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一個人的自卑何其困難,往大裡說,這就是一個人的心魔,很多人由於小時候留下的陰影,即便是成年後也無法改變,所以才會有那句:
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所以。
大學後時期的葉文君,還一直想著去長青路買小吃。
或許,就是為了彌補高中三年的遺憾。
“五一你還要去做兼職嗎?”
“要的,我想多賺些學費,還有一些生活費。”
葉文君實話實說。
這丫頭怕是不知道有助學貸款,還有勤工儉學的事情,顧遠叩了叩桌子,直接否定道,“累死累活忙一天,才能賺幾個錢?而且馬上也要高考了,不缺這幾天。”
葉文君低下頭,沒有說話。
顧遠瞧著一陣心疼。
對於城市的孩子來說,耗費一天的功夫去發傳單賺來的錢,還不夠他們一頓飯錢,但對於農村孩子而言,卻是好幾天的生活費。她們在上著學,同時還在操心著自己下一頓有沒有飯吃。
“我的意思是,你這麼一個預備役的雙一流大學,高材生去發傳單,不是太浪費了嗎?”
顧遠伸手把葉文君擺在桌麵上的英語書拿了過來,書裡還夾著一遝厚厚的稿紙筆記,“你抽個空,把這些筆記整理一下,然後再去複印幾份,語數外再加理綜,輕輕鬆鬆賣個幾十塊錢一份。”
葉文君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道,“會,會有人買嗎?”
“多的不敢說,咱一中,就應該會有不少學生買。”
“吳曉龍和趙事成不是已經聯係好複讀班了嗎,到時候先賣給他倆試一試。”
顧遠心說,老顧連《量子波動》都能給他買回來,那些家長要是知道葉文君高考成績,肯定不會猶豫。
“等暑假了,再找幾個高中生補補課,一周三天,一天兩節課,一個學生少說能收一兩千。我們市場就有不少初中生、高中生,他們都說讓我高考過後給他們補課,價錢都出好了。”
“如果學生多的話,開個小班都不成問題,一個暑假少說萬把塊。”
當然。
這是上輩子沒有的事情。
上輩子他學習平平,勉強上了個三本。袁葒怕他到處撒野,於是誆他在家裡打暑假工,每個月給七百塊錢工資,把他樂的屁顛屁顛的。等開學後,他才反應過來:
老娘僅僅隻花了兩千來塊錢,不但讓他一步門沒出,還賺了個勞動力。
顧遠說的,對葉文君來說,已經是認知之外的事情了,她的思想還沒能從學生的身份中轉換出來,顧遠都已經攛掇著讓她去當家教了,直到好半天才完全消化:
“這個,能行嗎?”
“沒問題。”
顧遠擺擺手,示意她安心。
市場裡的家長,沒有多少時間管孩子,一到放假,就把孩子送去輔導班。那些輔導班也就是一些社會閒散人員開的,主要是監督孩子寫作業。能招來一個在校大學生做老師,都算是條件不錯了。
事實上就是個大型的‘托兒所’。
顧遠眉頭一掀,笑道,“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唄。”
“什麼事情?”
葉文君有些疑惑。
“五一回來再說,你先把筆記準備一下。”顧遠笑嘻嘻道。
……
明天就是五一,下午人心浮躁起來。
和每次大周假一般。
很多學生都把行李搬到了教室。
每當看見這幅陣勢,大家都覺得有股酸臭味在教室彌漫的錯覺。
顯然。
大家都因張旭的臭襪子,產生了巨大的陰影。
不過,呂仁的陰影更大,任何擺放了行李箱的位置,於他而言都是禁地。
李賀趴在桌前,吭哧吭哧的寫著試卷。作為同樣預備複讀的一員,他的結局比上輩子略好一些。
因為上輩子沒有顧遠這隻蝴蝶,他雖然乾脆利落的承認了一模的抄襲,但為了保證月考的名次,依舊還繼續偷著試卷,最終被守夜的老師給當場抓住。
臨近上課時,操場上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音樂聲:
多少次揮汗如雨!
傷痛曾填滿記憶!
隻因為始終相信!
……
音樂聲震的玻璃都在發顫。
“怎麼回事?”
“今天有什麼活動嗎?為什麼我不知道?”
大家一陣麵麵相覷。
一顆顆腦袋直接從教室裡探出去,望向操場。就見到高一、高二的學生們,搬著板凳朝向操場走去。
吳曉龍憤怒不已,“這是歧視我們高三學生啊!”
趙事成點頭道,“好想下去看一看。”
膽小的,還在謀劃。
膽大的,已經逃課去看熱鬨了。
張旭偷偷溜去了操場,混在了人群中。
等第一節課結束時,張旭興致衝衝的跑回了教室,臉上一片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