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道:“簡單!他欲斷我文路,我先斷他文路,僅此而已!趙大人如果隻是為此事而來,那林某就告辭了!”
林蘇轉身而出。
身後趙勳額頭青筋爆起:“林公子,還請留步!”
林蘇站住了,慢慢回頭,卻也並沒有回來的意思。
“林公子,你也終將踏入官場,當知官場之上,也需要同僚幫襯的道理,老夫身居左大夫之位,可保公子一路青雲。”
林蘇笑了:“幫襯我……嗬嗬,象你們幫襯我爹那樣麼?”
趙勳眼皮猛地一跳,什麼意思?
林蘇道:“趙大人,我林蘇雖然年紀不大,但見過的事情可也不少,我從來沒有指望過你、張文遠、秦放翁這些大人,能夠成為我官場上的助力,也希望趙大人彆拿這種話來羞辱我的智商。”
趙勳緩緩道:“看來林公子對老夫有很深的成見。”
“成見倒也不見得。但空口畫大餅這類事情,最好在我麵前少玩。”林蘇道:“我這人很實際也很市儈,明白嗎趙大人。”
趙勳心頭又跳了,什麼意思?話說到這份上,居然還有轉機?
很實際!
明白!
想通了問題的症結,他與林蘇的談判反而變得簡單了。
趙勳慢慢坐下:“一萬兩如何?”
“一萬兩?”林蘇笑了,手一抬,掌中出現一疊銀票,隨手丟在桌上:“這裡麵全是一萬兩的,趙大人如果喜歡,拿幾張去玩?”
趙勳眼皮又在跳了。
麵前的少年真不是一般的角色啊,一般人權勢可以拿下,比較難弄的錢可以拿下,但他是出了名的楞,出了名的有錢,這就不好弄了,萬兩銀子他不屑一顧,難道要花幾十萬、上百萬?
趙勳長長吐口氣:“開出你的條件吧!”
林蘇道:“張文遠的五公子張濤知道吧?”
“知道!如何?”
“這個人我打過幾次交道,算是朋友了,我想參加他的……葬禮!”
趙勳的眼睛陡然沉凝,整個人紋絲不動。
“告辭!”
林蘇轉身而出,拉開外麵的門,沒有侍女,黎向遠遠地候著,林蘇一出來,黎向趕緊迎上:“三公子……”
林蘇拍拍他的肩頭:“黎會首,承蒙相邀,不勝感激,原本該當借花獻佛,敬你三杯,但真是不巧了,突然之間偶感風寒,身體不適,就先回去了。”
大步而去。
黎向陪笑道彆,林蘇的背影消失,他慢慢站直,眼神變得無比的淩厲。
慢慢的,他抬起了頭,走向客房,客房裡麵,趙勳站在窗前,風吹起他的頭發,讓他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黎向來到他的身後:“大人,談得不愉快麼?”
趙勳慢慢回頭:“他開出了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他要我殺了張文遠的五公子。”
黎向也猛地一驚。
空氣死一般地沉寂,良久,黎向緩緩開口……
摘星樓詩會之前,張濤上了西山,在西山之上,欲對林蘇的兩個小妾下毒手,想借此來牽扯林蘇,讓他不能安心科考,次日,林蘇就參加了摘星樓淩雲詩會,當時,他就有報複張濤之意……
今日,林蘇出城踏青,路遇張濤,再起爭執……
這些,是林蘇要殺掉張濤的理由,但理由一定不僅僅是這些!
趙勳道:“正是!一個不上斤兩的張濤,還夠不上他如此費心籌劃,他要我出手殺張濤,真正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撕裂我與張文遠。”
黎向眼中寒光閃爍:“好一個心思百變的林氏妖孽!大人既然識破他的陰謀,那……”
“不殺張濤,元雄科考無望,也隻能殺了!”
黎向全身一顫。
趙勳眼中光芒閃爍:“但殺張濤就能撕裂我與張文遠麼?……”
他低聲安排了一條妙計。
黎向對趙勳佩服得五體投地。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大人會殺張濤,但是,他與張文遠之間就能撕裂麼?怎麼可能?無間門的高手殺一個原本就不受家族保護的敗家子,又哪能留下罪證?
在沒有留下任何證據的前提下,誰能想到是趙勳殺了張濤?隻怕半座京城的人,都會說,張濤必是林蘇所殺!
張文遠更是會堅信這一點。
他會追查林蘇!
等到趙元雄枷鎖一解,趙勳還可以幫張文遠一把,把殺人的證據巧妙地嫁接到林蘇身上,張文遠可以從林蘇那裡找到殺他兒子的罪證。
那樣,就是朝堂共贏的大好局麵了。
林蘇會因殺人重罪而被判入獄,中斷科考路。
趙勳去了一塊心病,也出了一口惡氣。
張文遠雖然失了一個兒子,但也去掉了一塊心病,興許也會高興。
陸天從、左寬州雖然前期跟林蘇關係有所緩和,但你當他們是真的想林蘇好?嗬嗬……林蘇如果落難,他們一樣會開心。
甚至,陛下都會高興!
可以說,林蘇一遭難,整個朝堂全都開心得象過年,這樣的事兒,想想都讓人激動啊
……
一切安排就緒,靜待天黑。
天黑了,張濤夜宿青樓,象他這樣的富家公子,其實是有諸多管束的,越是家族重視,管束也就會越多,特彆是文道天才,夜宿青樓的很少,倒也不是說這個時代不允許乾這個,恰恰相反,文道名士是青樓常客,玩玩青樓女不丟人,反而是文人的雅事,一般文人都玩這個,但這跟夜宿是有區彆的。
——上等人講究輕PIAO,何為輕P?花間品一品,踏花歸去有餘香。
——玩了一回再來一回,白天玩了再來個夜宿的,那不是上等人,而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的下等人。
張濤夜宿,又為哪般?啥也不為就因為喜歡。
他在乎名聲嗎?
不在乎。
他在乎家族的訓斥嗎?
屁!從小到大,什麼樣的訓斥他沒聽過?
反正父親對他也徹底絕望了,根本就懶得管他,他也正好在外麵撒歡兒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