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夏天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涼爽,一旦熱起來哪都有股燥熱。
從九、十點中開始,知了就拚命的嘶鳴,直到傍晚才會消停一些。葉文君蹲在塘邊,仔細的清洗著黃瓜,小手抹去瓜麵的軟刺。一旁的蝦網裡,幾尾草魚靜靜地遊著。
顧遠坐在草叢裡,兩隻腿泡在水裡,不停地攪和著,把水底的泥都卷了上來。
“今晚我們吃拍黃瓜好不好?”
葉文君有些開心。
滿打滿算,這才五六天,黃瓜就已經長了起來,在她印象中,黃瓜似乎從來就沒有長這麼快過,“今晚把龍蝦給燒了,再炒一盤螺螄肉。草魚的話,明天去一趟鎮裡,買點佐料,我給你做酸菜魚。”
“酸菜魚你都會做啊?”
顧遠裝作驚訝的樣子。
“沒,沒有啦,我問彆人的,就怕燒的不好吃。”葉文君小聲道。
有時候買了菜,她又不知道怎麼燒,就會問菜攤的老板,然後趕緊記下來。
有不清楚的地方還會多問幾句,簡直比上課還要認真。
仿佛生怕顧遠在這裡待委屈了一般。
“怎麼可能不好吃?”顧遠一邊笑眯眯說著,一邊攪著雙腿,“這水曬得好熱,我覺得晚上都能在塘裡洗澡了。”
聽到誇讚自己,眼睛都笑成月牙形的葉文君,立刻搖頭道,“這可不行,到了晚上,塘裡的水還是有些寒的,會洗壞了身子。生病可就不好了。”
顧遠直接圖窮匕見,“那就現在洗,現在總不會冷了吧?”
葉文君哪跟得上顧遠的腦回路。
可還沒等她反對,顧遠已經一個魚躍,跳進了水裡,“嘩啦”一聲,濺起了巨大水花,一抹頭發,然後對岸上的葉文君勾了勾手,“你也下來……”
“我還在洗菜呢。”
“待會再洗也不遲,下來玩會水。”
“……”
“我拉你,這水不深,這裡又沒人。”
饒是葉文君渾身是鐵,又哪能禁得住顧遠死纏爛打。
最後,還是脫下鞋,小心翼翼的踩了下去。
塘不深,下麵還有淤泥,也就一米左右,沒過半個身子。不過她好像沒有下過塘,是個典型的旱鴨子,踩在水裡動也不敢動,半個身子都倚在了顧遠的身上。
“我就在塘裡洗澡好不好?也不用燒水了……”
葉文君這才小聲道,“我怕有人。”
“那就等晚上沒人的時候……”
顧遠嘿嘿笑道。
葉文君沒說話。
“好不好啊?”
顧遠又問了一句,她這才點了點頭。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很單薄,又是棉質的,十分容易吸水,轉眼兩人身上都已經濕漉漉的了。
顧遠本想上岸。
可一看葉文君這幅半遮半掩的姿態,又有些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
“你,乾嘛?會被人看見的。”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有個鬼的人。”
顧遠笑眯眯道。
話音剛落,遠處響起兩隻野猴子般的怪叫聲。
葉文君嚇了一跳,連忙朝向塘邊望去,就見到帶著大包小包的俆友和李樵站在遠處。
“這兩個狗東西!”
顧遠眉頭一掀。
“我先回去了。”
葉文君趕緊上了岸,連塘邊的菜都沒顧得上,匆匆回了屋。
“你這牲口,害的我們失戀,你自己在這沐浴愛河。”俆友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狗日的,真不是東西。”
“我真想揍死你!”
李樵憤憤的往水裡砸著土塊。
“你們倆怎麼來了?”
顧遠翻了翻白眼。
彆看這倆人罵罵咧咧,但顧遠也能夠猜到,對方心裡的那道坎也過去了,否則壓根不會過來,甚至都不想看見自己,他直接伸出手看向兩人,“拉我上來……”
俆友冷笑一聲,“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他媽想拉我下水。”
李樵直接伸出手,惡狠狠道,“拉他上來,揍他一頓出出氣再說。”
這倆人哪怕已經有了準備,防止顧遠使壞。
可是。
他們的力氣哪能勝過一位築基大修?
隻聽‘噗通’兩聲,倆人已經摔進塘裡。
“揍他!”
李樵大喝一聲,直接撲去。
“把他摁進水裡。”俆友喊道。
換了一身衣服的葉文君,聽見水裡的動靜,嚇的趕緊跑了出來。見到三人在塘裡打鬨,顧遠一個人把俆友和李樵都按在水裡,頓時心裡稍稍舒了一口氣。
片刻後。
濕漉漉的三人這才上了岸。
在塘邊休息一會,俆友‘呲啦’一聲,打開背包,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開始換了起來,那邊的李樵也打開背包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