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去考試了。”
“真不要送？”
“不用了，送我的話，我有些緊張。”
“你這會出門，也太早了吧？”
“沒事！”
6月7日。
早。
婉拒了老兩口的相送，顧遠和往常上學一般，直接騎車出了門。
沿街的酒店、旅館旁停了很多公交、大巴。
大巴的車身上還掛著橫幅，標明著某某某中學。
不過鄉鎮的下麵的學校，除了毛坦廠和新安，顧遠一個都不認識。
徑直來到‘友誼極速’網吧，付了錢，進了機位。就瞥見角落處，一個人影正偷偷摸摸的褪著褲子，另一隻手還在點著鼠標。
他悄無聲息走過去，猛地的把裝著準考證、身份證的文件袋子往旁邊的桌上一丟。
“哐當！”
這一聲響，把那網懵子嚇的快要肝膽俱裂，一時間不知道是先點右上角、還是該先穿褲子。
不過當他看清來人，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靠，你他媽今天高考，還敢來上網？”
說話的正是吳晨輝。
高考放假，他包了一宿夜，時至七點左右，最是網吧安靜的時候。因為熬了一宿的網懵子，大抵都扛不住睡著了。而下一波網癮少年還沒起床，所以他正準備衝一發。
“高考前玩一會，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
顧遠笑嘻嘻道。
“牛逼。”
吳晨輝見到來了熟人，也不好意思再衝刺了，伸手遞煙過來。
“你他媽沒洗手。”顧遠滿臉嫌棄。
吳晨輝初中留了兩年，早就混成了老油子，這會也不惱，反而笑嘻嘻道：“這麼早跑來上網，複讀班定好了沒？看來咱倆緣分未儘啊，考完去毛坦廠複讀吧，咱們再做幾年同學。”
顧遠笑著不理他，“滾吧，等老子拿一個高考省狀元給你看看。”
“就你？”吳晨輝半個字都不信。
玩到八點十分左右，顧遠這才結賬下機。
走到大門口時。
正好。
那些鄉鎮的考生，也在老師的引領下出了旅館，一個老師負責維持秩序，一個胖胖的戴著眼鏡，還有些禿頭的老師一邊分發準考證，一邊還在叮囑：“今天上午是語文，一定要細心審題。”
“遇到難題，暫且先跳過，先把會做的寫完。”
“你們高中三年勤學苦練，為的就是這一天，多考一分，就能勝過千百人……”
正說著話。
就見到顧遠提溜著文件袋，大搖大擺的從網吧走出來，然後旁若無人的開鎖，騎著車一路絕塵。
“臥槽，他也是考生嗎？”
“看起來很像，手裡的文件袋明顯裝著準考證！”
“高考當天上網？”
“猛人啊！”
人群裡一陣陣嘀咕。
那位老師饒是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顧遠這樣的猛人，愣了半天這才咳嗽一聲，道：“各位同學，一定要記住這個學生的模樣，他就是鮮明的反麵例子。大家千萬不要像這種已經自我放棄的老油條學習。”
“等明年你們考上大學後，他說不定還在高四，成了你們的學弟。以後你們坐在辦公室裡吹空調，他隻能在工地拎泥桶！”
“甚至，以後等你們開了公司，他還會拿著簡曆去應聘。”
“到時候，你們可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誰讓你當初不好好學習？’”
……
8點30進校。
9點考試。
第一場是語文。
拿到試卷的第一時間，顧遠立刻就翻到了最後的作文處。看著《帶著感動出發》的作文題，不由得微微鬆了一口氣。因為在高考前幾天，他給葉文君、俆友、李樵以押題的名義，還讓他們多看一看此類的作文。
看來。
高考作文並沒有因為自己這隻蝴蝶而改動。
之前安福全說過。
每逢高考出試卷，都會從各大學校抽調老師，出上好幾套試卷。整個過程不允許與外界聯係，試卷出完之後，再送老師們集體旅遊，直至高考結束才會被放出來。
所以。
就連那些出題老師們，直到高考結束之後，才知道用的是哪一套試卷，考的是什麼題目。
不過，由於有自己‘泄題’，想必他們都能比上輩子考的更多一些。
第一大題是選擇題。
第二大題理解。
第三大題文言文……
顧遠下筆如飛。
幾乎沒有半點停頓，不消一個小時，就全部寫完，又順勢檢查了一遍。
不過，由於高考隻允許提前三十分鐘交卷，所以他一直坐到十一點，才在眾多學生們震撼的目光中交了試卷。原本他還打算跑去看一看葉文君，一班的學生大多都分配在一中考試，少部分在市區的其他學校。
不過兩人不在同一座教學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