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時沒有考試。
杜勝跑過來講解生物試卷,坐在後排的張旭和呂仁,見到老師走進來,乖乖站在了教室後排。因為上周五在打架的事情,這兩人被罰站一個星期。
隻要不是自習和考試,他們都得去後排站著。
這讓王慶飛開心的不得了:他並不孤單。
“你猜我下午去診所碰見了誰?”俆友小聲道。
顧遠問道:“誰?”
“李淑。”
俆友摸了摸手,“她戴著口罩,沒認出我來。不過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她好像長疹子了,手背、頸子都是痘子,說是癢的厲害。醫生說她是過敏,給她開了點紅黴素軟膏。”
“看到她那慘樣,我彆提多高興了。”
兩人初中都在一個班。
家境差一些,送不出貴重禮物的俆友,更是李淑折騰的死去活來。
顧遠癟癟嘴,他給李淑下了咒,雖不致死,但卻能讓她下半輩子生不如死。普通醫生自然無法分辨,隻能當做過敏、或者是疹子去治療。
“嗯,我今天也看見她了,她到我家買東西,我把價格翻了一倍賣給她。”
俆友張了張嘴,最後道:“還是你牛逼。”
顧遠得意的笑。
他不是聖人,聽到討厭的人倒黴,肯定會開心。
哪怕是自己出的手。
這時。
吳曉龍回過頭,瞅了兩人一眼,“你們倆個能不能不要說話,我都聽不見老師講題了。”
“你還是老老實實寫吧。”
顧遠毫不客氣的損著他,這種間歇性雄心壯誌,一旦犯起病來,哪怕彆人經過放個屁,都會認為是對自己努力的不尊重,要狠狠的批判。
吳曉龍沉默了一下,“我不想寫了,所以請不要打擾我學習。”
這時,趙事成回頭用口型偷偷對兩人說:“他被拒稿了。”
顧遠癟癟嘴。
果然。
犯病都是有原因的。
這貨一腔熱忱的去寫,結果被拒稿,備受打擊。
所以又開始‘發糞塗牆’。
吳曉龍不知道顧遠所想,繼續道:“你倆再說話,我就要報告老師,說你們影響我聽課。”
顧遠直接笑嘻嘻道,“你已經在三十六號考場了,聽不聽也沒有太大影響,因為成績已經沒有下降的空間了……”
“就是,就是。”
俆友也跟著樂了起來,“這話,你一個星期我能聽你說三回。”
“這次我是認真的,我還買了新筆記本,專門用來記筆記……”吳曉龍很生氣,他覺得自己被輕視了,於是拍了拍桌子上敞開的本子。
顧遠眯著眼望去。
嶄新的本子上麵,果然寫了很多字,除了羅列的:一、二、三……之外,至於其餘的漢字,他是一個都沒能看懂。
而且,對方還不止生物這一個本子。
物理、化學各科都準備了新本子。
然後。
他又把新買的文具盒打開,裡麵裝滿了黑色、紅色的水筆和晨光牌子的備用筆芯,還有兩卷專門粘字的膠帶。
果真是學渣文具多。
這時,在黑板上畫完圖形的杜勝,回過頭,恰好看見吳曉龍轉身,直接把粉筆砸了過去,“吳曉龍,上課不要說話。”
“我……”
吳曉龍委屈的一逼。
他心中悲憤異常。
為什麼!
他感覺到,這個世界,都仿佛充斥著對自己的惡意。
一旦自己要認真學習起來,整個世界都不由得開始針對自己,讓他在學習的道路上充滿荊棘,寸步難行。好像這個世界的規則,就不允許自己認真學習一樣。
想到這裡。
他翻開生物筆記本,在上麵嘩嘩寫下三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