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天還得開門做生意，所以十點半就散場了。
打電話從城區找了兩輛麵包車，眾人各自提溜著魚、鵝、還有從菜園裡摘來的菜，各回各家。
麵包車每個座位下塞得滿滿當當。
以至於老顧都忍不住調侃，他們這群兄弟姊妹回家一趟，就和土匪進村一樣，就差沒把地皮給搜刮一遍。
準備上車前，各自的爹媽還在問：“東西都帶好了吧？有沒有忘記的？”
大姑轉頭望向侯亮，“作業都帶齊了吧？寫完了嗎？”
侯亮點頭，“寫完了，大姐還檢查了。”
臨上車前，奶奶把顧遠喊到裡屋，又把柿子遞了過來，還不忘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打開後是一堆零散的鈔票，“給你兩百塊錢，你上學買零嘴吃。”
“哎，不要。”
顧遠連連擺手。
爺爺和奶奶在農村種地，靠著幾十畝水田，吃喝拉撒根本就沒有讓下輩們過操心。還時不時把家裡養的雞鴨，帶給老顧兄弟姊妹幾個，顧遠哪能要她錢？
老太太拉著不讓走，顧遠沒辦法，隻能說：“我帶著柿子就行了。”
沒想到這番拉扯被嬸娘聽見了，又讓有些不滿，在車上小聲嘀咕著老太太偏心。給大孫子錢，沒有給小孫子錢。
顧遠心說，這破事也值得你斤斤計較。
後來嬸娘說了幾句，發現沒人搭理自己，最後隻能作罷。
一大家子走完後，爺爺才忍不住抱怨道：
“怎麼能把孩子教成這樣？這些孫子輩的，沒一個讓人省心的。侯丹那丫頭，雞屎鍋巴聞著味不對，還往嘴裡塞。她弟侯亮，雖然精明，但也焉壞，簡直和二丫頭家的超子一樣。”
“小丫頭孩子倒是老實，一棍子打不出來半個屁。小孫子太皮了，沒有半點教養。”
奶奶有些不高興：“誰說的，大孫子不就很好嗎？”
“你大孫子現在大了，也懂事了，從小就有眼力勁。怕你累著，所以替你下塘打魚。吃完飯後，還幫忙掃地，我都看見了。這些孩子也就顧遠能成事，其他的我看都有些難。”
爺爺搖搖頭歎道，“要是都像是顧遠那樣，我以後躺下也能安心閉眼了，可惜連他一半都沒有，以後還有操不完的心。”
老一輩的常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是有道理的。
……
回到家後，袁葒女士趕緊燒起開水，準備再把魚和鵝清理一遍，一部分留著吃新鮮的，一部分醃好，等年後再吃。顧遠原本打算幫忙，結果她大手一擺，把顧遠攆走：
“滾滾滾，去忙自己的，沒事做就去看書。”
顧遠樂嗬嗬的坐在沙發邊，和老顧並排看起了電視。
不過，很快父子倆就發生了爭執。
顧遠想要看央六的電影，老顧想要看央四的國際新聞。
於是，老顧率先發動技能：“上樓寫作業去。”
“啊？”
顧遠當然不願意，故意眉頭一掀，大聲道，“什麼，你說要去給媽幫忙嗎……”
正在廚房的袁葒，忙的腳不沾地，聽見聲音頓時回應道：“老顧，你正好過來給我搭把手，我一個人忙不完。”
自家媳婦都已經開口了，老顧就算是不想幫忙，對著顧遠豎了豎大拇指，硬著頭皮過去。
老顧一走，顧遠樂嗬嗬的掌握了遙控器。
隻是。
老顧也有偷懶和磨洋工的辦法，那就是裝作積極的樣子，實則每一個步驟都問一下。
袁葒女士：“給我拿兩個盆，一個裝鵝、一個裝魚。”
老顧：“什麼盆，塑料盆、還是不鏽鋼盆。”
袁葒女士：“不鏽鋼盆。”
老顧：“多大號的？小號、中號、大號？”
袁葒女士：“大號。”
老顧裝模作樣的找了半天，故意沒有看見眼皮底下的盆，然後大聲嚷嚷：“我隻找到中號的盆，沒有找到大號的盆，大號的盆隻有塑料盆，塑料盆行不行？”
袁葒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嚷嚷道：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