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前幾天,你不是當眾答應過去參加同學聚會麼?”
俆友還在做著最後的勸說,“開學還早呢,遲一天去學校又沒什麼大不了的,走吧,一起去。”
“哎~”
顧遠忍不住歎了口氣,“你是傻比嗎,場上那麼多人,我直接拒絕,豈不是讓人下不來台?你懂不懂什麼叫做成年人的拒絕,‘下一次一定’,就是代表著肯定不會去。”
“那我怎麼辦?”
“你去唄,反正我不去。”
“老顧,你變了,你飄了。”
俆友看見顧遠堅持,沉默了一會,直接道:“他們說的對,你現在有錢了,是不是看不上那些窮同學了?”
“我變了,哪點變了?”
顧遠忍不住笑了兩聲,然後轉頭看向葉文君,“我變了嗎?”
葉文君在一旁收拾著衣服,其中還包括一些秋冬季的衣服。雙手撫平衣服皺褶時認真的模樣,很有幾分人妻的感覺。聽到這話後,她還特地認真的思考一下,小聲道:
“沒有啊,我一直沒覺得變過啊。”
“你倆是穿一條褲子的,葉文君肯定是替你說話。”
俆友忿忿不平,回想著當初對方熱情邀請的模樣,“他們都那麼誠心的邀請了你,沒有想到你居然還這麼不給麵子……”
“他們請我,我就要去?再說了,我憑什麼要給他們麵子?以前給過我麵子嗎?”
“你以前可沒這麼嫌貧愛富……”
俆友不滿道。
在他心裡,顧遠是能夠和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搭得上話的人。有些去五金店的客戶,穿的破破爛爛,甚至身上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他都嫌棄的不得了,但顧遠從來不會,端茶遞煙,笑眯眯的說話。
可如今同學三番五次的邀請,他都不露麵。確實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不接地氣的感覺。
“你去吃屎吧。”
顧遠毫不客氣的打斷他,“我他媽什麼時候變過,我還是那個我,變的是他們才對。咱們現在大三,初中畢業已經過去六年了。這六年之間他們聚會過多少次,有沒有喊過咱倆?”
“你怎麼知道沒有?你早就把初中群給退了,他們隻是聯係不到你!”
俆友吭哧吭哧的解釋著,說:“而且有一次,我都去了……”
“我又不是死了,又不是沒有我的QQ,也不是搬家了,怎麼聯係不到我?我家就在這,想要聯係我,上門知會一聲就行了,有誰跑過來喊過我?他們壓根就沒想著聯係過我!”
顧遠覺得好笑,拍了拍對方肩膀:“你彆和我說,你不知道他們那群人隔三差五就聚一次。”
六洲市區太小了。
街頭上,遇到初中同學,很正常。
遇到了隨便聊幾句,總有同學說漏嘴,讓他們知道同學聚會把自己丟下了。這事就連袁葒都清楚,因為有些初中同學的家長會上門買東西,寒暄的時候都會彼此打聽一下對方孩子的近況。
甚至,有時候袁葒還會問,XX和XX在聚會,你怎麼不去?
頓了頓,顧遠繼續道:“至於那一次,你還有臉說?”
“怎麼了?”
俆友雖然被說的有些啞口無言,還有些犟嘴。
“要點臉吧,那一次同學聚會,人家壓根沒通知你,是你自己聽到風聲跑過去的。那一次過後,人家喊過你嗎?就和李淑光住院那次,我不讓你去,是你自個非得覥著臉過去!”
“結果怎麼樣?”顧遠‘呸’了一聲,“還被匡楠開門給撞了,人家從頭到尾和你說了一句話嗎,沒有!還把你給罵了一頓,當時有人替你解圍嗎?沒有!你就是熱臉貼冷屁股!”
這話算是揭人傷疤了。
俆友半天沒吱聲。
“走,出去聊聊。”
顧遠拉著俆友走到陽台,看著樓下市場熙熙攘攘的人群,給他遞了根煙,“你這段時間,家裡應該挺熱鬨的吧?”
“昂!”
俆友點點頭。
發布會也給他帶了巨大的影響,已經拆分開來的外賣軟件,有不少他的股份。但目前外賣市場一般,智能機普及程度不高,所以估值尋常,約莫也就幾百萬的樣子。
家裡一問,他也就坦白了。
俆友媽還專門提了飲料和酒上門來了一趟,畢竟顧遠也算是帶著他家一步登天了。
俆友之前是什麼家庭?
沒房子,租在平房裡。
母親是超市收銀,老子是卡車司機。在一一年,六洲的一套百平方的房子隻要三十萬,這些錢夠他在六洲買幾十套房子了,甚至還有不少親戚上門講親。
俆友也是煩了應付那些人情往來,所以才想要和同學們聚在一起。
歎了口氣,俆友悠悠道:
“咱們三個人之中,生活受到影響最小的,就隻剩下李樵了。”
“你彆和他比,他一直就是富二代,他打小就知道,自己最大的優勢就是有錢。”
顧遠轉頭看了眼俆友,打斷了他的話,“李樵在高中是拿錢買朋友的那種,你跟我玩,我請你和飲料。咱倆一起,我就請你上網。你還記不記得,你上高中的時候怎麼稱呼李樵的?”
“地主家的傻兒子!”
這麼一說,俆友頓時響了起來,嘿嘿笑道,“那時候,他真的是傻得一比。他請的那些同學,背後都罵他傻逼,而且有些罵的可難聽了,說實話我都為他不值,那會跟他混一起的,大多都想從他身上占點便宜……”
他倆也是親耳聽到過的。
三班的一些同學,手裡拿著李樵花錢買的可樂,背地裡卻嘲諷李樵喜歡裝逼,所以李樵沒幾個真朋友。也就高三時,跟他們算是處到了一起,關係持續到現在。
“你現在就和李樵高中時一個吊樣。”
“我……”
俆友猛然愣了一下。
“你回過頭來再想一想,人家以前聚會有通知過你嗎?因為有你沒你,都是一樣。你還是那個你,但彆人看你的眼光已經變了。”
顧遠歎了口氣,頓了頓繼續說道:
“現在你有錢了,有身價了,那些人開始過來追捧你了。他們是在乎你這個人嗎?真要是在乎,早就喊你一起玩了。彆人說兩句,你就被捧得飄飄然了!”
“徐總!你開始認不清自己了,你當真認為彆人是對你好嗎?你要是沒錢呢,人家還帶不帶你玩?嫌貧愛富的不是我,是他們。而且……”
顧遠把煙頭一扔,狠狠的用腳碾滅,然後拿手指使勁的戳著俆友的胸口:
“我可沒有飄,因為我一直清楚人家對我好的原因!飄的是你這個吊毛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