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是仍略顯粗糙的樹皮,手背上卻是葉文君柔嫩的手掌。
顧遠轉過頭。
葉文君今天穿的是紅色的風衣,不過一般人無法駕馭這種顏色。
因為隻要膚色沒那麼白、或者是氣質稍微弱一些,就會顯得很土氣。但穿在她身上卻特彆的合適,在白色圍巾的搭配下,很有種超過當前十年的審美水平。
不過葉文君沒有看顧遠,兩隻手捧著顧遠的右手,輕輕的撫摸著樹乾,柔和的側顏比樹上掛滿的綢帶還要明豔:
“我希望顧遠能夠一輩子健健康康。”
很突然。
卻又不突然。
如果葉文君會許願,那當然隻有這種願望。
顧遠也同時收回了目光,抬頭看了眼麵前的老樹,正色道:“我也希望葉文君能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一輩子。”
老太太聽了很開心,走上來說:“許了願後,記得來還願,不然老神樹會不開心的……”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盯著顧遠,生怕自己大孫子下一句就開口說要把樹給撅了,甚至還準備在顧遠開口時隨時上來捂嘴。
但顧遠變的笑眯眯的:“嗯呐嗯呐!”
“顧…顧遠?”
這時,旁邊傳來一聲不確定的喊聲。
顧遠轉頭望去,就看見一個拄著拐杖的短發女生,帶著幾分敬畏和期意的望來,臉上還有幾道火燎過後的疤痕。對方見到顧遠望來,立刻欣喜的指著自己道:
“是我,我是匡楠啊。”
“哦~”
顧遠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眼見匡楠的臉上露出興奮和狂喜的神色後,他又立刻搖頭,“不認識。”
“我是你的初中英語課代表啊!”匡楠趕緊道。
“伱認錯人了吧?”
顧遠挑了挑眉。
自從初中畢業之後,匡楠這還是第二次看見顧遠。
但顧遠卻不是。
就她身上的‘厄運咒’都是顧遠下的,看她今天這模樣,也應該是來拜樹的。
原本老太太還想上前去問問匡楠這是怎麼了,聽到顧遠說認錯人了,她也就沒再吱聲。自打自家大孫子出名後,很多人都會湊上來套近乎。
望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匡父這才上來問道:“這孩子有些麵熟,咱們在哪見過?”
“我初中同學,他現在是快看的老板!”
見到自家老子滿臉震驚,‘自家女兒初中居然還出了這號人物的表情’,匡楠絞儘腦汁,然後一拍腦袋:“就是那個當時打電話到咱家來問過作業的,你晾了他半個小時的那個……”
“初中、同學……”
匡父眼皮狂跳,有種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的衝動,“我當時晾的是他?”
……
初七一大早,倆人去了天堂寨,待了兩天,然後回到市區。
期間和俆友、李樵聚了一波。
以他們目前的身份,已經不再合適出席普通的同學會了,哪怕他們表現的再怎麼平易近人,迎接他們的大多都是虛假的笑容以及真實的諂媚。用迅哥兒的話來說,就是彼此之間有了一層可悲的屏障。
如果不出意外。
往後的春節,兩個人基本上都是這樣的節奏。
而與此同時,電子廠和快看總部的的管理層,也都開始陸續上班了。
至於零食店,則是更早。
在大年初三就已經開始正式營業。
茶館。
四人喝著茶,忽然聽見顧遠說出自己結婚日期之後,俆友驚的差點把手裡的牌都給扔了,“真的?你倆定親了明年大年初六就結婚,這是不是太快了?”
“快嗎?”顧遠笑嗬嗬的反問了一句。
“還行吧,你倆從高三談到大四,一般戀愛也就談這麼長時間,結婚倒也合適了。”
李樵雖然同樣驚訝,但依舊還強行保持著鎮定,還裝模作樣的批評了一下俆友,說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一般了,不要一驚一乍的,要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不過,我有個疑問,為什麼是明年大年初六呢。”
顧遠笑眯眯的解釋道,“主要是那個時間,大家都有空。我外婆家在鄂省,他們來一趟不方便,所以要挑個大家都能抽出空的時間段。”
這麼一說,大家就都理解了。
其實。
結婚不是一個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
然後,又問了一下俆友和李樵倆人的戀愛近況。
俆友和武小娟相處的不錯,這倆人都是窮苦家庭出身的孩子,聊天的內容都是滿滿對未來的崇敬和希望,甚至已經料到了將來怎麼教育孩子的問題上。
李樵和楊聽雨也差不多,不過他倆卻是另外一種畫風,一門心思撲在了事業上。
“到時候結婚的時候,咱們給你當伴郎!”
李樵笑嘻嘻道。
不過,俆友關注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咱們仨都這麼熟了,不如給孩子定個娃娃親吧,以後說不定還能親上加親!”
“不乾!”
本以為顧遠會很乾脆的答應,沒想到他卻一口否決了。
“臥槽!”
“日!”
這句話頓時招來了兩人的不滿,李樵更是把桌子一拍,叫囂道:“怎麼,你還瞧不起咱們是不是?”
顧遠難得的滿臉嚴肅,“孩子的事情還太早了,愛情這事情誰也說不準,還是讓他自己選擇吧。一雙鞋子合不合適,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
就這麼吃吃喝喝,轉眼已經到了正月十三。
照例去了一趟孫寶成家裡拜年。
直到晚上十點,顧遠這才推開寢室大門,以往迎接他的都是一陣陣歡呼聲,不過今年等著他的卻是一座空蕩蕩的寢室。就連去年說自己有可能會來的鄭超也沒有到校。
而且。
不僅是404,整個樓層隻有零星的燈火亮著,安安靜靜,仿佛就隻有他一個人一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