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走了幾天親戚,姑姑、嬸娘家各走了一圈,回到市區又和俆友、李樵玩了幾天,沒留神就已經初八了。
一般來說,大學開學是正月十六。
不過。
初八的時候,顧遠就準備出門。老兩口心知肚明,袁葒更是掏出一個紅包塞過去,“葉文君打電話給我們拜了年,這是她的壓歲錢,雖然不多,是個心意。”
顧遠拆開一看。
好家夥。
兩百塊錢,是給家裡孩子的雙倍了。
早上九點零三分從老家出發,禦劍飛行四分鐘就到了葉文君家門口。就見到葉文君坐在屋子中央,圍著柴禾,一邊低頭翻著書。燒的火紅的木柴把她的臉印的紅彤彤的,花貓窩在她的腳下眯著眼。
一副祥和怡靜的模樣。
“你來了?”
發覺花貓歪著頭盯著門外,葉文君一抬頭,就看見顧遠笑嘻嘻的倚在門前,頓時開心上前幾步。
顧遠趁勢一把攬住葉文君的細腰,樂嗬嗬的轉了幾圈,才放下來,“有沒有想我?”
“嗯。”
“嗯是什麼意思?”
顧遠故意問道。
葉文君不是那種擅於表達的女孩,這麼問肯定是難為她的。她紅著臉把腦袋藏在顧遠肩膀裡點點頭,雖然天天都在聯係,但遠遠比不上親眼所見,隻能低聲道:
“我大伯說,你如果要來了,一定要去他家裡吃飯。”
“應該的。”
顧遠點頭道。
嚴格來說,大伯是葉文君的監護人,所以你不能拿對方不當盤菜。
而且。
對方每年初七過完,就已經出去打工,今年是特地等著見他一麵,等吃完飯第二天再出發,也算是相當重視的表現了。
飯桌上,對方嬸娘熱情的不得了,更是頻頻敬酒,把顧遠弄得有些迷糊。
因為去年他來時,對方雖然客氣,但明顯還有些疏離感。
吃完飯後,葉文君和表姐收拾桌子,顧遠原本也準備幫一把手。雖然是到彆人家裡作客,但真不能把自己當大爺,畢竟大家都喜歡勤快又有眼力勁的人。
對方未必真的會讓你幫忙,但要的是一個姿態。
“顧遠,出來抽支煙?”
這時,對方嬸娘站在院子外喊道。
顧遠心想,對方這是有事要找自己啊。
走出院子,對方笑盈盈的遞了支煙過來。兩人吞雲吐霧了半天,說了些比如家裡人都還好吧,今年冬天真暖和的車軲轆話,一根煙抽到半截,對方這才笑著道:
“我差點忘了件事情。二十九那天,有一戶人家,帶著媒婆來我們家裡給小君提親。說是要同意了,正月間就坐一坐。當時就被我趕了出去,我說小君還在上學,你可不能耽誤她!”
對方嬸娘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還說小君有男朋友了。”
顧遠聽了也不驚訝,這事情太雞兒常見了,而且他表弟超子基本就是這個流程,“嬸娘,對方什麼人啊,住哪啊?”
“他家是鎮上的,在徐集還有一個花生糖的廠子,徐集你知道嗎?”對方道。
顧遠點點頭。
六洲下麵一個鄉鎮,他老家就在徐集那一片區域,至於花生糖算是徐集最有名的東西,哪怕二十多年後,也有人過年提溜這東西送禮。要是追溯花生糖的曆史,怕是要到北宋年間。
不過,他沒聽過徐集有什麼大廠子。
而且。
對方住在鎮上,八成廠子也不大,估摸著十幾人、幾十人那種小規模。
“我知道。”
“那天媒婆偷偷告訴我,他家兒子剛買了一輛車,叫帕薩什麼來著的牌子,據說落地價要二十多萬呢!”
對方嬸娘抽完了煙,顧遠續上一根,她吐出一串煙圈,這才接著道:“而且,我還聽說,他家鎮上的房子因為靠近公路,馬上就要拆遷了,至少能分七八套房子!”小君嫁過去,還能多分兩三套。”
“葉文君知道這事嗎?”顧遠問道。
“我沒說,家裡就我和她大伯知道。”對方道。
顧遠眯著眼笑了笑。
他倒是不懷疑這事情的真假,反而懷疑對方告訴自己的動機,因為說事就說事,沒必要這麼強調對方的家境。“嬸娘怎麼和媒婆說的?”
提到這事,對方頓時眉飛色舞,大手一揮,學著比劃著當時的場麵:“我說二十多萬的車算什麼,小君男朋友寒假送她回來的時候,開的車六七十萬,你還差遠了,那媒婆還不信,非說我吹牛!”
“我沒說錯吧,上次那輛車確實有六七十萬吧?”
對方笑盈盈的看來。
顧遠眉頭一掀,總算是聽出了對方這番話的含義。
她這是在側麵打探自己的家境呢。
所以說,彆拿對方家裡親戚不當一盤菜,如果對方真不樂意,背後做點小動作,哪怕阻撓不了小兩口的婚姻,也會讓小兩口婚前出現不少波折。
“落地價九十二萬。”
“那車是你家的嗎?”對方一聽,眼裡滿是遏製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