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被吵醒的大家早就已經開罵了,但今天誰都沒有吱聲,醒來後就窩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史勁把他那台電腦機箱拆開,拿著牙刷一點點刷著灰。
期間也有路過的同學進來,看見這一幕後,遞了一根煙,史勁見到後,就停下手裡的活,坐著陪他們聊一會。
當然。
也少不了‘以後當了大官,彆忘了老同學’、‘以後我要是犯事了,就找你了’這種傻雕話。
史勁也哈哈大笑著回應,拍著胸口保證,‘放心,你犯事了,我肯定會多給你幾顆花生米吃,讓你走的痛快’、‘臥槽,你犯事了趕緊通知我一聲,我要提前跑路’……
大家聽了也都‘哈哈大笑’的聊著天,不過等人走後,他又一聲不吭的收拾電腦。等他把電腦裝箱後,不知不覺就到了十點半,他一個人抱不走電腦,於是顧遠就陪他一起去了郵局。
“他這台破電腦收拾了三個小時。”等史勁走後,看著他空蕩蕩的床鋪、書桌,陳楚忍不住抱怨了一聲,“走了都不安穩,吵得我一上午沒睡好覺,還把寢室弄得這麼臟,他這種吊人去當村長,早晚會被刁民們給打死!”
說完,他穿好衣服,從床上跳了下來,拿起掃帚開始掃著地。
“老二,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也會掃地?”鄭超也開始穿起衣服,史勁是夜裡十一點的火車,他們準備在今天吃一頓散夥飯,送彆第一位離開的室友。
“日,你說的就像是我在寢室什麼都不做一樣!”
陳楚哼哧哼哧冷笑了兩聲,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不但把灰塵掃了一遍,甚至還把幾人的床肚都掏了掏,自然都是灰。
“你真的是轉了性!”
鄭超揉了揉眼睛。
陳楚可是404有名的懶貨,寢室的衛生是按照床位排的,每人一天。可是每次排到他時,不是頭疼就是腦熱,好在顧遠打掃完了的寢室也不臟,所以也就由他去了。
再加上經常性的喜歡裝逼,隻要有人帶個頭,就能把他從寢室裡孤立出來。不過有顧遠在,寢室裡雖然也有一些小摩擦,但還真沒鬨出來過什麼大矛盾。
到了中午。
哥幾個也沒去食堂吃飯,而是跑到了校外的大排檔。
在大排檔裡,陳楚主動提出他要請客,熟練的點著菜,一個牛肉鍋、銀魚青椒、水煮花生、拍黃瓜……然後又要了兩箱啤酒,直接推杯換盞的喝了起來。
喝了三瓶啤酒後,憋了一天的史勁就忍不住吐槽起來。
“說實話,老子真不喜歡徽省。我在東北沒凍死,差點擱這凍死了,我居然在這還把手給凍傷了。一年到頭,就沒幾個正常的季節。”
“還有,你們這邊的菜真幾把齁鹹,就和鹽不要錢一樣,每天晚上吃完飯,我都要喝好幾杯水。”
“不過我最高興的就是認識你們這幾個吊毛!”
……
這頓飯從中午十二點,一直吃到下午四點。中間每個人都吐了好幾次,等到結束的時候,桌麵上都擺滿了空盤子。幾人推開房門,被房外的冷風一吹,迷糊的頭腦頓時清醒不少。
幾人醉醺醺的走進學校,衝天的酒氣,一路上引來了不少學弟、學妹們嫌棄的目光。但一些老師、乃至保安都見怪不怪,每年臨近畢業,都會有感情好的學生喝的爛醉。
甚至就連輔導員都會提前叮囑學生們,不要喝多鬨事。
不過有顧遠在,大家喝完了隻會去寢室睡覺。
“叮~”
深夜時。
史勁忽然被鬨鈴吵醒,睜開眼睛一看,這才發現大家已經起來了。
史勁乾脆利落的站起來,穿上鞋,洗了把臉:
“哥幾個,我先走一步!”
“我們送你。”
顧遠也站了起來。
“滾,不要你們送。”
史勁發了很大的脾氣:“老子是去當官,又不是去上戰場,你們在寢室慢慢玩。”
“一起吧!”這時,陳楚也站了起來,眼看史勁要拒絕,他趕緊道,“哥幾個正好去包夜,順路!”
“那就走吧。”
哥四個走的很慢,尤其是陳楚。他以前包夜,都是急吼吼的往前衝,這會卻是慢慢悠悠的走。要是放在以前,大家多少都會嘲諷幾句,但此時誰都沒有說什麼。
其實,大家都挺舍不得。
“‘一網打儘’到了,你們去上網吧……公交車來了,我先走了。”
轉眼到了網吧門口,史勁正想說些什麼,忽然路的儘頭駛來一輛公交車。公交車司機看見站台沒有人,大有直接開過去的勢頭,史勁頓時急吼吼的追了上去:
“師傅,停一下!停一下!”
一路追了幾十米,史勁把嗓子都快喊劈叉了,聽到聲音的司機,才停下了來。哥幾個站在網吧門口,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嘴上都罵著傻逼,可看著駛離的公交車,頓時笑容又沒了。
史勁這一走,以後再見麵就難了。
“我們包夜嗎?”
陳楚看了眼兩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來都來了。”
顧遠張口就是名句。
於是。
哥仨轉頭踏入一網打儘。
這一晚,陳楚玩的特彆瘋,一會要打CS,一會要玩紅警,一會還要打魔獸。不過到了下半夜,他就熬不住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電腦屏幕閃個不停。
第二天正好是周日。
玩了一宿的幾人趕回寢室睡覺,不過等幾人都躺倒床上,陳楚這才悄無聲息的爬了起來,他把電腦往包裡一塞,床鋪裹起,放進行李袋裡,寢室裡赫然再沒幾件他的東西了。
坐在空蕩蕩的電腦桌前抽了一根煙,陳楚抹了一把濕潤的眼眶,正當他毅然決然的準備離開時,忽然發現之前躺在床上的顧遠和鄭超,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起來,笑盈盈的坐在床沿上看著他。
“哭了?”
顧遠扔過去一根煙。
“二哥居然還流馬尿了……”鄭超笑道。
“老子才沒有,剛才抽煙被熏了!”陳楚直接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淚,但還紅著眼,梗著脖子不承認,“你們怎麼知道我要走?我之前一直說我要走,你們都沒相信。”
他說了幾次,大家都沒當回事,所以走的時候也打算悄無聲息,害怕到時候沒人送他,實在是沒有麵子。
“你不要忘了,我是學習委員,我除了負責班裡的出勤情況、還負責貧困生的名單……班裡麵就沒有我不知道的,開學不久後,就看見了你的報告。”
顧遠笑嘻嘻道。
陳楚聽了,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忍不住罵道:
“你知不知道,我就討厭你這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