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
下午的軍訓出現了一幅奇景:
兩片雲彩投影下來,籠罩住了兩個學生方陣,這讓陰涼下的學生們舒服不少。但其中一片雲彩中間,偏偏露出一個窟窿,不管太陽如何偏移,陽光總能精準的落在陳楚的身上。
“那家夥是誰?真幾把慘啊!”
“是啊,其他人都站在陰涼處,隻有他一個人曬到了太陽。”
“好邪門的說。”
路過的學長、學姐們都看見了。
有看看熱鬨的,還熱心告訴對方,這個倒黴蛋就是剛才站在操場邊喊了一百聲‘那個學姐好漂亮’的傻逼,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故意賊拉大聲,故意讓陳楚聽見。
陳楚聽見後,臉都氣青了。
可他卻沒有絲毫辦法。
“解散!”
隨著教官一聲,操場上的學生們,頓時一哄而散,如同脫韁的野馬衝向食堂。看著這如同泄洪一般的場景,顧遠忍不住感歎年輕就是好。
換成三十來歲的老爺們,熬了一下午,這會隻想原地躺下睡一覺。
哪還有力氣狂奔去食堂?
走在路上。
史勁刻意和陳楚、鄭超拉開了距離。“以後出去,彆說你是404的,太丟人了!”
“怕個鳥!”
陳楚一開始也有些提心吊膽。
但後來,他發現大家穿的都一樣,混在人群中,誰都不認識誰,也沒最初那麼忐忑了,“等軍訓過完,再過上小半年,誰還會記得今天的事情?”
“那可未必!”
顧遠笑嘻嘻道。
陳楚癟了癟嘴,壓根不信。
這就沒必要解釋了。多年後,大部分人都會忘了同學的名字,但隻要一提那個在操場上喊了一百遍‘那個學姐好漂亮’的傻子,必然會想到陳楚。
就像是他,至今仍記得在大學時期,發生的一件事情:有一位室友在寒假臨行前把被子曬在陽台上,等回家時才想起來。
於是打電話讓室友幫忙收一下。
結果,兩人都忘了這事。
最終。
這床被子在陽台,晾曬了一個半月。
一二年的那個冬季。
六洲下了一場,足以壓倒公交站台的大雪。
除此之外,皆是凍雨天氣。
所以,這床尋常的棉被,體會到常人難以想象的風霜以及日月的洗禮。
等春暖花開,顧遠再次回到寢室時,看見這床被子不但成了鳥窩,上麵還冒出了一大片蘑菇。
早就把陳楚的遭遇,發給表妹的鄭超,也笑嘻嘻道,“我覺得遠哥這張嘴是開了光的,我要是你,就買一瓶可樂,求他收了神通,不然接下來二十多天,你還得曬太陽。”
陳楚也覺得這事情太邪門。
不過。
他絲毫不相信,給顧遠買一瓶可樂,就能解決這件事情。於是堅信道,“太幾把荒謬,我就不信自己那麼倒黴,這瓶可樂錢我是省定了,神仙來了都不行,我說的!”
其他幾個寢室的學生聽見了,也有純屬是出殯不怕死人多,看熱鬨不嫌事大:
“學習委員和體育委員杠上了!”
“體育委員,我支持你。”
“不錯,我也認為你沒有那麼倒黴!”
顧遠插著兜,笑嘻嘻的瞥了他一眼,一聲不吭。
……
吃完晚飯,休息了一會,大家又急吼吼的趕向操場。
當初在高中的時候,軍訓完了,還要進行晚自習,大家就已經覺得十分的慘無人道。
結果。
沒曾想,上了大學之後,竟然還有晚訓。
黑燈瞎火的,訓練哪門子啊!
等到了操場時,這才發現燈火通明。
既然如此,也就隻能認命,同時安慰自己至少晚上沒有白天那麼酷熱。
顧遠走在操場上,看著垂頭喪氣的人群,心中卻有一種彆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