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話一激,安三雙眼更是變得赤紅,鼻孔也是長大了,顯然是被氣狠了,當即如同瘋牛一樣朝著小郎君衝撞過去。
“老三!回來!”人群裡有人喊著。
一直靜靜看著的安雲桐等人聞言看去,發現竟是熟人,頓時臉色一變。特彆是賀寡婦。
“雲桐,是他,禽獸、是他。”早上威脅她的安九金。
“賀嬸子,莫要怕。他不會得了好的。”安雲桐很是篤定。她在村子裡可是聽說過的,安九金是安三的狗腿子,他不可能放任安三不管的。
果然,安九金已經捂著肩膀追了過來。
小郎君見此,上身不動,腳下發力,兩根橫在地上的棍棒已經飛了出去,一根打在安三胸口上,一根打在了後麵的安九金小腿上。
伴隨著兩聲哢擦聲的,是接連響起的哀嚎聲。
隻見他們一個捂著胸口,除了剛開始喊了一聲,之後便是痛得無法呼喊;一個雙手虛虛地抱著左小腿,痛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喊著爹娘救命。
“哎呀,他喊得像是豬被殺的一樣。”小小的安雲禾沒有害怕,小聲地與安雲謙說悄悄話。可是那悄悄話,聲兒可是讓小郎君都聽到了。
安氏族人見這兩人傷得如此的慘,又見小郎君似乎往他們走了過來,便轟然逃竄,沒有一個人來帶安三與安九金逃走的。
如此涼薄殘忍又自私膽小的族人,竟是父親曾經放不下的。真是可笑。
安雲桐靜靜地看著那淒慘的兩人,兩眼裡的仇恨漸漸隱藏,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這兩人哪怕不是想要害自己三姐弟的主謀,可也是主要幫凶。主謀躲在族裡不出麵,她也奈何不了他們,但是這些狗腿子,她此時是真的希望他們都死掉的。
死?讓他們永遠消失在天地間?
安雲桐被自己這個可怕的念頭嚇了一跳。隨即,腦海裡又浮現出族人漠視她父母亡故,漠視她被退親,隨後又逼迫她嫁人,到後麵露出獠牙要害她姐弟三人……這些人是該死的。她沒錯。
她左右看了看,這裡荒山野嶺,那些族人又都跑了。哪怕待會會回來,此時也定然是不敢回頭的。若是她趁機將這可惡的狗腿子滅了,是不是可以……
就在她才抬起左腳的那一刻,兩個小的齊齊抬頭看著她,“姐姐?你不要過去!”他們異口同聲。
然後安雲謙接著道:“那兩個狗東西陰險狡詐。一根棍子罷了,哪能讓他們要死要活的?定是裝的,想詐姐姐你過去。要是叫他們抓住了你,那就麻煩了!”
“就是,老二說得極是。就算不是裝的,那也是他們活該!疼死他們最好不過!”
安雲禾小臉也是冷漠極了的,說出的話,也是冷寒無比。
安雲桐這才尋思過來,弟弟妹妹如此鎮定地評判著彆人的生死,哪怕對方是個禽獸惡棍,他們如此的冷靜,可是有些不同尋常?
“好。姐姐不過去。不必為了壞人與好奇心就堵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至於要如何教導弟弟妹妹,她如今自己都是走在迷霧當中,暫且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旁邊的鏢師與賀寡婦聽著三個孩子的話,心中無比震驚。
兩個小的言語叫人擔憂,大的那個冷靜冷漠,又何嘗不叫人心驚?
隻是想到他們姐弟三人父母早逝,他們自己不厲害些,恐怕早就被安氏一族賣掉,而不是現在這般還能勇敢逃出來。
所以,他們強勢、冷靜冷漠,都是情有可原啊。畢竟他們沒有做出彆的更驚世駭俗的事來。
“?(qū)——”。尖銳的口哨聲在身邊乍然響起。
安雲桐猛地扭頭看向一側。原來是小郎君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離自己兩步遠的地方,正放下吹哨的手。
原來是他吹的口哨。
同時,林間不遠處馬嘯聲與馬蹄聲響起。
不一會,一匹掛著兩個行囊的黑色駿馬便從小郎君方才過來的小路跑了過來。
“黑豆兒,快來。這裡新朋友可是好多的哦!”
如此神駿卻有“黑豆兒”這般平凡的名字?大家都為這兀自開心地甩蹄子撒歡的傻馬兒感到不值。
小郎君伸手,等著黑豆兒過來,便拉住了韁繩,回頭笑著對安雲桐抱拳道:“在下第五長清。敢問姑娘,我該如何稱呼你?”
救命恩人如此直白,安雲桐哪怕對他沒有什麼心思,還是有些害羞,低頭行禮後,輕聲道:“感謝第五公子救命大恩。我排行老大,安氏之人。”至於閨名,出於對救命之恩的感激,理應告訴他的。隻是如今還有鏢局的人在,她隻好隱下不說全名,“第五公子可叫我小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