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見狀,果然神色一黯,滿臉複雜之色,片刻後,笑著招手,一把主動拉著沈安寧的手,將她親自拉著坐在了自己的身旁,笑著道:“身子才剛好,怎不多休養幾日。”
前世,蕭氏這樣的舉動舉不勝數,沈安寧以為是婆婆對自己的愛護,全然沒有留意到母女二人之間的這些眉眼官司。
七年,整整七年,竟都像眼前這樣一直被蒙在鼓裡。
真是可笑又可悲。
沈安寧隨著蕭氏落了座,陸安然亦是不動神色的坐回原處,坐到了一直本就屬於她的位置上。
一抬眼,見沈安寧盯著她看著,陸安然緩緩抬手摸了下臉,強自擠出了半分柔弱淡笑道:“大嫂這樣看著我作甚?”
沈安寧淡淡笑著道:“大夫說不能一直拘在屋子裡頭,得時時出來走動走動更利好病症。”
這話是衝著蕭氏說的,說完,這才轉頭衝著陸安然道:“正打算今兒個去雪居給妹妹賠禮告罪的,沒想到這麼巧,剛好在太太這兒遇到了,倒是省得多跑一趟了。”
沈安寧微微笑著說著。
話音剛落,正好此時外頭適時響起了一陣嗚咽抽泣聲。
是鴛鴦委屈的嚶嚶啼哭聲,透過門簾,清晰無誤的傳了進來。
想不讓人不留意,都難。
陸安然回過神來,抿著唇,忽而起了身,鄭重其事地朝著沈安寧福了福身子道:“大嫂,是我院子裡的人不懂事,冒犯了嫂嫂,本想發落了事,隻是那鴛鴦不從,一大早又哭又鬨,又是嚷嚷著要跳湖,又是要撞牆自儘,還說……還說……”
說到這裡,陸安然仿佛有些難為情,頓了片刻,才道:“鴛鴦說大嫂已將她抬做了通房,這……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置,這才來詢問母親的。”
陸安然似乎有些無奈又苦惱,說完,微微咳了一聲,身子略有些虛弱。
沈安寧看了她一眼,心道好一個先聲奪人,又上來便這般大禮給她認錯,仿佛低微到了塵埃,當即起身走過去虛托了她一把,一臉關切道:“妹妹身子還好罷?”
說著,麵上卻隻微微笑著道:“妹妹說的哪的話,是我該來給妹妹賠不是才是,是我僭越用了妹妹的人,不過,妹妹此言差矣——”
說著,隻見沈安寧話語一轉,糾正她的話語道:“第一,鴛鴦不是冒犯了我,是冒犯了世子!”
“這第二嘛,我是想將她抬作通房不假,卻還未曾落實,畢竟這事還得看世子的意思,是世子未曾同意,所以鴛鴦說我已將她抬作通房這事並不成立。”
沈安寧一貫老實順從的性子,在今日陡然間變得淩厲了起來。
沈安寧微微笑著看著陸安然。
陸安然亦是一時抬起了柔弱地目光,定定看向沈安寧。
二人無聲地對視著。
似有一股無名詭異的氣氛一下子縈繞在了二人周圍。
這時,蕭氏看了看陸安然,又看了看沈安寧道:“關於昨夜的事情,我也耳聞了一些。”
說著,微微皺眉看著沈安寧道:“怎地好端端的要為安兒……”
說著,眉頭一緊,道:“可是那邊又給你臉色呢?”
說罷,蕭氏關切問起沈安寧昨兒個被罰跪一事。
沈安寧坐回原處,搖頭道:“太太昨兒個罰我是應該,我嫁到侯府已有半年無所出亦是事實。”
說到這裡,隻見沈安寧一臉真心實意道:“從前是我執拗了,若非突然掉下這樣一門家世落在我的頭上,我怎配得上世子,若沒有這樣一個峰回路轉,我現今應該早已在村子裡隨便尋個村戶嫁了,哪有現在這樣的日子過,世子娶我已然委屈,我也想從中彌補他一些。”
沈安寧一臉深明大義的說著。
蕭氏一臉憐惜道:“你這孩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