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過後,一場大雨,洗去了多日以來的悶熱。
果然。
如同顧遠所想。
學校裡根本已經看不見幾個抱著複讀機朗讀的學生了。
而隨著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越來越短,課程早就已經停了,剩下的時間基本磕在試卷上。有時候一節課連著課間,生生拖到下一位老師進教室,然後,又不斷重複著以上的過程。
體育課也徹底取消了。
老師也越來越焦躁,整天把黑板拍的咚咚響:
“這道題目我高一就說過了!”
“萬變不離其宗,所有的題型都從公式演變出來的,要學會審題,不能死記硬背。”
“有的學生已經聯係好了複讀班,他們可以不聽課,你們也準備去複讀嗎?”
身為班主任的安福全,則是更忙。
因為臨近高考,他的準備工作更多。
轉眼。
已經到了五月下旬。
這天上午數學課結束後。
安福全把書本一收,忽然站住,“差點忙忘了,今天下午要拍畢業照。為了不讓青春留下遺憾,同學們可以穿的好看一些。有條件的把胡子刮一刮,最好把鼻毛給剪一剪。”
轟!
教室裡一陣哄笑,紛紛望向胡林。
胡林長相太老成了,還長著絡腮胡,坐在教室裡,宛若混進去一個家長。
安福全壓了壓手,“男生十七八歲時,正是雄性激素旺盛時期,有這種事情很正常。雖然學生應當以學習為主,但還是要稍微注意一下個人形象。”
隨著安福全走出教室,所有學生如同水泄一般湧了出去,啥也不管,先填飽肚子再說。
在食堂裡打了飯,吃到半截,顧遠這才開口道,“你還記不記得,你要答應過我一件事情?”
“記得。”
葉文君點點頭。
“中午吃完飯後,回去洗個澡,換上我給你買的衣服,穿的美美噠~”顧遠笑嘻嘻道,“安福全都說了,不要讓青春留下遺憾,是不是?”
“嗯。”
葉文君應了一聲。
“要不要我幫你穿裙子?”顧遠挑了挑眉。
“不用,不用。”葉文君趕緊搖頭。
吃完飯後,催著葉文君去打水,顧遠閒著沒事做,在操場打了一會籃球,這才溜達到了男寢。
一進門,就差點被羅智的裝扮給閃花了眼。
一身牛仔套裝,戴著霹靂手套,不但腰間戴著四串鐵鏈,胸前還有三條鏈子。頭發梳的油光滑亮,蒼蠅落在上麵都的劈叉。瞅見顧遠,羅智顯擺道:
“遠哥,看我牛逼不?”
“不看。”
“臥槽!”
這時。
洗水池傳來胡林的罵娘聲,顧遠瞅過去。就見到胡林對著一塊破成三角形的鏡子,正在刮胡子。
由於沒用過刀片剃刀,把下巴刮出一道血痕。
“好疼!”
他摸著傷口,抽著涼氣。
張旭靠在床上,翻著,陰陽怪氣道,“瘋了,都他媽瘋了,拍個畢業照而已。瞧那一個個騷裡騷氣的樣子,你們不說,我他媽還以為他們下午要去拍結婚呢。”
“你怎麼不換?”顧遠看了他一眼,這話裡的酸味實在是太重了。
張旭把頭埋進書裡,冷哼了一聲,“真男人從來不靠外在去吸引目光。”
洗手池的呂仁洗完臉,正拿著大寶在手上暈開,然後往臉上抹,聽見這句話後,他笑嘻嘻道,“他是沒有乾淨衣服換了……”
“操!”
張旭把書一砸,冷冷的瞥著他。
“要動手就快點打,上次你倆還沒分出勝負,我賭十塊錢,你打不過呂仁。”顧遠作勢伸手掏錢,“你倆再不打架,馬上就要畢業了,來一場一決雌雄的勝負吧!”
張旭往床上一躺,“老子從來不打女人!”
“不打架就打牌。”
顧遠自來熟的搬出桌子,“來來來,趁著還沒上課,經濟半小時。”
“搞起。”
張旭也不看了,掏出撲克牌。
沒一會,寢室就熱鬨起來,其他寢室的學生也被吸引了過來。
這些騷包們,都知道下午要拍畢業證,一個個都打扮過了,最顯著的就是頭發上噴了啫喱水,就和刺蝟一樣,還不給彆人摸他們頭。
不過。
穿的倒是極為普通,大多都是T恤。稍微花哨些,也就是文化衫,最多戴個鐵十字架之類的。
這也沒辦法,男生夏天的衣服真的沒那麼多。
相比女生而言,那樣式簡直就太多了。
等大家到了操場後,男生們都快驚呆了。
長裙、短裙,娃娃衫,還有不少穿上了絲襪,頭上彆著好看的發卡,就連董瑩瑩也穿上了一套連衣裙,整個人如同行走的大紅燈籠。不過最漂亮的,還是陸雪媛。
一身碎花連衣裙,踩著水晶涼鞋,露出的趾甲塗成了紅色。
頭上戴著一隻蝴蝶發卡。
走起路來,發卡震顫,好似蝴蝶要起飛一樣。
“臥槽,這起碼95分啊!”
胡林嘴巴都合不攏了,“我宣布,本屆花魁,當屬陸雪媛!”
“葉文君呢?”這時,一陣聲音從旁邊傳來。
顧遠轉頭望去,就見到走來一個麵熟的女生。對方梳著兩條麻花辮,穿著天藍色斜扣長衫,下身黑裙,腳踩白襪、黑色小皮鞋,“兄弟,你貴姓?”
對方伸出食指,在鼻梁上撐了一下。
“班長?”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