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幼稚17(1 / 2)

假幼稚 圖樣先森 8728 字 9個月前

賀明涔仿佛永遠都學不會怎麼說好聽的話。

年紀還小的時候可以解釋是因為家境好優越感強,天之驕子心氣高,現在還這樣,完全就是個徒有其表的臭男人。

也怪自己剛剛不過腦說錯話,讓他抓住了把柄。

不談私事,隻談公事。

喻幼知在心裡這麼告誡自己,她低著頭,視線落在他藏藍色的領帶上,然後平靜語氣道:“我回去繼續審周雲良了。”

說完就要走,賀明涔沒再攔,淡淡提醒了一句:“審人的時候彆帶私人情緒,不然會被對方帶著走。”

客觀冷靜是審訊方一定要在審訊過程中做到的。

喻幼知一貫很冷靜,如果不是周雲良無意間提到了她爸。

事情就是這麼巧合,跨江大橋的項目在上一個承包商卷款跑路後,忽然落到了周雲良頭上,所以周雲良對當年的事才會那麼了解。

她爸當年在跨江大橋墜橋身亡,知曉的人什麼態度都有,有歎息有同情,也有嘲弄和冷嗤,說他以死證清白的有,說他畏罪自殺的也有,但大部分人都是沒什麼感覺,隻覺得:哦,有個檢察官死了。

所以說死對人來說有多不值得,她爸沒有懲罰到逍遙法外的貪汙犯,沒有懲罰到對他口誅筆伐的那些人,唯獨懲罰到了所有在乎他、親近他,最愛他的家人和朋友們。

如果爸爸能夠提前預知,他的死會讓妻子在不久後隨他一塊兒離開人世,會給唯一的女兒留下這輩子也無法愈合的心理創傷,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當初一頭從跨江大橋上墜落,就此結束生命?

喻幼知閉了閉眼,輕聲說:“我儘量。”

接下來的審訊中,喻幼知恢複了一開始的冷靜,不再理會周雲良的憤慨言辭,無論他怎麼裝傻否認自己做過的事,她都沒有再帶著任何私人情緒回應任何話。

周雲良嘴上卻依舊堅持著自己沒犯任何錯,是你們警察和檢察官冤枉好人。

“你的銀行流水是很正常,那馬晶晶的呢?”喻幼知將複印材料往他麵前一擺,“你這幾年接了不少工程,每次竣工質監局去驗收之前,質檢人的銀行賬戶上都會收到一筆打款。”

周雲良一看這些材料,神色微變,很快又說:“這是馬靜靜的賬戶,她給誰打錢關我什麼事?既然錢是在她賬戶上,也是她打給彆人的,那你們應該去告她貪汙知道嗎?彆隨便汙蔑好人。”

有的男人找情人是為了追求刺激,純粹是犯賤,有的男人比如周雲良這樣的,則是為了算計情人,情人對他來說不止是暖床工具,更是背鍋利器,貪慕虛榮的年輕女孩兒如馬靜靜,以為是自己拿捏住了男人讓他們甘心掏錢博一笑,其實背後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喻幼知被周雲良的這副無恥模樣給弄得心頭火盛起。

“不要覺得隻要自己不承認我們就沒辦法了。你現在的行為隻能決定你是早一刻上法庭還是晚一刻。”

周雲良的眼神有稍微閃爍,但轉瞬即逝。

最後還是老沈和丁哥回來和這個老狐狸繼續周旋,老沈讓喻幼知換個人問,比如周太太那邊,看看能不能從她嘴裡套出點什麼有用的信息出來。

喻幼知轉而往另一個審訊室走去,進去的時候正好撞上一個刑偵隊的刑警從裡麵出來。

剛開會時都有簡單介紹,這個人好像姓宋來著。

“喻檢來了?”宋刑警跟她打招呼,“我們副隊這會兒就在裡麵呢,你倆一起審?”

喻幼知瞬間違背師父吩咐,改主意道:“不用了,我去馬靜靜那邊。”

她轉身就走,不明所以的宋刑警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嬌小的背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走廊。

宋刑警撓撓臉,這時審訊室的門又被打開,賀明涔走出來。

愣在這兒乾什麼?”

“哦,沒啥,就剛碰上喻檢了,”宋刑警回過神,問他,“你怎麼也出來了?不審了嗎?”

賀明涔嗯了聲,說:“她剛提到了馬靜靜,說了些東西,你接著審她,我去馬靜靜那邊看看。”

宋刑警剛要說喻檢也在那兒,賀明涔已經先他的嘴一步走了。

男人腿長,比喻幼知走得還快,挺拔的背影利落,步伐乾脆穩健,根本來不及叫住。

宋刑警聳聳肩,隨便吧,反正一個人審兩個人不都是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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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沒地方去,又不能在警局裡乾坐著摸魚,喻幼知隻能硬著頭皮又去找了馬靜靜。

馬靜靜有點不明所以:“怎麼又審啊?”

喻幼知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叫她先坐下。

“隨便聊聊,”她說,“聊周雲良也可以,不想聊他,你想說什麼都行。”

喻幼知真的就是字麵意思,然而馬靜靜這些天被審慣了,知道這幫公務員都喜歡拐著彎說話,所以很自然地以為喻幼知是又找她打聽周雲良的事。

原本馬靜靜不想提周雲良,她一時虛榮給周雲良做情人,誰知最後被他和他老婆合夥坑慘,最後落得這麼個結局,即使對周雲良沒有愛情,生氣和悔恨也是實打實的。

因為喻幼知之前說過,她提供的證據越有利就越有可能在法庭上幫她減刑,於是隻得忍著強烈的惡心感,儘力回憶和周雲良相處的場景。

結果說著說著就成了對周雲良的吐槽大會,馬靜靜說起勁了,這時審訊室又進來個人。

喻幼知側頭一看,徹底無語。

賀明涔也看到她,站在門口沒進去,反倒是馬靜靜招了招手:“哎警官你來了,正好,麻煩你幫我解答一下疑問。”

賀明涔不明所以,但嫌疑人既然有疑問,他沒有拒絕的必要,於是走到喻幼知這邊,將靠著她的另一張椅子往旁邊一拽,然後才坐下。

涇渭分明得很,但越是明顯就越顯得不對勁。

馬靜靜看出來,問他:“警官,你們兩個吵架了嗎?”

喻幼知抿唇沒說話,賀明涔裝沒聽見,言簡意賅:“不是有疑問?問吧。”

“哦,我是想問,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在女人麵前吹牛裝逼?尤其是在泡女人的時候。”

賀明涔顯然沒料到居然是這種無聊問題,愣了下,冷聲問:“這跟案子有關嗎?”

“沒關係啊,隨便聊聊而已。周雲良之前追我的時候,經常跟我說他白手起家有多了不起,”馬靜靜回憶道,“他還說自己很有人脈,認識很多大人物,他事業上的第一桶金好像是一個什麼橋的項目,就是因為經常陪一個大官喝酒,那個大官很看中他,主動給他牽的線。”

喻幼知怔愣,立刻問:“跨江大橋?”

“好像是吧……”馬靜靜皺眉,“太久了我忘了。”

她又問:“那個大官是誰周雲良有說嗎?”

馬靜靜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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