去,一旁衝過來一個穿著厚實工裝夾克,裡麵卻隻有一件黑色背心的男人。
男人身形健碩,五官鋒利,皮膚有些黑,打眼看去,墨名榷就認出他來了。
這人就是資料裡唐玉在菜市場認識的哥哥。
墨名榷手一鬆,抓著小白的後頸皮,把狗甩給男人。
唐玉也看見了跑過來的男人,瞬間,臉上露出驚喜神色,小聲喊了一句,“……秦哥。”
這個稱呼一出來,墨名榷鬱悶到要吐血。
秦哥。
哥。
墨名榷心裡的嫉妒和怨恨更深了,還有點委屈。
不是說好我是唯一的哥哥嗎,這個秦哥又是什麼啊!難道寶貝在我之前真的對彆人付出過真心嗎?
哪怕隻是那種對鄰家哥哥的感情,墨名榷也覺得非常難以接受。
但表麵上還是沒有表現任何。
男人聽見熟悉的聲音,也是一怔,緩緩扭頭,望向唐玉。
起初他還沒有認出來,皺著眉,警惕著,而後從青年的眉眼中辨認出熟悉的感覺,眯著眼仔細看,而後猛地睜大眼睛。
“……糖糖?”
啊!!!!
去死啊!!!
墨名榷心裡又是一陣暴吼。
糖糖!你憑什麼叫他糖糖!你也配?!
但表麵上還是沒有表現任何。
唐玉見秦哥認出自己了,高興極了,膽怯地攥著衣擺,輕輕點頭,“是、是我呀……”
秦哥恍惚了一下,而後走過來,“糖糖,你這段時間都去哪了,我著急死了!我去你家找你,你也不在,磚廠的叔跟我說你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眼看著男人的臟手就要摸到寶貝手上,墨名榷握拳抵唇,輕咳了一下,“咳。寶貝,這是你朋友?”
明知故問,墨名榷在心裡罵翻了天。
唐玉聽見哥哥在喊自己,便立刻回頭,乖順地牽住他的手,點頭,“嗯、朋友。”
秦哥見麵前這兩人關係似乎不一般,也愣了一下,而後問,“糖糖,這位是?”
唐玉正要說呢,手掌被輕輕捏了一下,隻能茫然地抬頭,望著男人。
墨名榷淡淡地注視著秦哥,握緊兔子的手,像是宣誓主權一樣,“我是他的家裡人。”
“家裡人?”秦哥懷疑地皺眉,盯著墨名榷看,而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你就是那個混蛋!”
墨名榷微微挑眉,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是個混蛋,但他還真是沒想到,這個所謂秦哥會這麼評價他。
秦哥眼睛都紅了,猛地伸手,拽著唐玉拉到自己身後,側身擋住他,而後惡狠狠望著墨名榷,怒吼,“滾遠點!再糾纏唐玉,彆怪我打你!”
唐玉嚇了一跳,膽戰心驚地看著墨名榷,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害怕男人會生氣。
墨名榷倒絲毫沒覺得有什麼,要真硬來,他有把握把這個秦哥捏死,動動手指的事,隻是……
唐玉。他沒辦法做到那麼殘忍。
目光下移,落到秦哥抓住唐玉的手上,微微皺眉,略顯不悅。
唐玉也注意到了,馬上甩開秦哥的手,以為墨名榷是在生自己的氣,臉色滿是擔心和害怕。
墨名榷也沒說什麼,隻是喊了句,“兔子。”
剩下的話一句也沒多說,但意義不言自明,讓他回自己身邊來。
唐玉也是乖巧的,單純得不知道到底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變得這麼劍拔弩張,隻知道哥哥喊他,那他就要過去。
唐玉也沒多想,視線一直黏在男人身上,乖乖走過去,眼巴巴看著他,“哥哥……”
“乖。”墨名榷低頭親親他的眉心,而後抬起頭,冷冷勾唇,朝對麵的秦哥嗤笑一聲,有些耀武揚威。
秦哥本來在唐玉聽話地走過去的時候就已經很震驚了,目瞪口呆,而後又看見兩人動作親密,唐玉也是一副順從依賴的模樣,更是腦子都要炸了。
他更篤定是這個混蛋欺負唐玉,欺騙唐玉,才讓他不僅心甘情願留在男人身邊,甚至可能被騙走了其他東西……
秦哥握緊拳,雙目猩紅,“你對他做了什麼?”
墨名榷摟著兔子,把他護在自己懷裡,淡淡說:“做了與你無關的事。”
“你!”秦哥受到挑釁,更是氣急,轉而望向唐玉,“糖糖,你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你彆被騙了,彆相信他,他就是個混蛋!你彆忘了他以前怎麼對你的……”
這話一說出來,墨名榷愣了一下,頓時臉色有點不好看了。
不是對彆人,是對他自己,對他曾經做過的事,現在也被提起,一次次鞭笞他。
唐玉握緊他的手,急忙忙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男人輕輕點住嘴唇,“彆怕,我沒生氣。他也沒有說錯,我以前的確是混蛋。”
唐玉愣愣地搖頭,小聲說,“哥哥、很好。”
墨名榷心裡有些恨鐵不成鋼,心道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小笨蛋,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笨拙的癡迷和依戀,才讓墨名榷一次次地為他心動。
“秦哥,既然兔子這麼稱呼你,那我也這麼叫吧。”墨名榷語氣平淡,雖然是平靜的,但還是透著壓迫感,“以前唐玉承蒙你照顧,我也要謝謝你。”
秦哥懷疑地看著他。
墨名榷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我的聯係方式,還有住址,唐玉現在跟我住,我會儘力照顧他,給他最好的,你也可以隨時來找他玩。”
秦哥愣了一下,沒動作。
唐玉驚喜地抬起頭,定定地看著男人,“哥……”
墨名榷揉揉他的腦袋,“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歡迎。”
唐玉眼神都變了,軟乎乎的,輕輕揪緊男人的衣袖,靠近了些,綿軟得很。
秦哥半信半疑地收下他的名片,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打算乾什麼?”
墨名榷一字一頓:“愛他,就這麼簡單。”
秦哥頓時冷笑,“你這混蛋,根本配不上糖糖。”
墨名榷一臉平淡,“哦,我知道,但我會儘力。”
這個回答大概秦哥也沒想到,本來以為這樣的話語他會惱羞成怒,可未成想男人會是這種反應。
秦哥沉默了很久,才說:“你彆得意,如果讓我發現你對糖糖不好,我絕對會教訓你。”
63-不討厭被“欺負”……
墨名榷真的很不爽。
今天在寶貝的秘密基地,遇見了秦林,雖然自己討厭他,但唐玉重逢故人,很高興,他也不忍心打擊寶貝的心情。
還有那條灰狗,臟得要死,還對自己很敵視,反而護著唐玉和秦林,簡直像他倆的兒子。
墨名榷吃了一肚子氣,表麵上還要溫溫柔柔地對著寶貝笑,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哥、哥哥。”唐玉蹲在地上抱狗,抱了一會兒之後才站起來,回頭看男人。
“哎。”墨名榷以為他想回家了,連忙走過去,順便插在兩個人中間,把秦林暗戳戳推開。
誰知道唐玉說,“小白好像、餓了,要、給它吃飯。”
墨名榷滿臉黑線。
但還是隻能問,“它要吃什麼,我給它買。”
唐玉搖搖頭,又回頭看了一眼秦林,才說,“秦哥、做、小狗狗的飯。”
墨名榷攥緊拳,咬牙切齒,保持微笑,“那他回去做啊。”
唐玉呆呆地說,“已經做、好了……小白要、回家了。”
墨名榷忍無可忍,“意思是你也要跟他回去?”
唐玉這會兒才意識到,男人生氣了,立馬低下頭,小跑回到男人身邊,囁嚅著,“不、不去,兔子哪、哪兒也不去,隻、隻在哥哥身邊……”
墨名榷實在是窩火,但又不能真的發脾氣,一肚子委屈沒地方放,隻好捏了捏寶貝軟綿綿的手,低聲說:“那我也要跟著去,我不放心你。”
唐玉見他沒生氣,才又精神振奮了些,“好、好呀。”說完,又匆匆搖頭,“不、不行……”
“為什麼?”男人挑眉,“你不想我跟你一起?”
唐玉搖搖頭,“想、跟哥哥、一起,但是……”
一見他磕磕絆絆的樣子,墨名榷知道他心裡不是那意思,但望著寶貝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那點邪惡的念頭就會忍不住萌芽。
“嗯?但是什麼?說啊。”墨名榷笑著,抱住他,把他按到懷裡,使壞地對著他耳邊吹氣。
唐玉腰都軟了,聲音也軟綿綿的,埋進他懷裡,毫無威脅地控訴男人的罪行,“不、不要欺負我啦……”
這種事墨名榷常做,總是逗他,雖然嘴上說著凶狠的話,但聲音是溫柔的,動作也是親密的,唐玉就知道他沒在生氣,就不太害怕了。
唐玉被欺負著,氣兒都喘不勻,還要努力給男人解釋,“唔……秦哥家裡、遠、臟……怕哥哥、難受……”
唐玉知道墨名榷不喜歡臟兮兮的環境,以前在自己那個小破屋裡,墨名榷就發過好幾次脾氣。
後來自己身上如果臟臟的,男人也會冷臉,他就知道,墨名榷其實是不喜歡臟亂的。
墨名榷見他開始認真了,也收起玩笑神色,嚴肅地看著他,捧著他的臉,“寶貝,你看著哥哥。”
“嗯。”唐玉就睜著乾淨純粹的眼睛,仰頭看著他。
“我想跟你一起,做任何事,去任何地方,我不介意到底是哪裡,是什麼樣,隻要是陪你,做什麼我都願意,明白嗎?”
唐玉呆愣愣地望著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腦子繞不過彎兒來,可看著男人溫柔帶笑的眼神,就覺得傻樂嗬,咧嘴笑著,小臉也浮起紅暈。
“但我還是要懲罰你。”墨名榷突然說。
唐玉垂了眉目,“懲、懲罰、什麼呀?”
墨名榷笑了下,“罰你現在立刻親我。”
話音一落,小傻子眨眨眼,而後很乖巧地勾抱住男人脖頸,踮腳將自己的嘴唇貼上去,一如既往地蹭了蹭。
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跟哥哥親親會是懲罰,明明是獎勵才對。
直到秦林在身後咳了一聲。
唐玉茫然地回過頭,“秦哥、你生病、了嗎?”
話剛說完,墨名榷不高興了,大手扣著他的腦袋,又把他掰回來,低頭吻下,接了一個綿長的吻,才饜足地把他鬆開。
鬆開的時候,還耀武揚威地朝著秦林挑眉,似笑非笑。
秦林快氣炸了,黑著臉,抓著狗子脖子上的項圈,真的很想放狗咬人。
墨名榷故意挑釁,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牽著寶貝,說,“帶哥哥回去看看好不好?先讓狗狗吃飯,彆讓它餓著,說不定哥哥也能幫忙打打下手,嗯?”
唐玉從來都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點點頭,稀裡糊塗就帶著墨名榷去了秦林家。
秦林是個孤兒,一個人住在這個廢棄廣場旁邊,租了個地下室,住了有五六年了,白日去菜市場賣菜,晚上就去蒼蠅館幫忙回收泔水拿去喂豬。
秦林是個粗人,但對唐玉總有一種憐惜,像是疼弟弟一樣。
他的房子很小,一個大單間,給狗做好的飯就放在鐵盆裡。
往地上一放,大狗就忍不住流哈喇子,但也不敢隨便吃,一臉渴望地望著男人。
秦林說,“吃。”
饞狗立刻張開嘴庫庫吃,吃相跟豬一樣,墨名榷看著,默默移開步伐,免得它狂吃飯濺出來的油漬弄到褲腳上。
唐玉很喜歡這隻狗,時不時就想蹲下來揉揉它的腦袋,看得墨名榷都嫉妒不已。
寶貝的手又白又纖長,還微涼的,摸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服,撫過腹肌的時候,又帶著不經意的單純,似乎並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意味著什麼。
那樣的手,白軟微涼,要是摸些彆的,肯定也不賴……
思緒開始漂浮,墨名榷連忙扼製住心裡冒出的小火苗,移開視線。
狗吃飽了,就哈著舌頭,圍著唐玉轉圈圈,要他陪自己玩。
墨名榷要是敢碰唐玉一下,靠近一點點,就會被小白低吼著警告。
他算是把委屈受儘了。
唐玉也有點疑惑,輕輕點著傻狗的鼻尖,小聲說,“不、不要欺負、哥哥。”
這話一說出來,墨名榷無地自容。
自己被一條蠢狗欺負了,這事兒還被自家寶貝發現了,還得讓自家寶貝替自己出頭。
這氣真的是夠受。
好在秦林是個識相的,把狗牽出去拴著,而後回來,繼續跟唐玉敘舊。
“糖糖,你最近這段時間,都跟他在一起嗎?”秦林說的是墨名榷。
唐玉誠實地點頭,“嗯……跟、哥哥、一起。”
“哥哥?”秦林狐疑地皺眉,“我以為你是獨生子。”
唐玉抿唇笑了一下,藏起下巴,不好意思地說,“名哥哥……”
“哦,原來是這樣。”秦林明白了,隻是愛稱,不是真的,“那你們住一起?”
“是呀……住、兔子窩。”
“他沒欺負你吧?”秦林還是不放心。
畢竟之前墨名榷欺負唐玉,專門來他打工的地方找茬,秦林還看見過幾次,但都被彆的小混混攔住了。
墨名榷不認識他,他可早就知道這號人了,之後為了唐玉,他還想辦法找過人,結果發現墨家實在是太硬了,真的惹不起,就更憤憤不平了。
他欺負唐玉,完全是靠著家裡的地位,屬於恃強淩弱,秦林很看不慣。
但現在……
看著唐玉身上乾淨的衣服,人也紅潤很多,臉上也有了笑容,眼眸也有了光彩,秦林就有些困惑。
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唐玉起初是搖搖頭,“沒、沒欺負……”
話說到一半,又停下來了,不知想起什麼,臉色慢慢紅了,攥緊手指,支支吾吾,“唔、欺負……”
他本想說沒欺負,可一想起最近一段時間,男人總是“欺負”他,把他欺負得渾身都是軟的,鼻尖浮起薄汗,腦子也一片空白,隻能癱軟在男人懷裡……
唐玉就有點羞怯了。
這,這是欺負嗎?
好像是的呢……
但是、不、不討厭……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臉紅神情,還有時不時走神的傻笑,秦林也意識到了什麼,尷尬地愣住,也沒再問下去了。
“那你們今天來,是乾什麼的?”
唐玉說,“要給哥哥、獎勵……把秘密基地、送給、哥哥。”
這話一說出來,秦林先是愣住,而後眼神中有些受傷和落寞。
“你要把我們的秘密基地送給他嗎?”
“你們的秘密基地?”墨名榷忍不住開口插話。
秦林沒理他,而是望著唐玉,問道,“糖糖,你要把跟我的秘密基地送給這個男人嗎?”
唐玉歪著腦袋,眨眨眼,“對呀、把我、我的那一份、給哥哥……全都、給哥哥……”
這話說出來,墨名榷都有點意外,“給我?”
他本來隻是想看看寶貝的秘密基地,分享唐玉的秘密,從未想過,寶貝會直接把秘密基地送給他。
唐玉點頭,一副義無反顧的樣子,“給哥哥、都給。”
“傻子。”墨名榷輕聲歎了句,笑罵,心裡萬般柔情,此刻隻能把人抱住,揉進懷中,“哥哥不要秘密基地,隻要兔子,好嗎?”
“哥哥送、兔子、窩……兔子給哥哥、我、我最寶貝的東西。”唐玉一板一眼地說著。
墨名榷深情地注視著他,而後低頭親吻他眉心,“好,那哥哥收下,把這裡打造成我們最棒的秘密基地,好不好?”
兔子睜大眼睛,“真、真的嗎?”
“真的。”墨名榷笑了,撩開他額前的發,“就把這裡變成最棒的兔子窩,好不好?”
唐玉用力點頭,撲進他懷裡,“好!”
……
秦林:6
64-“我是小笨蛋……”
這塊地墨名榷當場就查了一下,是個廢棄廣場,也算乾淨,要接手也不是難事。
關鍵在於要上下打點關係,還要錢。
土地買賣也不是好處理的,墨名榷打算跟自己爸媽說一下,要問起用途,就說給喜歡的人送禮物。
——他爸媽估計會罵他。
不過也沒關係。
挨罵就挨罵吧,自家兔子高興就行。
該說不說,秦林做飯還挺好吃的,吃完飯,兔子想跟著去收拾碗筷,被秦林攔住了。
“糖糖,你去休息吧,不用做這些事。”秦林還是挺疼他的,把他當弟弟。
墨名榷也在旁邊幫腔,“就是就是,有事讓你秦哥做,彆忙活。”
秦林甩了墨名榷一記眼刀。
唐玉就乖乖回到客廳了,墨名榷抱著他,在紙上畫圖,“寶寶你看,這裡現在是堆放雜物的地方,到時候就做成一個樹屋,好不好?”
“真的呀?”唐玉高興地仰起頭。
墨名榷替他裹緊羽絨服,又捏著圍巾開玩笑地掃了掃他的鼻尖,“是啊,你喜歡嗎?”
“啊嚏!”
兔子被逗弄得連打了好多個噴嚏,噘著嘴埋怨男人使壞。
墨名榷才停手,不再逗他。
唐玉手指著圖紙,“這裡、樹屋?”
“對。”墨名榷抱著他一搖一晃。
唐玉捧起圖紙,“好。”
“這裡呢?”墨名榷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塊空地,“這裡寶貝要做成什麼?”
唐玉歪著腦袋想了很久,才說,“聽哥哥的。”
“你啊,什麼時候能學著有自己的想法,”墨名榷又是憐愛又是不甘心,“這次不行,這次必須聽兔子的。”
男人語氣強硬了一點點,兔子就耷拉下來了,整個人都蔫兒了,如果他頭頂有兔子耳朵,現在肯定是軟趴趴地垂著。
“好吧……”唐玉很委屈地嘟囔。
墨名榷也不催他了,就從背後抱著他,等著他想。
唐玉冥思苦想很久,才輕輕勾住男人衣袖,小聲說,“兔子窩……”
“嗯?”
“要、要一個兔子、窩。”唐玉豎起一根手指,眼巴巴地望著他。
“好,都好。”墨名榷握著他的手指,晃了晃,“要什麼顏色的兔子窩呢?”
“要、要……”唐玉形容不出來,苦惱地拉著男人的手,“家裡、家……”
“要跟家裡一模一樣的兔子窩?”墨名榷明白了他的意思。
唐玉用力點頭。
“裡麵也要胡蘿卜抱枕嗎?”墨名榷笑著問。
“要……”唐玉眨眨眼。
“要一個圓圓的包子床嗎?”
“要。”唐玉更高興了一些。
“要很多很多兔寶寶娃娃嗎?”
“要!”唐玉眉眼彎彎的,高興得聲音都嘹亮了許多。
墨名榷見他高興,自己也笑了,握著他的手指,點在圖紙上,跟他一起勾畫著夢想中的兔子窩。
秦林在廚房洗碗,聽見客廳裡的笑聲,一時有些恍惚。
他的家很久沒這麼熱鬨過了,都是陰森森的,冷清清,偶爾會有小白的聲音,但大部分時候都冷冷的。
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熱鬨。
秦林洗完碗,擦乾手走出來,正好看見唐玉轉身趴在男人懷裡笑,不知是怎麼逗弄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拿出手抹去,又被男人拉下手腕,輕輕替他用紙巾擦拭。
看見這一幕,秦林沉默了一下,看著糖糖的笑顏,又看著男人儘心儘力逗他開心,心裡竟有些動搖了。
說不定,可以相信一下這男人……
可是他曾經欺淩了唐玉很久。
秦林始終記得,那群人把唐玉堵在磚廠欺負戲弄,讓小傻子臉上始終掛著淚痕,秦林忍無可忍衝上去想要阻攔,又被他們在外麵把風的好兄弟攔下來。
秦林都差點被毆打。
所以對墨名榷,秦林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坐在破沙發上,一門心思逗寶貝笑的男人,也注意到了廚房的動靜,動作停了一下,抬起頭望去。
秦林也望著他,很久,移開了視線。
墨名榷收起玩笑神色,低頭,輕輕撓了撓寶貝的下巴,跟逗貓似的,低聲問,“寶寶,你是不是很喜歡秦哥?”
問這句話,也是墨名榷想知道在寶貝心裡,秦林的分量,這個秦林看上去也是明事理的人,如果寶貝真的特彆在意這個朋友,那墨名榷願意幫他維護。
誰知道唐玉一聽這話就急了,連忙抓住男人的手,表忠心一般小聲說,“不、不……隻喜歡哥哥、隻要、哥哥……”
墨名榷一愣,這才知道他是在怕自己生氣。
“乖,我知道的。”墨名榷捏了捏他的臉,“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很想跟秦哥繼續做朋友?”
這麼說,唐玉就有些懂了,紅著眼睛,看著男人的臉色,輕輕點頭,“嗯……秦哥對、兔子、好……”
以前兩個人窮得吃不起飯,秦林都是先讓唐玉吃,有什麼好東西也是先緊著唐玉,寧願自己受苦,小白也是唐玉想養的,秦林也儘力幫他照顧。
可以說秦林就是唐玉沒有血緣的哥哥,兄長,負擔起了照顧他,陪伴他,監護他的責任。
對於唐玉來說,秦林的意義是非常重大的。
墨名榷收起了心裡那點幼稚的計較,開始認真規劃寶貝的一切。
“那我讓秦哥跟我們一起在餐館工作,好不好?”墨名榷想了想,就說,“老板娘的餐館還差一些幫工,你去問問秦哥,願不願意過去幫忙,好不好?”
唐玉一想到居然可以繼續跟秦哥一起工作,開心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眼睛霧蒙蒙的,抱緊男人,不停地說謝謝。
“傻瓜,我喜歡你的,為你做這些事都是應該。”
唐玉感激地望著他,而後從他懷裡滑下來,去找秦哥。
秦林也很驚訝,沒想到墨名榷居然會提出這種事,秦林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出去問墨名榷是什麼意思。
墨名榷沒回答,轉身摸了摸唐玉的頭,“寶寶,你先去找小白玩,好不好?哥哥跟秦哥有些話要聊。”
唐玉很乖地點頭,抱了抱他,就轉身跑走了。
墨名榷一直望著他跑回廣場,蹲在目光所及之處逗狗,這才收回視線,再次看向麵前的秦林。
“秦哥,你以前護著唐玉,我謝謝你,你的恩情我也會替他還。”墨名榷這時的態度好多了,也沒有什麼敵意,隻是很淡然地平鋪直敘,“他把你當很好的朋友,我也希望他開心,恰巧手上有機會,就問問你願不願意。”
秦林半信半疑,“我憑什麼信你?”
“隨便你。”墨名榷才沒空跟他扯這些,指了一下桌上的名片,“你可以隨時聯係我的管家,也可以去我跟唐玉住的地方找他。”
秦林什麼也沒說。
墨名榷拿起外套離開,走到狗窩旁邊,喊了一聲正在逗狗的唐玉。
唐玉立刻站起來,接過男人遞來的濕紙巾擦乾淨手,牽住墨名榷,跟著他回家。
回去之後,兩個人親熱了一會兒,唐玉癱軟在小窩裡,軟綿綿的想睡覺,墨名榷把他撈起來,喂了點鮮粥,免得半夜餓了。
墨名榷開始著手處理買地皮的事,還私底下跟父親的金融顧問谘詢了一下,免得出岔子。
手機上收到消息,是一直在騷擾他的一個古董店家,說最近有新貨,很漂亮的玉佩,要他去看看。
墨名榷原本都沒打算理他,又轉念一想,好像是要帶寶貝去挑玉,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在書房處理了一會兒事情,兔子就揉著眼睛,抓著小被子來找他,哭唧唧地要聽睡前故事才能睡著。
估計是睡懵了還沒醒,不然寶貝也不會這麼撒嬌的,墨名榷連忙放下手頭上的事,抱著軟軟的寶貝,回了小窩,抽出童話書給他念。
但唐玉就是不睡,困得打瞌睡也不睡,墨名榷注意到了,放下書,輕聲問,“怎麼了寶寶?要不要我抱著你睡?”
唐玉還是搖頭。
“那是怎麼了?為什麼不睡覺?”墨名榷有些擔心了,唐玉有一點異常他都放心不下,“不舒服?還是什麼?”
唐玉抿了一下嘴唇,“哥哥……如、如果樹屋做起來了……兔子還、還能在哥哥身邊嗎……”
墨名榷愣了一下,而後連忙解釋,“乖寶寶,哥哥不是趕你走,是這樣的,我把那塊地買下來,做新的兔子窩和樹屋,給你當玩具,不是要把你趕到彆的地方去住。”
唐玉沒忍住,掉了兩滴眼淚,又軟糯地擦去,翻身埋進男人懷裡,“兔子、不想、離開哥哥……”
話沒說完呢,就睡過去了,看來是困得不行了,心裡有事兒才強撐這麼久,怪惹人疼的。
墨名榷等他完全睡著了,才把人裹好,塞到被子裡。
第二天一早,兔子就醒了,趴在枕頭邊,等著男人醒過來。
墨名榷沒睜眼,嘴角卻勾起來了,閉著眼就把兔子摟進懷裡,就著早晨身體還是熱乎乎的,黏在一起接吻。
唐玉也不介意這種行為,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一切,有時候太舒服了他受不了,還會輕輕蹭蹭墨名榷的肩膀,小聲低叫,像貓似的。
墨名榷愛極了他這個模樣。
“今天帶寶貝出去玩,好不好?”墨名榷問。
“去哪、呀?”唐玉還有些迷糊。
“帶你去買玉。”墨名榷摸摸他的臉,“寶貝也是玉,找一塊相配的,好不好?”
“我也、是玉?”唐玉眨巴著眼睛,扳著指頭數:“我、我是兔子…是人、還、還是玉……唔、狗狗…小貓、小笨蛋、小傻子……”
65-平安扣
看著寶貝扳著指頭數自己到底是哪些物種,墨名榷要笑死了,覺得可愛極了。
看他在笑,唐玉就停下來了,仰頭疑惑地看著他,“怎麼啦?兔子、說、說錯了嗎?”
“沒有呢。”墨名榷抵著他的額頭,“你就是哥哥的兔子,是哥哥的寶貝,也是小貓小笨蛋。”
唐玉抬手勾抱住男人脖頸,“嗯……那哥哥、也、也是……”
“也是你的。”墨名榷知道他要說什麼。
唐玉埋在他頸邊傻笑。
墨名榷拍拍他的背,還是把他撈出來,認真地提醒他,“但是,寶貝,你要記住,你首先是你自己,明白嗎?”
唐玉暈乎乎的,聽不太懂,隻想埋在哥哥懷裡撒嬌,“唔……”
墨名榷見他這樣,有些無奈,摸摸他的背,還是把他扶起來,“寶貝,看著我。”
唐玉雖然有些迷糊,但還是很聽話,睜開眼睛,蹭著哥哥的手掌心,“怎麼……”
“寶貝,你可以是哥哥的小兔子,但你首先應該是你自己,明白嗎?”
唐玉呆呆地望著他,而後輕輕點頭,“嗯,明白了……”
墨名榷知道他一知半解的,也不可能現在一下子就讓他明白什麼是自我,什麼是自尊。
兩個人收拾好,司機剛好等在外麵,下去上車,一氣嗬成。
唐玉有點暈車的,不知為何,在他身體養好之後,這種情況愈發明顯,去看醫生,醫生也說沒什麼毛病,可能就是生活變好了,就嬌氣了很多。
一聽這話,唐玉臉都白了,立馬低下頭,眼淚裹在眼裡,不敢掉下來,深怕自己會被嫌棄。
墨名榷其實沒覺得有什麼,他自己也有嬌氣病,有時候就是會這樣的,還是要多動彈,活動開,不然身體機能就會老化。
但唐玉覺得嬌氣是罵人的,因為以前常常聽唐霜萍這麼罵他,有時候還會動手,說他是個賠錢貨,所以唐玉就自動把嬌氣和無用畫上等號,還覺得會伴隨暴力和毆打。
墨名榷把人抱回家,陪他一起偎在兔子窩裡,“寶寶,其實我也有嬌氣病,現在大多數人都有,比如吹空調太久,或者長時間不走動,都會有的,這不是什麼大事。”
唐玉哭得淚眼朦朧,拚命搖著頭,“嬌氣、不、不好……”
“為什麼這麼說呢?”墨名榷心疼得要死,輕輕替他擦去眼淚。
“媽媽、罵我……嬌氣、沒用……”唐玉聲音都啞了。
墨名榷溫柔地哄他,告訴他,“那寶貝是相信唐霜萍,還是相信我?”
現在墨名榷都不大想將唐霜萍稱呼為唐玉的母親了,因為她不配。
唐玉立刻搖頭,“不……兔子、隻、相信哥哥……”
“這不就好了。”墨名榷安慰他,也給他講道理,“那哥哥現在告訴你,寶貝嬌氣並不是無用,也不會惹我生氣,寶貝相信嗎?”
唐玉紅著眼睛,想也不想,一個勁地點頭,“相信、相信哥哥。”
“那親親。”墨名榷說。
他們有個約定,如果寶貝不高興了,就要直接說出來,如果哄好了,就要親一下。
唐玉理解親親的含義,知道這是自己高興的時候才會做的事情,而且也隻有他能主動親墨名榷,相當於是給他植入了一個指令。
唐玉心情好些了,就擦了擦眼淚,乖乖地湊過去抱住男人,親他的唇角。
墨名榷低頭,迎上他的吻,緩慢加深。
本來以為離開唐霜萍,兔子會不適應,但這段時間下來,唐玉也並沒有表現太多,隻是偶爾提起媽媽,也都是負麵記憶。
原本以為唐玉會依賴血緣親情,但現在看來,寶貝是會對愛他的人很好,哪怕這個人跟他一點血緣都沒有。
但也沒關係的,他們以後也是一家人了。
墨名榷心裡又有了很大的希望。
“哥哥?”唐玉見他沒反應,忍不住又用力拱了一下,小聲催促,“抱、抱兔子呀。”
墨名榷低頭,才發現兔子很委屈地眯眼看著他。
以前唐玉暈車,墨名榷總會抱著他,讓他在自己懷裡睡得舒服點,這次他一上車就頭暈,下意識尋找哥哥的懷抱,卻沒有被抱住,忍不住有些不高興了。
很快,唐玉就反應過來,連忙清醒,掙紮著退出男人的懷抱,小聲說:“對、不起……不抱、不抱、聽哥哥的……”
墨名榷在走神所以反應有些遲緩,現在是反應過來了,連忙把寶貝往懷裡摟,“抱的,抱的。”
唐玉最近有些開朗了,也冒出了愛撒嬌的苗頭,但時不時還是會退縮膽怯,覺得自己不配。
墨名榷就會及時鼓勵他,安撫他。
“剛剛哥哥在想事,疏忽寶貝了,跟寶貝道歉。”墨名榷照例幫他脫下外套,而後裹在他背上,把人包住,這樣暖和點。
唐玉被抱著,惴惴不安的心才落下,卻也不肯閉眼,望了哥哥許久,才擔憂地說,“哥哥、是不是不、不高興……”
墨名榷低頭,以為他還在想剛剛的事情,便柔聲說,“沒有,沒有不開心,彆怕,哥哥愛你的。”
唐玉卻搖搖頭,說,“可是哥、哥哥最近、總是、這樣……”
墨名榷很驚訝,自己的這些狀態居然都被寶貝看在眼裡。
“嗯,是有些事要處理。”
“難、難嗎?”
“不難,彆擔心。”墨名榷怕他擔心得睡不著覺,便揉揉他的腦袋,“睡吧,抱著你。”
唐玉努力撐起身軀,抱住他的肩膀,親了他一下,“我、我在。”
墨名榷先是一怔,而後才微微笑了,“好,寶貝在。”
唐玉也會學著他安慰自己的樣子,反過來安慰他,墨名榷覺得心軟。
去古董店有段距離,唐玉是真的暈,暈到睡著了,墨名榷就一直抱著他,心裡卻在想唐霜萍的事。
他是有點想把唐玉的監護權弄到自己這來,唐玉現在屬於智力殘疾,需要監護人,但不用一定要血緣,可以弄意定監護。
但唐霜萍如果不肯簽遺棄聲明,他也沒辦法。
車子到古董店外,墨名榷把他抱出來,直接往裡麵走。
古董店子很深,要走很長的巷子。
左拐右拐的,墨名榷也一直抱著寶貝,一轉過一道彎,他微微皺眉。
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正在抽煙。
西裝革履,眉目魅惑狷狂,修長指尖點著香煙,很英俊,但一如既往的欠揍。
就是那天在溫泉山莊遇見的,唐玉的“哥哥”,唐顧清。
墨名榷找人調查過,但半路就被人截斷了,所以查不出什麼特彆有用的信息,隻知道唐顧清是隔壁市有名的花花公子,出手闊綽,而且為人風流。
隔壁市景區最高點的彆墅就是他的手筆,一擲千金,據說是用來金屋藏嬌。
能在那個地方買彆墅,肯定不止有錢,肯定還有權勢背景。
看見他,唐顧清也皺了眉,而後扔下煙頭,用皮鞋的底撚滅。
“喲,好巧啊。”唐顧清嗤笑了一聲,望著迎麵走來的墨名榷,又開始嘴賤,“怎麼了,他殘廢了?要人抱才能出門?”
這一聲聲的,也把唐玉吵醒了,睜開眼,揉了揉,看清麵前的人之後,立刻扭頭,害怕地趴在哥哥的肩膀上。
“沒事,有我。”墨名榷撫了撫他的背,“今天咱也帶了人。”
既然要出來玩拍賣,保鏢肯定是帶了一個的,還有管家也跟來了,墨名榷的父親給他安排的保鏢,身手很不錯的,不會在唐顧清身上吃虧。
唐顧清看見情況不妙,也有點煩躁了,罵了兩句,轉身很慫地就跑了。
墨名榷冷笑不止。
進了貴賓休息室,墨名榷叫來管事的,想先看看最近有什麼品。
管事的原本想公事公辦,說東西都會在拍賣場上亮相,但墨名榷把那家古董店老板的名字報出來,管事的立刻明白了,給他們領路,去了小屋子挑。
裡麵有新出的掐絲琺琅,還有遼金的杯盞,還有銅器,但墨名榷隻要玉。
“您看這個。”管事的拿出一串平安扣,給他看,“色澤瑩潤,質地飽滿,沒有變種,體子很通透,年份也很好看的。”
墨名榷沒聽管事的怎麼講,隻扭頭問身後的人,“喜歡嗎?”
唐玉盯著平安扣看了很久,忍不住伸手。
“哎,不能裸手碰。”管事的連忙攔住。
墨名榷本想說讓他看看,但管事的一直道歉,說真的不能碰,可以帶手套摸一摸,但如果沒確定要,還是不能隨便摸。
唐玉拉住他的袖子,搖頭,“沒、沒事……”
墨名榷就沒說什麼,隻是繼續問他還有沒有喜歡的。
看了一圈,還是平安扣兔子最感興趣,一雙眼睛流連著,似乎很被吸引。
平安扣寓意也好,墨名榷沒理由不拿這個。
跟管事的交代了一下,讓他跟老板說一聲,就很爽快地付錢,帶走了那枚平安扣。
一拿到手,墨名榷就遞給唐玉,“寶貝,給。”
唐玉一開始還不敢碰,直到墨名榷說沒事,才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一下,而後睜大眼睛,“好、好漂亮。”
墨名榷見他高興,也知道這事兒自己做對了,就將紅繩繞到他手上,“寶貝戴著這個,以後,平平安安。”
66-“不許跟彆人說喜歡。”
拿了這個平安扣,墨名榷又替父親拿下了幾個藏品,唐玉對玉特彆感興趣,對玉上麵的雕花也很感興趣,墨名榷就想著說要不要帶他去親自試一試玉雕。
本來唐玉打算答應的,但是一轉身,看見身後的唐顧清,就有些害怕了,還是扭頭鑽進了男人的懷裡,搖著頭,“不,不用了……我們回、回家吧……”
看出他的擔憂和害怕,男人揉揉他的腦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有我在呢,不用怕,不管他。”
說著,墨名榷還警告性地瞥了那個男人一眼,讓他不要靠近。
唐顧清雖然有些憤憤不平,但望著對麵的保鏢,還有墨名榷眼裡的陰沉狠戾,還是退縮了,乖乖抽完煙回去繼續看藏品。
墨名榷就帶著自家寶貝去找了古董店老板,問他有沒有認識的玉雕師,有的話帶著寶貝玩一玩。
古董店老板本來都不想搭理他,但是礙於威逼利誘,又看著墨名榷家世的麵子,還是答應了,改天幫他介紹一個。
“你這小子,真是把人吃的骨頭都不剩,拿了我的東西,還要我欠彆人人情。你知道現在經驗豐富的玉雕師有多忙嗎?他們還要帶徒弟,出去搞文化節,辦一場玉雕展給遊客免費玩一玩,就要拿多少錢的補貼,還在這給你免費哄你家小孩兒開心?你真是的。”
墨名榷笑了一下,“老板,你這話可就白眼狼了,我爸媽年年在你這兒拿了多少藏品,一有新出來的不都要送去給他倆掌掌眼?我祖父祖母、姥姥姥爺大壽的時候,送的還不是從你這兒出去的貨,我爸媽往你身上砸了多少錢,總不見得連幫我請個玉雕師都請不起吧?”
“哎!”一見他開始說這話,老板立刻擺手,心虛極了,“彆說,快彆說了,你趕緊出去吧,咱供不起你這個大爺……”
老板的話說的非常鋒利,聽在兔子的耳朵裡都有些膽戰心驚的,以為老板是在跟墨名榷吵架,生怕哥哥會生氣,並自始至終握著男人的手,眼巴巴的抬頭看著他,抱著他的手臂,怕他一下子就暴怒竄起來,自己還可以把他抱住。
見到他這樣戰戰兢兢的,男人微微笑了,低頭摸了摸他的臉,耐心的跟他解釋,“沒事的,這家店老板人很好,跟我的父親也是熟識,幾十年的交情了,我們經常這樣開玩笑的,沒關係,哥哥沒生氣。”
聽他說這話,小兔子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眨了眨眼睛,一臉的向往和憧憬,“哇……關、關係好,那哥哥是不是也、也喜歡他?”
在小兔子的世界裡,喜歡指的就是偏愛,指的就是可以把對方當成特例,平時墨名榷可喜歡生氣了,尤其是對一些很不好的人,但是能這樣跟他開玩笑的,除了自己,大概也沒幾個,所以小兔子也覺得哥哥也喜歡這個人。
可是男人心中的喜歡跟小兔子心中的喜歡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他才不喜歡那老板呢,年紀那麼大了,就肥頭大耳的,肚子鼓得跟懷孕三四個月一樣,一想到兔子居然會說自己喜歡的老板,墨名榷就覺得有點惡心,同時也有一點點不舒服。
原來在寶貝的心裡“喜歡”這個詞可以這麼容易就說出來,那是不是也說明,他以前說過自己喜歡哥哥,也隻是很普普通通的好感而已?
雖然這個事情自己早有準備,但真的承認的話還是有點讓人難以接受的。
想到這裡,墨名榷忍不住有點小性子,就捧起他的臉,有些不高興的說,“寶寶,你以後不許再隨便說我喜歡彆人,或者你喜歡彆人這些話了。”
小兔子還有些不解,但是看見哥哥臉色並不好,他也有些擔心,認真的看著哥哥,問:“為、為什麼呀?”
墨名榷就軟下聲音,嗓音間還有些撒嬌的意思,“因為這個詞隻能用在我們之間,不能用於其他人。”
或許是男人的聲音太溫柔了,又低又軟,讓小兔子心裡甜甜的,忍不住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抱著男人的腰,不斷重複著,“隻、隻有兔子和哥哥可以喜歡……隻有兔子和哥哥可以喜歡……喜歡。”
“寶貝,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男人見他問都不問,傻乎乎的,自己說什麼就信什麼,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唐玉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知道到底是懂了還是沒懂,反正就隻是磕磕巴巴的說,“不、不懂……聽哥哥的,哥哥不開心、就不說,兔子想、哥哥、開心。”
這句話真的讓男人很感動,有些情不自禁,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走吧,帶你進去看看玉雕。”
小兔子還不知道玉雕是什麼,但一聽說是“玉”,就歪著腦袋,一搖一晃的跟在男人的旁邊,牽著男人的手,嘴裡念叨著:“玉雕、玉雕……喜歡、玉雕……”
說出來這句話,又立馬想到剛剛發生的事,連忙改口,頭搖的飛快,“不,不,隻喜歡哥哥,不喜歡、玉雕。”
男人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手,“隻是對人不可以用,喜歡對東西還是可以的。”
唐玉又乖乖的點頭,開始嘴裡重複著哥哥說的話,像是要把這些話一遍一遍打烙印一樣印在自己的腦子裡。
墨名榷說的話,他都很認真的對待,哪怕自己不理解,也會乖乖的記住每一個字。
他的這種單純、一根筋,認真、執著的個性,墨名榷是永遠都離不開了。
玉雕師的工作,都是在後麵的工作室,平常一般也不會開放給遊客,沿著走廊走,墨名榷突然看見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再一看,好像是柯奕安的秘書。
之前在溫泉山莊的時候,他瞥見過柯奕安的秘書開車過來給柯奕安送東西。
看見他,墨名榷忍不住往周圍看了看,柯奕安的秘書來了,那柯奕安是不是也來了?
對柯奕安這個人,墨名榷的印象還是挺好的,覺得他溫文爾雅,知書達理,進退有度,很會做人。
再加上是自己好哥們兒的朋友,自然也會以禮相待。
環視四周,目光撇見消防通道裡麵,柯奕安就站在那兒,靠在窗邊,沒在抽煙,眼神望著對麵,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
無意間一個扭頭,柯奕安也看見墨名榷了,兩個人算是認識了,所以墨名榷遙遙的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
沒成想柯奕安看見他直接走過來,跟他打招呼,“小名,你也來這裡看拍賣會嗎?”
墨名榷便點了點頭,偏頭示意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人,“帶他來看看,想給他買塊玉。”
柯奕安從上次就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此時倒也沒說什麼,隻是禮貌的問了一句,“可以相互認識一下嗎,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這句話是問墨名榷的,畢竟現在小兔子有一點傻傻的,出門在外也需要有一個人監護他,也沒辦法自己做太多決定,墨名榷有時候會替他做決定,但是還是想讓他慢慢的學著表達自己的意願和訴求。
柯奕安這麼說,墨名榷就偏頭看著身邊的人,低聲問他,“寶寶,這個人想跟你認識一下,你願意嗎?”
怕他沒記住這人是誰,墨名榷還提醒了一句,“上次在溫泉山莊,我們見過他的,還記得嗎,他跟何瑞是一起的。”
一提起這個,唐玉就想起來了,連忙點頭,“我、我記得他……哥哥、希望我認識、他嗎?”唐玉還是很依賴他。
“看你自己啊。”
男人鼓勵他,小兔子想了很久,才非常輕的點了點頭,“好……”
他既然答應了,墨名榷就立刻牽著他,向柯奕安介紹,“這位是唐玉,玉就是這個玉。”說著指了一下唐玉手上的平安扣。
柯奕安也認真的介紹自己的名字,並且跟唐玉握了一下手,兩個人就算是認識了。
柯奕安問了一句,“你們兩個已經看完拍賣會了嗎……”
話還沒說完,消防通道那裡走出另一個人,一臉不耐煩地望著這邊寒暄的三個,“靠,你們三個真的好吵,說完了能不能趕緊滾?”
一看見他,小兔子就有一點低落了,低著頭,臉色也變得不好了,墨名榷還沒說什麼,柯奕安先有了反應,回頭看了他一眼,而後看向墨名榷,“他又在纏著你們嗎?”
墨名榷輕輕挑眉,嗬笑了一下,“算是吧,偶然碰上了,惹我寶貝不高興了,我煩。”
柯奕安一反常態,不再紳士內斂,而是輕輕勾了一下唇,眉目之間,竟然有一絲玩味,與他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氣質有些反差。
“我來幫你解決他。”柯奕安說。
說著,柯奕安長腿邁過去,直接一把攥住唐顧清的領子。
“乾什麼!”唐顧清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柯奕安個子很高,借著身高優勢,輕輕鬆鬆就能把唐顧清提起來,接著,邁著緩慢優雅的步子,把人拽進了隔間裡。
67-你身上隻能戴我的東西。
看著他被拖走,唐玉下意識的有些擔心,往前跟了兩步,又想起哥哥還在後麵,就回頭緊緊牽住他的手。
墨名榷知道自家寶貝善良單純,看見彆人被強行帶走會有下意識的擔憂和害怕,也是正常的,便輕輕握住他的手,把人摟在懷裡,安撫了一下,“沒事的,寶寶,奕安哥看上去不是訴諸暴力的人,頂多也就是教訓一下,不會太嚴重的。”
“嗯……”唐玉埋在他懷裡,露出眼睛,朝著消防通道看了兩眼,而後又慢慢的收回來,趴在哥哥的懷裡。
“靠!你瘋了?!”
消防通道裡麵傳來了兩聲沉悶的低吼,似乎還有吵雜的怒罵的聲音,而後又是一陣激烈的衣物摩擦。
突然,聲音戛然而止。
連呼吸聲似乎都沒有了。
寂靜的消防通道裡麵落針可聞。
唐玉睜大眼睛,直起身子,探著腦袋往那裡麵看,墨名榷輕輕掩住他的眼睛,在他腦門上親了一下,“乖,我們去看玉雕,好不好?”
唐玉悶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兩個人就往玉雕室走。
“寶寶,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哥哥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在哪裡學的物理課?”
唐玉低著頭,似乎也是在想剛剛的事情,輕輕搖了搖,特彆抱歉地說,“不、不記得了,隻記得……跟、跟他坐在一起、上課……我、我想上廁、所,會、被吼……”
墨名榷的臉色有一些陰了,抱著寶貝,捏了捏他的臉,“記得這麼多已經很棒了,不要勉強自己。”
“嗯……”唐玉先是點頭,然後又飛快地抬起來,目光如炬的看著他,認真的說,“他、他不是、哥哥……小兔子、隻有、一個哥哥。”
還記著那話呢。
墨名榷有些欣慰,也很感激地看著他,握緊唐玉的手,認真的道謝,“小兔子,謝謝你一直認真聽哥哥說話,也謝謝你把哥哥說過的話放在心裡。”
小兔子有些受寵若驚,但在男人鼓勵溫柔的目光之下,還是微微勾唇,將下巴藏在圍巾裡,臉頰有一些紅。
看見他臉色微微紅了,耳垂上也泛起粉色,男人一時之間有一些驚訝。
本以為他是不懂這些情緒的,但某些時候還是會有一些無法控製的生理現象,例如臉紅、害羞,讓墨名榷心裡有一點像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的。
“寶寶,你是不是有點熱啊,臉為什麼這麼紅?”墨名榷問了一句。
小兔子立刻茫然的抬起頭,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呀,怎麼啦……”
看見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墨名榷就知道,他肯定沒那個意思,心裡不由得失望了一些。
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看向身邊寶貝的眼神多了幾分落寞和寂寥,又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收起那些目光,隻是微微笑著,不想再讓他看出任何,以免繼續影響心情。
最深處的玉雕室裡,有一個很小的隔間,玉雕師在雕刻機上認真工作著,將手中一塊高質量和田玉雕刻成想要的樣子。
見他在忙,墨名榷就帶著唐玉在外麵轉了轉。
外麵的展示箱裡陳列著許多玉雕師的作品,有一些中間還被挖成了一個近似橢圓的空洞。
“什麼呀……”
小兔子歪著腦袋看了許久,嘴裡兀自念叨著,眼中流露出了疑惑,便抬頭,看著身邊的人。
對上他的視線,墨名榷也忍不住無奈的笑了,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傻兔子,你是真的以為哥哥無所不知啊?在你心裡我就這麼聰明?”
小兔子縮了縮脖子,不好意思笑了笑,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好半天說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最後隻能耍賴一般緊緊抱住男人的手臂,努力的說,“哥哥、聰明,是我、不聰明……”
“不要把所有的錯誤都歸結到自己。”墨名榷無可奈何,及時糾正他的想法,“這件事情也沒有對錯,既然我不懂玉雕,你也不知道,那我們就聽聽專業的師傅是怎麼說,寶貝說呢?”
唐玉覺得他說的特彆有道理,就點頭,也心懷著期待的說,“好。”
過了一會兒,就有專業講解的人來這邊給他們講。
陌生人走進房間,唐玉就不自覺地躲在男人身後,似乎很想多聽一聽,但還是有一些不敢說話。
他聽的時候特彆認真,但當師傅問他們有沒有什麼問題要問的時候,小兔子還是膽怯了,低著頭不敢說話。
“兔子,來。”男人鼓勵他,把他輕輕牽到自己的身邊,給他支撐和力量。
唐玉這才慢慢放開了一些,在陌生人麵前,也鼓起了勇氣表達自己的需求和困惑,伸出手指,輕輕指了一下玉雕中被挖出來的圓形洞,小聲問,“請、請問這是……什麼呀?”
說話的聲音特彆小,但好在場館比較安靜,師傅也聽見了,就耐心的給他解釋,“這個其實是專門挖出來的,你看這邊的一個圓形的洞,有沒有覺得很眼熟,像什麼?”
唐玉小聲的說,“像、像月亮。”
這個答案有些幼稚的可愛,但其實也沒錯,畢竟這一個玉雕的主題就叫做“江月照人”,把圓形的地方挖出來當做月亮也並沒有什麼不對的。
師傅笑了笑,誇他真的很有理解力,而後又繼續引導,“這一塊材料其實是拿去做了一個彆的東西,能猜出來是什麼嗎?”
墨名榷其實很滿意這個師傅的講解,因為在傳道授業的同時,也不忘引導小兔子有自己的思考,再這種他本來就感興趣的話題裡,他可能有更大的勇氣去表達。
果然小兔子聽了他的話,便皺著眉認真的觀察起這一尊玉雕來,墨名榷也靜靜的站在旁邊,不發出任何聲音,打擾到小兔子的思考。
過了許久,唐玉還是懊惱的抬起頭,滿臉都是自責,“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師傅見他這樣,也趕緊安撫,“不用道歉,我就是來幫你們解惑的嘞,放鬆一點彆緊張。”
“寶寶,沒事,我在。”墨名榷也輕輕撫了撫小兔子的後背,給他鼓勵。
師傅就繼續說,“這個圓形的呀,其實是拿去做了手鐲的,你看,這個形狀是不是剛好是一個手鐲的形狀?……
小兔子恍然大悟,“好,好像是的。”
師傅繼續解釋,“因為在玉石界呀,手鐲是最好賣的,也就相當於是玉的硬通貨,所以呢我們拿到一塊比較好的玉料,就會先考慮做成手鐲,然後做成平安扣,玉牌之類的小裝飾物,最後才會考慮做一些這種玉雕,因為玉雕隻能展示嘛,要買回去也是比較大的一個裝飾品,肯定沒有手鐲和其他的小裝飾物來的受歡迎。”
這樣解釋就非常清晰了,小兔子聽的很認真,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師傅,眼裡全是求知欲,聽完了,還特彆恭敬的朝著師傅鞠了一躬,“謝,謝謝您,我明、白了。”
見小兔子稍微勇敢了些,男人也忍不住微微勾唇,低頭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回去給寶寶獎勵。”
聽完了師傅的課,剛好裡麵那個玉雕師也忙完了,有空抽出身來給他們講一講玉雕工藝。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過得非常充實,臨走的時候,開始給他們上課的那位師傅還送了唐玉一個手鐲。
用的不算是太好的玉料,但也是他親手做出來的,就當是給自己小小學生的一個見麵禮。
墨名榷捏著手鐲,幫戴到小兔子的手上,過了一會兒,又取下來,悶著不說話。
唐玉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色,見他這樣,以為他不高興了,“怎、怎麼了……”
墨名榷確實有點不高興了,他剛給自家寶貝買了一個平安扣,本來都想好了,寶貝全身上下隻能戴自己挑選的飾品,這會兒又被送了一個手鐲,對方還是心懷好意的,這怎麼能拒絕啊。
倒是顯得他很小心眼。
唐玉見他不說話,更是心裡怦怦跳,輕輕扯著他的袖子,“哥哥、你不、高興了嗎。”
墨名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跟他商量,“寶寶,你可不可以不戴這個玉鐲,我們把它放回家好好收起來,好不好?”
他這個話其實問了也是白問,因為隻要是他提出的要求,唐玉就很少有不答應的。
但墨名榷還是想問一下,至少要告訴他自己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而不是無緣無故的要求脅迫,並且如果唐玉想拒絕,他也絕無任何怨言。
如果唐玉喜歡這個手鐲,想要戴著,那墨名榷也會幫他找好日常護理保養手鐲的東西。
但他仍然能夠希望每天還是可以自己給他戴上,自己給他取下來。
“寶寶,哥哥好幼稚,哥哥不喜歡你身上有彆人送的東西。很傻,對不對?”墨名榷苦笑了一下,朝他袒露心意。
唐玉想了好久,還是沒明白這其中是什麼關聯,傻傻地問了一句,“那、那我不要了,哥哥、不要、難過……好不好?”
墨名榷望著他,淡淡笑了一下,而後輕撫他額前的碎發,把手鐲收進口袋裡,牽著他回家。
68-嚴琅的女朋友
唐玉到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哥哥不允許自己帶那個手鐲,但他還是乖乖聽話,回家之後就把手鐲收起來,再也沒有用過,手上自始至終隻戴著平安扣。
“然後,狡猾的狐狸偷走了小兔子的胡蘿卜,兔子特彆傷心……”
“壞、壞狐狸!”唐玉皺著眉,不滿地小聲念叨著,還攥著拳錘了一下被褥。
每次聽到這一段,他總會義憤填膺,可愛極了。
兩個人在小窩裡看童話書的時候,管家敲了敲門,在得到允許之後,走進來詢問道,“少爺,下個月月初就是你的生日了,這一次你想怎麼辦生日宴?”
這話一說出來,房子裡麵的兩個人都有點愣,唐玉是睜大了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中有一點低落,但是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悄悄攥緊了衣擺。
而墨名榷則是有些沒有想到,自從重生以來,他滿心都撲在怎麼改變前一世的慘劇,完全沒有算著日子是怎麼過的,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打開手機一看日曆,果然,大概一周之後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管家見他這樣,也心知肚明他肯定是忘記了,便主動解釋,“霍老先生說他和夫人到時候會回來,但具體怎麼辦還是看你自己的想法,想要約幾個朋友出去玩,或者是簡單辦個生日宴,他們都尊重你的選擇,主要是你開心就好。”
其實他年年生日都是這樣,就是約一群酒肉朋友,要麼出國,要麼在遊輪上辦一個豪華生日趴,總之就是縱情聲色,紙醉金迷,沉醉於短暫的感官刺激,一天的瘋狂之後,又會陷入到無儘的空虛中。
記憶陷入到前世的那些燈紅酒綠,中甚至還能感受到酒精從食道灌下,眼花繚亂的燈光,繽紛色彩,還有耳邊轟隆隆的音樂聲,似乎連接在了心臟上,讓人怦怦直跳,好像下一秒就休克過去。
唐玉始終低著頭,眼神失焦,仔細看嘴唇還有些發白,微微抿著,看不清臉色。
墨名榷跟管家簡單交代了幾句,說這一次就隻約幾個朋友,再和自己的父母一起過一下,不用辦得很盛大。
管家自然是全憑他的意,記錄了一下他的需求就立刻下去安排了。
管家出去後,墨名榷才發現寶貝的臉色有一點不對勁。
“怎麼了,寶寶。”
一聽見他說話,唐玉立刻抬起頭,卻不像是平常的那種,而是有點像被嚇到了。
“哥哥……”
墨名榷皺了皺眉:“怎麼了?”
小兔子卻想掩飾過去,搖了搖頭,又匆匆拿起童話書,手指點在上麵,欲蓋彌彰,“繼、繼續、講童話、故事……好不好?我、我想聽、哥哥講、童話故事。”
他一緊張,就會更結巴。
墨名榷卻沒有那麼好糊弄,拉住他的手,把童話書放到一邊,“到底怎麼了,跟哥哥說。”
小兔子委屈的低著頭,沉默了很久,才鼓起勇氣的慢慢說,“哥哥、生日,以前……”
一聽他提起以前兩個字,墨名榷就愣了一下,臉色也有些變了,想著估計是重生之前,自己還欺負他那會兒。
但有些事情他實在是記不得太多,隻好輕聲問,“以前怎麼了?以前我生日,是不是惹你難過了?”
小兔子越想越委屈,眼睛裡都有淚了,鼻翼動了動,好懸差點哭出來,“我給哥哥、準、準備生日、禮物,被踩壞了……還、還說不、喜歡,嗚嗚……不要這樣……”
“哎呦寶貝兒,哥哥錯了,真的錯了。”墨名榷清醒過來,手忙腳亂的捧住他的臉,給他擦眼淚,“哥哥記性不好,之前的事情有些不太記得了,你要是心裡還有氣,朝我身上撒,好不好?哥哥最怕你有事兒憋在心裡,你想怎麼發脾氣都行,好不好?”
見他這麼哄著自己,小兔子慢慢的安靜下來,委屈巴巴的捏著手指,“我,我給哥哥、買的,領帶,被、扔到地上,還……還說是、便、便宜貨……”
墨名榷後悔死了,自己之前的生日到底請了哪些人,有沒有把唐玉叫來,他真的都不記得了,收到過哪些禮物,他也完全不記得了。
至於把他買的禮物扔掉,羞辱他,大概也是自己和那群朋友喝多了之後做的混蛋事兒,他以前犯的渾還真是罄竹難書。
“寶寶,哥哥以前是個混蛋,謝謝寶寶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過生日,可不可以請寶貝再送我一份禮物?我一定好好珍惜,好不好?”墨名榷低三下四的請求他,就差給他跪下。
小兔子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紅著眼角瞅著他,“哥哥、真的要禮、禮物嗎?”
“當然要,寶貝送我的東西,我恨不得天天戴著,不能戴的就放起來,放在家裡供著,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每天一睜眼就能看見!”
誇張的語氣,讓小兔子忍不住笑了,看見他的笑臉,男人才稍微安心了一點,輕輕把他抱住,特彆認真的說,“我說真的,要是寶貝想,那這一次生日就我跟寶貝兩個人過,好不好?你想去哪裡玩就去哪裡玩,好嗎?”
小兔子靠在他的懷裡,微微勾起了唇角,而後卻搖搖頭,“哥哥的、生日,要、要按照哥哥、的想法來、辦。”
“那寶貝還會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嗎?”墨名榷小心翼翼地問。
小兔子稍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嗯……好。”
男人鬆了一口氣,戳了戳寶貝肉嘟嘟的臉,“那可不可以跟哥哥劇透一下,寶貝打算送什麼呢?”
唐玉卻閉了嘴,搖搖頭,“這是、驚喜……要、保密。”
“哈哈,好,寶貝高興就好。”
男人又拿起了故事書,擁抱著懷裡柔軟溫暖的寶貝,繼續給他念起來。
寶貝特彆喜歡老狐狸和小兔子的故事,總是隔幾天就要聽一次,墨名榷這本書念完了,就打算去買幾本新的。
小兔子和老狐狸的故事是一個係列的,這一本裡麵講的主要是森林裡發生的故事,似乎還有一些彆的主題,例如友情主題,親情主題,給他念一點新鮮的,也能哄寶貝高興。
墨名榷忘記了自己的生日,但他的那幾個好兄弟可沒忘,何瑞早早就打電話來,問他這次生日怎麼過,需要提前準備的話他們家也很願意配合。
墨名榷今年也不想請太多的人,跟最親近的幾個聚一聚,就行了,何瑞表示理解。
閒聊了幾句之後,他還是忍不住輕輕笑了,調侃他,“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了,以前可是不醉不歸的,看來唐玉真的改變了你很多。”
“哈哈。”墨名榷先是笑了一下,然後反應出他語氣中的落寞,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跟阿琅怎麼樣了?”
上次溫泉山莊他們倆吵架之後,墨名榷也沒有再注意過他們的事情,隻是似乎有聽說過兩人關係還是沒有好轉。
提起這個事情,何瑞也有一些沉默了,而後才苦笑一下,“我們倆,挺好的,隻是普通朋友。”
“那你跟柯奕安呢?”
“他……很好啊,偶爾會約我出去吃飯什麼的,也隻是普通朋友。”
墨名榷無意義隨便評判朋友的感情生活,也深知何瑞並不是那種外放的性子,他情緒內斂,很多事情都憋在心裡。
墨名榷隻是說,“需要幫助的話隨時都可以找我。”
何瑞笑了一下,“謝了。”
掛了電話之後,不一會兒,嚴琅的電話就打來了,也是問他生日的打算。
“這一次就隻有你們幾個朋友,不打算搞得太高調。”墨名榷說。
“我這是想多帶一個人行嗎。”嚴琅問。
墨名榷倒沒什麼介意的,畢竟都是兄弟,他隨口問了一句:“行啊,帶誰?”
“我女朋友。”
他這話一說出來墨名榷都愣了,“女朋友?”
嚴琅倒不以為意,“對啊,我早就想著找個日子把她介紹的你們,就擇日不如撞日,要是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都看你的。”
“這倒是沒什麼不方便的,”墨名榷說,還是歎了一口氣,“既然是你的女朋友,就帶來一起玩,我表姐表妹們也會過來,女生蠻多的,大家也認識認識。”
掛完電話墨名榷還有點恍惚,他都不知道嚴琅什麼時候找女朋友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自己的事情,跟幾個朋友的聯係都少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麼樣的事。
小兔子在旁邊玩樂高積木,坐在地毯上,認真的擺著,拚出了幾個小人,正在給他們安排不同的位置。
墨名榷走過去,正好看見他把兩個人擺在一起,放在桌子旁邊,“寶寶,這是在拚什麼?”
“在拚哥哥、和我,”小兔子抬起頭,笑眯眯地看著他,指著其中一個小人,“這是、哥哥。”又指了指另一個,“這是、兔子,我們、坐在一起讀、讀書。”
墨名榷笑著坐下,輕輕摟住他,好奇的指著遠處並排放在一起的兩個人問,“那這倆呢。誰啊?”
小兔子認真的說,“這是哥哥的好朋友和壞朋友。”
墨名榷想了一下,才意識到說的是何瑞和嚴琅。
看著小兔子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墨名榷動了動嘴唇,有些驚訝,但卻什麼都沒說。
69-墨名榷被單純的兔子撩到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何瑞和嚴琅就經常在一起行動,上課也坐在一起,下課也在一起玩,所以在唐玉的眼裡,這兩個人就是綁定的,就像他和哥哥一樣。
雖然唐玉不喜歡嚴琅,但他對何瑞的印象還是挺好的,給嚴琅的那個小人挑臉的時候,他還特地選了一個生氣的,凶巴巴的,看上去很不好相處的臉,暗戳戳的表達自己對他的不喜歡。
唐玉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人,也有一些敏感,小時候的經曆讓他特彆會察言觀色,所以如果有一點點的不友好,在他這裡就會被無限放大,所以他至今都不太喜歡嚴琅,才會把他稱為哥哥的凶朋友。
“寶貝,過來洗澡了。”
墨名榷疊好今天收的衣服,轉身招呼他過來洗澡,小兔子就聽話的放下故事書,穿上毛茸茸的兔子拖鞋,走到哥哥麵前,任由他給自脫下外衣。
“寶貝好像又長高了,衣服的袖子都開始到手腕了。”這幾天天氣開始轉暖,但是下雨比較多,所以墨名榷還是有些關注他的身體狀況,一邊幫他找今天的睡衣,一邊說:“等會兒洗完澡了,哥哥再幫你抹藥油在關節上,好不好?”
唐玉點點頭,“都、都聽哥哥的。”
男人笑了一下,轉身幫他找毛巾。他覺得自己是越來越像唐玉的監護人了,做什麼事情都要經他的手,每件衣服都要親自從烘乾機裡拿出來,一件一件的用衣物護理套裝護理一遍,再掛進衣櫃裡。
等第二天,再幫兔子親手穿上,整個人又是香香軟軟的,散發著淡淡的木質香味,有一些像棉花,又有一些像初春的草原。
就是他心裡對寶貝的所有幻想。
正這麼想著,突然腰就被抱住了。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把手裡剩下的衣服疊好、掛起來,然後轉身,將在背後作亂的小鬼抱進懷裡,揉了揉腦袋,“怎麼了,怎麼突然想起來想抱哥哥?”
雖然以前他們也喜歡貼貼,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墨名榷主動的,小兔子一般都是處於被動狀態,等待著男人慢慢引導他。
唐玉沒有說話,隻是埋在他懷裡悶悶的笑,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特彆無辜的說,“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想、抱哥哥。”
剛剛小兔子站在旁邊,看著哥哥背對著他忙忙碌碌的,手臂上和背上的肌肉線條流暢,清晰可見。
小兔子歪著頭,盯著他的背影看,突然心臟就有一點奇怪的感覺,好像很熱似的,而後就湧出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摸一摸,抱一抱,跟他再親近一些。
唐玉傻乎乎的,不會藏事兒,想要抱,就抱了,因為他知道,哥哥也不會拒絕。
“你這小壞蛋,心知肚明把我拿捏了,是吧?”墨名榷半是慍怒,半是寵溺的斥責他,手掌卻不由自主的輕輕撫在他的背上。
唐玉嘿嘿笑了一下,更是耍賴了,緊緊抱著男人的腰不鬆開。
小傻子平時特乖,哥哥讓乾嘛就乾嘛,但今天突然就很想當一回壞孩子,不聽話,就想隨著自己的性子來一回。
“該去洗澡了,晚點還要給你抹藥。”
話說出來,腰上的手卻並沒有動,甚至反而把他更抱緊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才聽見懷裡悶悶的傳來一聲,“不要嘛……”
“嗯?”男人有些沒聽清他到底想說什麼。
唐玉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帶著一點小孩子天真和稚嫩,也有熾熱和真誠,“想要、抱、哥哥、久一點……不想、鬆開……”
寶貝的撒嬌對男人來說自然是一種鼓勵,甚至還讓他有些受寵若驚,抬著手臂,許久,都隻敢輕輕的放下來,生怕會驚擾了寶貝的氣氛,讓好不容易得來的主動貼貼煙消雲散。
“為什麼突然想到跟我耍賴?”男人低下頭,溫柔的在他耳邊笑著問,“有這麼喜歡哥哥嗎?”
“唔……喜、喜歡呀。”小兔子也沒聽懂他在暗示什麼,隻知道自己的心裡真的是很喜歡喜歡哥哥,然後又小聲的說:“哥哥剛才、好帥,想、抱抱。”
說的是他剛才在為自己疊衣服的樣子。
“想抱就多抱,隨時都能抱,反正哥哥整個人都是你的。”墨名榷毫不扭捏的說著情話。
小兔子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抱著他的腰,抬起頭,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啞著聲音說,“哥哥抱、抱兔子去、浴室……”
誘惑卻不自知的模樣,話說出來的一瞬間,男人喉嚨都緊了一下,眼神也帶上欲望的顏色,喉結上下滾動。
低頭,看著兔子亮晶晶的眼睛,還是搖頭輕笑,然後把人抱起來,“走,去洗澡咯。”
小兔子窩在他懷裡,抱緊了他的肩膀,咯咯的笑,兩條腿一搖一晃的,像靈活的小魚兒一樣在哥哥的懷抱裡撲騰。
男人差點都抱不穩他,卻也不想壞了他的興致,隻能任由他撒嬌耍賴,更用力的把他抱緊,“寶貝呀,得虧哥哥是練過的,否則還真抱不穩你。”
這話一說出來,唐玉立刻停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他,有些委屈,捧著小肚子 ,自言自語的念叨著,“兔子胖……”
“不是,不是你胖,你一點都不胖,我還覺得你太瘦了呢。”墨名榷知道他又要鑽牛角尖,連忙安撫,“隻是你剛剛玩的太開心了,是不是差點從我懷裡掉出去?”
小兔子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就點了點頭,“那我、以後、不、不鬨了。”
“胡說,哥哥就喜歡看你鬨,你在我懷裡多鬨幾下,我還能練練手臂的肌肉呢。”
不著調的話,讓小兔子笑得特彆開心,臉頰都紅了,埋在他頸窩裡,不肯起來。
把寶貝抱到浴室裡,水已經放好了,溫度也合適,墨名榷輕輕咳了一聲,把睡衣放下,“那你洗吧,我出去了。”
唐玉茫然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消失了,似乎又有些難過,嘟著嘴,輕輕喊了一聲:“……哥哥。”
男人回過頭,“怎麼了?”
唐玉鼓起勇氣,伸手抓住哥哥的衣擺,撒嬌的小聲說,“不要走好不好……”
男人愣了一下,然後說:“可是寶貝要洗澡了。”
唐玉低著頭不說話,似乎有些不高興,但是也沒說什麼,輕輕把他的衣擺放開。
墨名榷看著他的臉色,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蹲下來,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問道,“寶寶,你是想要哥哥留下來陪你嗎?那你不想洗澡了嗎?”
小兔子點點頭,又搖搖頭,特彆委屈的說,“一……一起、洗。”
這麼直白的話語,男人咳嗽了兩聲,沒有忍住,很震驚,他的寶貝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怎麼能一起洗呢。”
唐玉彆過腦袋,鼓著腮幫子,聲音軟軟的,“之前在、溫泉,就、就是一起、洗……”
“傻寶貝,那是泡溫泉,跟洗澡又不一樣,洗澡身上是不穿衣服的。”
小兔子的頭越來越低,似乎也越來越難過,“不穿、就不穿嘛……”
男人可真是拿他沒辦法了,自己寵出來的寶貝再嬌氣也隻能自己哄著。
墨名榷歎了一口氣,繼續跟他解釋,“泡溫泉跟一起洗澡是不一樣的。”
“哪、哪裡不、一樣?”
“比如說你可以跟陌生人一起泡溫泉,或者跟朋友一起泡溫泉,但是不能跟他們一起洗澡,你隻能跟愛的人一起做這些。”
小兔子嘴一扁,“我、我愛哥哥、呀。”
墨名榷苦笑了一下,“不是那種愛。”
“那、那是哪種?”
墨名榷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隻是告訴他,“就比如說,兩個談戀愛的人,或者結婚的人,才能做這種事。”
說到這裡,墨名榷沉默了一下,而後才說,“包括我們之前做的一些事情,也是隻有跟愛的人才能做。”
比如說……助情香氛那次,就太過界了。墨名榷至今都有些後悔,是不是占了寶貝便宜?
如果日後寶貝恢複智商,想起這件事來,會不會讓他罪加一等?
“可是、我真的、很愛哥哥……”小兔子急的眼睛都紅了,他聽不懂墨名榷在講什麼,隻能笨拙的說,“那、那我們、就談、愛……”
墨名榷怔愣了一下,然後問:“你知道談戀愛是什麼意思嗎?”
唐玉搖搖頭,墨名榷望著他茫然呆傻的樣子,心口有一種強烈的占有欲和保護欲在翻湧。
他輕輕伸出手,抱住懷裡的人,心裡翻覆許久,才下定決心一般,溫柔的問道,“那,哥哥現在來教你,好不好?”
兔子懵懂的點頭,還不知道自己究竟答應了怎麼樣的條件,“……嗯、好。”
見他點頭,墨名榷就站起來,解開了襯衫的扣子,視線卻始終落在小愛人的臉上,亦如同要用他的目光,化作手,一寸一寸的吻過他的臉,他的唇,他的心。
衣物落到地上,露出結實精壯的身軀,墨名榷俯身抱起一臉無知的寶貝,心裡有些揪疼,麵上卻仍然是溫柔笑意,將他抱在懷中,一同沉入溫水裡。
70-兔子氣鼓鼓地嗬斥男人
唐玉後來有好幾天都不敢看墨名榷,每次視線無意間交會總會匆匆移開,低下頭,臉頰紅紅的,嘴角卻是微微勾起來,手裡絞著衣擺或者是衣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開始的時候墨名榷還有點嚇到了,以為自己真的做的太過分,又把寶貝推開了。
小兔子一整天都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墨名榷特彆擔心,隻好蹲在床邊,輕輕把他挖出來,跟他說,“如果心裡有事兒,有氣都可以朝我撒,千萬不要一個人憋著,好不好?”
小兔子歪著腦袋,眨巴著眼睛,天真無辜的看著他,然後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裡。
男人有些始料未及,被他撲的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下意識的伸手護住他的腦袋,把人抱緊,“這……這是怎麼了。”
小兔子也不說話,嘿嘿笑著,嘴裡隻是反複念叨著,聲音軟軟的,“戀愛、戀……談、愛……好……跟哥哥談、愛……”
原來是在想這個事情,男人緊繃的麵龐微微放鬆下來,眼中帶上柔情,鬆了一口氣,“寶寶,我真的嚇死了。”
“為什麼呀?”小兔子還不明白自己哪裡讓他嚇到了。
男人懲罰性的捏了捏他的鼻尖,動作還是十分輕柔,“你呀,一整天都不跟我說話,我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呢。”
“為什麼要生氣?”小兔子傻傻的問。
男人猶豫了一下,竟發現自己的臉也有些發燙了,沉聲說,“昨天……”
一提起昨天的事情,唐玉更是一整個臉色爆紅,眼睛睜得大大的,鼻翼輕輕顫動,真像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兔子。
瞪著眼睛看了他許久,才紅著臉撲進了男人的懷裡,柔柔地說:“喜歡、舒服、要抱……”
稚嫩的話語,毫不遮掩的表達著自己的愛意,在那一瞬間,墨名榷心裡的那些不安和擔憂似乎有一些隱隱消退了。
在寶貝不加掩飾的坦誠和熾熱中,他甚至有一些唾棄自己的懦弱和退縮。
以後的事情又能怎麼樣呢?隻要現在他們好好在一起不就好了嗎。
他愛兔子,兔子也愛他,至於到底是哪一種愛,又有什麼關係呢,一對夫妻結婚久了,不也會生出親情來嗎?
男人伸出手輕輕捧起他的臉,粗糲指腹過他微紅的臉頰,掌心中的皮膚光滑細膩,白皙而紅潤,十分健康,上麵的笑容一點也不勉強,眼神靈動,目光灼灼,似乎全世界隻剩下墨名榷一個人罷了。
“寶貝。”
墨名榷的聲音帶著一些歎息,他的寶貝大概永遠也不知道,越是這樣的表情,越是讓男人充滿了占有欲,實在是很不願意這麼單純熾熱的視線落在彆人的身上,想要把它完全占有,不讓任何人搶走一分一毫。
聽見哥哥在喊他,唐玉立刻坐直了身軀,認真的豎起耳朵,“怎麼啦?”
男人回過了一些神,低頭親了親他的嘴唇,“寶貝,你……會跟彆人做這種事嗎?”
唐玉想都不想立刻搖頭,“不會、不想、不要彆人。”
他說話本來就有些結巴,有的時候還會一個字重複很多遍,卡卡的,表達不清楚自己想要說的話,可是這個題的答案他幾乎想都沒想,說的堅決流利。
“為什麼?”男人還是十分小心眼的,想要引導他說出那個答案。
「因為隻愛哥哥,再也不會有其他人。」
可顯然寶貝還是呆傻的,斷然不可能說出完全讓他滿意的答案,唐玉眯了眯眼,咧著嘴,笑容憨厚可愛,眼神中都是癡迷,大聲說,“因為哥哥教的!”
男人懸在半空的心又輕飄飄的掉了下來,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你還真是聽話。”
唐玉沒有看出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隻當他是真的在誇自己,笑嘻嘻的抱著他的腰,往他頸邊蹭。
男人微歎一口,像抱樹袋熊一樣把他抱起來,下樓去吃下午茶。
寶貝趴在他的肩上,一邊玩著手裡的積木,嘴裡還一邊念叨著,“談、戀愛,談、愛……”
他或許根本也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他隻知道這個詞代表著親近,溫柔,還有手掌撫在身上的溫度,讓他忍不住顫栗。
他一點都不討厭這樣的感覺,相反他非常喜歡。
下午茶是蒙古奶茶,配上剛烤好的餅乾,廚師太太為了給他們做好吃的,也算是費儘了心思。
唐玉每次吃完飯都會特彆認真的跟廚師太太道歉,感謝她的付出。
管家恰巧收到了一封信件,就交給了少爺,墨名榷接過來一看,正好就是那塊地所需要的文件。
之前跟父親打電話的時候,父親還有一些懷疑,不知道他要買地做什麼,以為他又要做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墨名榷也不打算藏著掖著,反正唐玉的事情,自己的爸媽遲早是要知道的,他直接說:“買來哄心上人高興的。”
母親也在旁邊聽著電話,聞言,問了一句,“你談女朋友了?”
“沒有啊。”墨名榷直接否認,“是個男孩兒。”
這一句話一出來,二老都沉默了,父親是最先有反應的,當即嗬斥了一句,“你以為你在搞什麼!”
母親連忙在一旁攔著,生怕父子兩個一言不合就吵起來。
隻是這一次墨名榷的脾氣已經好了很多,也知道了怎麼樣對自己親近的人耐心,而不再像上一世一樣,是個傻唄。
他先是等父親的怒氣過去,然後慢慢的說,“我知道這個事情對你們來講很難接受,但你們遲早是要接受的,因為你們和他都是我愛的人,或許在你們看來,這隻是我的一時興起,但是我向你們保證,我這輩子就隻要他一個人,就算他不愛我,他不要我,隻要他能開心,我怎麼樣都好。”
說完這些,墨名榷又開始談正事兒,給父親開出了一個很誘人的條件,“那塊地我也找人看過,投資理財顧問也覺得是一塊可以挖的金礦,那地方也確實太大了,全部都用來玩浪漫,也有點浪費,或許可以做一些投資什麼的,這塊地的錢你可以從我的賬戶拿,隻是我現在需要你們進行審批,撥錢給我,等到時候賺了,我會給你們分紅,你們拿大頭。”
聽完這一席話,二老又沉默了,這一次他們沉默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短短一年沒見,居然有了這麼大的改變。
以前那個隻知道喝酒,飆車,跟一些酒肉朋友出去開派對的兒子去哪兒了,被人奪舍了?現在不僅冷靜,還懂得如何跟人談判。
聽了這話,墨名榷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完,又恢複了冷淡又嚴肅的樣子,輕聲說,“看,這就是他改變我的,讓你們的兒子去愛一個這樣的人,你們又有什麼不放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