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洪武揮劍(1 / 2)

第66章 洪武揮劍

王保保看見楊規的動作不解其意,但還是儘最大努力勸道:“老前輩,晚輩求賢若渴啊!您覺得大元不好,咱們就聯手建設一個更好的大元,何苦造反哇!”

楊規沒有理他,口中吐出了沒人明白是什麼含義,在另一個世界卻幾乎家喻戶曉的音節。

“卡。”

“美。”

“蛤。”

“美。”

隨著音節吐出,楊規的手也逐漸向後合攏,最後並在腰間。

王保保突然感到一絲涼意,茫然抬頭:“起風了,好大的風,哪來的風?”

楊規周身肌肉驟然膨脹,整個人看上去大了好幾圈,比王保保見過的最壯實的蒙古武士還要壯,他身上的衣服“嘭”地一聲被崩碎成漫天碎片,腰間的手心中亮起了耀眼的藍色光芒。

“給我開炮!”王保保明白楊規是不會接受自己的提議了,他憤怒地大叫:“楊規!冥頑不靈,我看你……”

“哈!”

一聲爆喝,雙手猛然推出。楊規周身都籠罩在藍色的內力之中,一個巨大等身的光波飛向峽穀儘頭,身後拉出一道筆直地尾巴。

霎時間峽穀中起了颶風,壓得穀底與崖頂的眾人都直不起身。光球飛過的路徑飛沙走石,石壁上不住有碎石簌簌落下,被裹挾進光球一同前飛。

“轟轟轟!”

如同天崩地裂的巨大聲響,光球終於撞上了堵住穀口的那塊巨石,巨石瞬間粉碎,崩飛漫天石屑,整座峽穀都在發抖,山穀的每一處都在出現裂縫,似乎要就此整個坍塌。

強烈的光效刺激讓眾人的視線中整片天地都黑了下來,唯有那個擊碎巨石還在前飛的光球散發著耀眼的光。王保保被震得趴在峽穀崖頂,從他的角度看下去,宛若楊規一擊分山裂穀!

終於,那道光飛向遠處再也不見了。隻是所有人仍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沒人能移動一下。

現在的楊規已經不是那個糟老頭的樣子,一個兩米多高的肌肉壯漢矗立原地,堵在穀口的巨石早已不見蹤影。

穀頂也受到影響,不少在懸崖邊的元兵被震下來摔死。被王保保寄予重望的十六門火炮,剛才被楊規上去炸了兩門,現在餘下的十四門也都被震落穀底。

朱元璋愣愣的看著楊規,他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這個雙手發波的高大身影,直到他當了皇帝駕崩的那一刻,仍然心有餘悸,帶著莫名的敬畏葬入皇陵。

王保保終於回過神來,嘴皮子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語:“我大元,完了。”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訓練出來的百戰精兵,足以以一當十、再現成吉思汗榮光的戰士,怎麼完全沒有作戰,就已經團滅了。他們完全不像是在跟一個實際存在的對手對陣,反而像是對上了縹緲的仙人。

這時其餘人等才終於陸續回過神來,驚叫、下跪、祈禱、哭泣,不一而足。王保保訓練出的精銳戰鬥意誌再強也無濟於事,親眼見到這等如神跡一般的結局,隻剩恐懼。

這是楊規自從七十多年前悟道以來的巔峰之作,也是他自從出了龜島來到大陸上十幾年,第一次全力出手。

乳虎初嘯,百獸震惶;幼龍初吟,雲雨從身。儘管楊規這老東西跟這兩樣無論如何也沾不上邊,但甫一出手,仍是石破天驚!

楊規的聲音像是比峽穀落石還重,一字一頓砸在元兵心臟之上:“滾蛋!”

元兵甚至連等王保保下令都沒有,倉皇逃竄,衣甲、裝備,統統拋棄,生怕自己跑的不夠快,場麵一片混亂。

王保保被裹挾在人群中摔倒、磕碰,但他似乎全然感覺不到疼痛,隻是滿臉死灰,不停地念叨著:“完了,完了。”好在他手下親衛還算忠心,順手撈了他一把,扛著跑路,才讓他免於死在亂軍踩踏之中。

朱元璋這邊這才鬆了口氣,跟徐達吩咐道:“帶人慢慢撤出去,先回和州。”和州有李善長坐鎮,固若金湯,他們這番損兵折將,剛拿下的兩座城也不敢回了,直奔老家。

此時楊規的身體也慢慢縮小,身子顫顫巍巍晃了幾下,抓著拐杖癱倒在地。這下朱元璋終於明白為什麼楊規身法比壯小夥還好,卻要每天拎著一杆龍頭拐杖了,要不是拄著拐杖撐住身子,恐怕楊規要直接橫著拍在地上。

朱元璋大驚失色,趕忙扶住楊規,大喊道:“快!快來人給楊老前輩療傷!”就有當年胡青牛醫學院裡培養出來的醫生趕緊跑過來,被楊規擺手阻止。

他虛弱地說道:“脫力而已,不礙事。”

楊規打出衝擊波的那一刻感覺自己體內的內力瞬間被抽空,無論肌肉、骨骼還是精神,都無比疲憊,經脈已經隱隱出現了裂痕,這一招龜派氣功打的他自己也受了內傷。

其實楊規所做的事情也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打碎了堵在穀口的巨石,固然已經強過了中年楊過,但比他爹卻也強不了太多。哪怕是一代五絕,十幾招拳掌下去,那塊幾萬斤的巨石也留不住。

但對人視覺和精神上的衝擊,卻完全不是一個層次。這正是楊規開發特效武學的初衷,他猶記得年少時跟父親的對話,“強不強是一時的,帥可是一輩子的事。”

他在同一時間,也實現了當年騙張三豐一起開創特效的那句話,“那時振臂一呼,眾人將奉你為神。”

王保保雖然失敗在楊規這掛壁地手上,但不可否認的是,作為大元朝最後一位軍神,他行軍布陣確實算無遺策。

等到朱元璋率領殘部回到和州城內修整了兩天,一路換馬疾馳趕來的俞蓮舟才出現在了朱元璋麵前。

“楊老前輩,朱大帥,我師父讓我來……”

楊規伸手打斷他,“不用說了,我們已經跟王保保乾過了。你能奉師命前來報信,證明老張還沒問題,是吧?”

“不錯,我老恩師在武當山大發神威,一人戰退韃子四千多精兵!”

俞蓮舟滿臉自豪:“老恩師腳踏龜蛇,手使真武劍勢,身後太極圖,一人成真武七截陣,以一敵五千,當真天下無敵!”

沐英小孩子脾氣,不服直接就乾,“拉倒吧,當然還是楊爺爺最厲害,他一個人在峽穀中打退幾萬大軍,張真人畢竟跟楊爺爺還差一點!”

“不可能,還是我老恩師最厲害!”

俞蓮舟自詡見過了世上最不可思議的神跡,哪怕楊規就在旁邊,也毫不鬆口,跟沐英像小孩子一樣爭了起來。

“楊爺爺最厲害!”沐英不服氣。

“我師父最厲害!”俞蓮舟今天就跟這熊孩子杠上了。

“楊爺爺能炸碎兩門大炮!”

“我師父炸了四門!”

“楊爺爺能在萬軍叢中生擒敵酋!”

“我師父還能一人打退萬軍呢!”

“楊爺爺敢吃屎!”

“我師父也敢啊!”

“我不敢!”楊規差點一個波給沐英轟出去,什麼熊孩子這是,昨天他就聽見這熊孩子跟朱標打賭誰敢吃屎,朱標吃了一口,沐英直接乾了一碗,讓馬氏吊在旗杆上一整天,今天還給我安排上了。

“俞蓮舟,你多大了,今年五十多了吧,你跟個半大孩子爭什麼?”

楊規不懷好意地看著俞蓮舟,“你師父敢吃屎是吧,行,我承認這點我不如他,下次見他我就把你的話跟他說。”

“唉,彆呀楊前輩,我那不是昏頭了麼!”

俞蓮舟接連大戰,又一路換馬前來,心神確實消耗不小。“得知前輩和朱大帥無礙便好。我武當這一戰損失大半,縱然師父最後大發神威出手,舉派上下也隻剩十幾人了。”

武當這一戰確實打的慘烈,張三豐不是不想提前出手,隻是他養神不到,大招開不出來,還不知道韃子怎麼跟他遊鬥,那時才真是武當上下有傾覆之危。

“多謝俞大俠,俞大俠且先去修整。”朱元璋客客氣氣地把俞蓮舟接下去。

回頭跟楊規說道:“老前輩,看來王保保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估計精銳都用來跟咱們交手了,派去武當的都是一群普通士兵。武當上下總共不到一百個人,還沒經過戰爭,竟然能堪堪抵擋帶著大炮的五千大軍?”

“就是,五千打幾十還讓人追著跑,簡直臉都不要了。”朱元璋的嫡親大兒子也在旁邊附和道。

楊規麵色詭異地看著這倆人。

你倆是不知道百年後你們老朱家的軍隊,幾萬大軍讓十幾個倭寇從東海之濱一路追到金陵城下的光榮事跡啊!

但是他也沒打算說出來,既然他來到了這裡,那些屈辱的事情就不會讓它們再發生。

朱元璋開始修生養息,壯大力量。

王保保逃回北方,被嚇破了膽,一路堅壁清野,也不想著反攻了,隻想著怎麼能讓大元朝體麵地落幕。

一年之後,朱元璋部隊再次壯大,甚至要比之前更要強大的多。徐達與常遇春吃過那一敗後,在軍陣之上的能力也再度增長不少。

一時間在江南所向披靡,順勢拿下整個應天,風頭無兩。波斯明教畏懼楊規之威,恭恭敬敬地遣人送來十二枚聖火令,從此聖火令再歸明教。

朱元璋因此也終於得到了左右使者、四大法王、五散人等高層的認可,雖然不如對楊規和張無忌那樣心服口服,但總歸他是可以名正言順地自稱教主了。

於是朱元璋自稱明王,在應天府舉辦了一個稱王大典。

他認為時機已到,應當開始全麵開戰。他已經不滿足於做天下間勢力最大的那一個了,他要吞並天下所有的勢力,做這天下唯一的皇帝!

席間朱元璋抽出長劍,對著下麵意氣風發地喊道:“諸位,驅逐韃虜,自今日始!”

他將手中的寶劍重重揮下,斬斷了麵前的一張桌子。

下麵眾將齊聲大喊:“驅逐韃虜,自今日始!”

朱元璋的明軍開始了如同磨盤一般的絞殺,他挾煌煌大勢,沒有任何人能擋得住他的攻勢。

八月,明軍與陳友諒會戰於鄱陽湖,被明軍大敗。陳友諒失蹤,生死不知。陳友諒的全部死忠全軍覆沒,明軍收編了陳友諒大部分人馬與地盤,勢力壯大了接近一倍。

他代表明教教主與丐幫商議,丐幫幫助明軍一同驅逐韃虜,日後可以讓丐幫繼續作為武林門派生存下去,而且保證歸還丐幫已經失傳、全本的“降龍十八掌”。

丐幫就此投降。

與此同時,峨眉派在滅絕師太的帶領下出蜀,號稱直屬東海龜仙人楊規,幫助朱元璋滅殺刺殺的武林高手,同時刺殺對麵首領。

昆侖派、崆峒派宣布封山。

少林派宣布加入明軍,共抗韃虜。

武當派也派出武當六俠助陣。

明軍勢力膨脹到了頂峰。

次年,朱元璋連滅張士誠、方國珍等敵對勢力,用三年時間,徹底肅清江南地區,宣布建國,國號為“明”,年號“洪武”,洪武大帝,正式登基坐殿。

同時命令徐達、常遇春掃北。

徐達、常遇春一路所向披靡,腐朽的元軍根本不堪一擊,唯有老對手王保保,才能給他們帶來一點難度。

但現在早已是攻守易位,大明朝占據全國大部分地區,坐擁富饒江南,要人有人,要糧有糧。元朝則是日薄西山,無根之木無水之萍,打一點就少一點。

因此就算王保保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人口、地盤和物資,隻能帶著元朝且戰且退,最終與宰相脫脫帶著元朝皇帝逃亡塞外沙漠,元朝就此滅亡。

時年剛剛三歲的朱元璋四兒子,叫嚷著將來要封地封在燕京,永鎮大明國門。

楊規看著三歲孩子在麵前張牙舞爪,耀武揚威,把Judy抱起來,哈哈大笑。

對嘛,這才是狗明嘛!它值得詬病的地方很多,但是就一個特性貫穿始終:硬!不割地、不賠款、不和親、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宰相貪了殺宰相,皇帝被抓了就換皇帝,打不過了直接就吊死。投降?服軟?絕不可能!不管東林黨們的水有多涼,頭有多癢,老朱家的骨頭,三百年了依舊是硬的。

不管彆人怎麼看,在楊規心中,這就是封建王朝中最好的一個。

它能讓平民百姓頂著《大誥》進京告禦狀,能誅殺貪官汙吏滿門幾萬人,貪官利益勾連錯結,就把大半個朝堂連根拔起,能七下西洋遠揚國威。蒙古人來了打蒙古人,小鬼子來了打小鬼子。

《永樂大典》是它,“七下西洋”是它,“知行合一”是它,《本草綱目》是它,鴛鴦陣是它,弗朗機炮是它,一條鞭法是它,四九城是它。

當然了,錦衣衛是它,東廠是它,堡宗瓦剌留學是它,十幾人攆著幾萬大軍進攻金陵是它,裁撤驛站是它,水太涼、頭皮癢也是它。

無論後世怎麼評價,終於,這個處於世界重要拐點上的大明朝,在洪武大帝的治下推著曆史的巨輪滾滾向前。

楊規當天跟朱元璋請辭,朱元璋差點跪下挽留,但第二天,朱元璋還是隻在楊規的房間中看見了空空如也。

各大江湖門派也紛紛回歸江湖。

少了江湖人士的掣肘,這位洪武大帝在勤政的同時,也展現出了自己背信棄義、陰險狠辣的一麵。

他明明借助江湖門派的力量才能發展壯大,才能有了今天的大明朝,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深知江湖中人的力量,會對他的統治產生威脅。

他開始大肆處理江湖門派,強硬、懷柔,各不相同。第一個處理的就是他出身的明教,朝廷官府對其開始了長達幾十年的殘殺鎮壓,時日既久,後世首領無能,明教終於也漸漸滅亡在曆史長河之中。

又過了幾年,朱元璋召龍虎山天師家族上山。

龍虎山早年在朱元璋發跡時也是早早站隊、多有幫助,故此當代張天師帶著兒子自信滿滿地來到了金陵城中,準備接受封賞。

張天師還跟自己的兒子說呢,“兒啊,為父跟你說,此次陛下封賞必定不小,說不定以後咱們張家就要像山東孔家一樣,世襲罔替衍聖公,那是了不起的成就哇!將來你做了天師,一定要記得把咱們家的家訓傳下去。”

結果第二天覲見皇帝,朱元璋一句話就把他打蒙了。

朱元璋在金殿上麵若寒霜,口帶譏諷地問道:“天師,天豈有師乎?”

嚇得張天師趕忙下跪,磕頭認錯,儘管他什麼都沒錯,但皇帝說你錯了,那你就是錯了。

最後這位失了天師帽子的張天師,接受了朱元璋一點補償性的封賞後,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龍虎山,龍虎山就此式微。

龍虎山張家本來以為朱元璋要對天下道門動手,卻沒想到朱元璋轉頭就把天師的名頭封給了楊規。朱元璋問他天豈有師,他不敢回答,朱元璋用行動告訴了他答案,天有師,但你不是。

隻不過被龍虎山痛失的東西楊規根本沒放在眼裡,也沒說來京城領取這個稱號,甚至沒回應過任何一句話。

朱元璋很無奈。他挾開國之威,洪武大帝說一不二,想殺誰就殺誰,但想想那天晚上的龜派氣功,算了吧,不坐在皇宮裡供著就已經很不錯啦!

他轉頭封武當派為“敕奉國教”,封張三豐為“護國大法師”。天師與護國法師,這一點從側麵佐證了,那天在軍營中,朱元璋雖然沒參與進沐英和俞蓮舟的爭執,但他心中也是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答案的。

張三豐接受了這個封賞。他不像楊規無牽無掛,他自己可以淡泊名利,但他還有一個武當派呢!

龍虎山張家哭暈在廁所。他張三豐算什麼東西,剛出道的時候還冒充我們天師府張家的旁支血脈招搖撞騙呢,這一轉眼武當派居然都爬到龍虎山頭上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龍虎山張家點起全部人等,氣勢洶洶地上了武當山——拜賀。

前任天師一見到張三豐,立馬就跪下砰砰一通磕頭,還拿出一本很顯然是昨天剛寫出來的家譜,聲稱張三豐論輩分是他三輩以上的叔爺爺,跪下磕頭實乃晚輩正常見禮。

他兒子還在旁邊二乎乎地問呢,“爹,您老不是說是可忍孰不可忍嗎?”

前任天師一臉理所當然:“對啊,咱們叔爺爺受了朝廷如此封賞,明珠蒙塵多年終於得見天日,不備厚禮去探望怎能忍啊?你記住咯,咱們龍虎山跟武當那是一衣帶水,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自己人,要跟武當多親多近!”

還得說是老天師,看風水的本事舉世無雙,這見風使舵的能耐彆人來了他就不行。

他們運氣真的很好,張三豐已經有很長時間沒在武當山了,甚至此次回山之後不久又要走。他跟楊規一樣,銷聲匿跡很久了。

楊規和張三豐乾什麼去了呢?

遊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