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幼稚29(1 / 2)

假幼稚 圖樣先森 9797 字 9個月前

喻幼知懂了。

他根本就不想吃什麼水果,他根本就是故意提的。

她深吸一口氣,在男人戲謔的眼神中淡定地說:“就算我真的需要照顧,也不需要你照顧。”

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消失,賀明涔盯她片刻,忽地冷冰冰道:“那你需要誰?賀明瀾嗎?”

喻幼知沉默不語。

在根本和賀明瀾無關的話題裡突然提起他,除了找茬她想不到彆的。

“八字還沒一撇,就想著給他生兒育女了,”賀明涔語氣譏諷,“你可真夠心急的。”

喻幼知實在忍不了了。

“不是你先跟我提起他的嗎?”

“我為什麼不能提他?”賀明涔反問,清冷嗓音裡夾雜著慍惱,“你既然敢跟他訂婚,就不敢聽我提他?”

即使是在醫院,喻幼知此刻也忍不住動了火。

她瞪著一雙杏眼看著他,語氣惱怒:“賀明涔,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這些日子我已經儘量在避著你了,但是有的我避不了,我不想耽誤我的工作,我也不想耽誤你的工作,你能不能理解一下。”

“你每次一提賀明瀾,除了會陰陽怪氣讓我不開心還能有什麼作用?這樣會讓你解氣嗎?”

越往後說,她的火氣也越弱,聲音越來越低,秀氣的臉楚楚可憐地緊擰著,神色中也多了幾分無可奈何。

喻幼知可以在審訊室裡和嫌疑人冷靜周旋好幾天,也可以在公訴法庭上麵不改色地記錄下每一個令人共情的慘案,可唯獨觸及到她在乎的人或事,她就沒有辦法一直心平氣和。

她希望自己在麵對這個人的時候是心如止水的,但她做不到。

喻幼知發泄完,重重吸了吸鼻子,低下頭不再理他。

賀明涔沒做聲,在她旁邊的座位上重新坐下。

兩個人都暫時保持著靜默,最後還是男人語氣喑啞地先開了口。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不開心嗎?”

喻幼知側頭看他,無法理解他的行為,更無法理解他此刻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愣了愣,問:“那你還?”

相視無言,男人黑沉沉的眸子裡映著她百思莫解的樣子,突然笑了兩聲。

他喉結滾動,嗓音沙啞地說:“喻幼知,當初是你先說喜歡我的。”

喻幼知啞口,突然說不出話來,他的語氣沒有起伏,平靜得像是在陳述彆人的故事,卻又仿佛是一種平和的控訴,逼得她的心臟一陣陣緊縮。

素來驕矜的小少爺就連控訴都還是高傲的,他仰著下巴看她,冷峻淡漠,唯獨一雙微垂的眼角有複雜糾纏的情緒流露出來。

“就算我們已經徹底完蛋了,可哪怕你有想過為我們之間保留最後一點的體麵,你都不該和賀明瀾在一起。”

他微頓,咬了咬下唇,冷冷地說:“你理解過我嗎?你把我當什麼。”

喻幼知轉回頭,目光盯著腳下的地磚,半晌也隻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賀明涔笑了:“又是跟當初一樣的話。”

喻幼知抿唇,可不說這三個字,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同意跟賀明瀾演這場戲,是兩個人一開始就打好的商量,除了他們兩個人知道,不會告訴任何人。

她和賀明瀾是相識於微末的朋友,賀明瀾需要她幫忙,而他也可以為她提供幫助,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其實內心深處也不是沒審視過自己,她這次回來,也許不全是為了父親,或許也是想讓自己徹底死心。

這麼些年其實是想念過的,怎麼可能不想念。

所以要用訂婚這件事把她和賀明涔的關係徹底推進一條沒有出口的死路,澆滅掉所有在重逢之後可能會因為不甘心、或者是無法忘懷而升起的某種試圖重蹈覆轍的念頭。

賀明涔不想再聽到那三個字,他閉了閉眼,語氣滯澀:“你明確告訴我,跟他訂婚,是真的喜歡上他了……還是有彆的原因?”

喻幼知心中一緊,呆呆地望著他。

那天在家裡已經鬨成那樣了,他竟然還對他們訂婚的原因有所質疑?

是認定她不可能已經放下了他所以和彆人訂婚,還是他察覺到了什麼?

賀明涔還在等她的回答,然而病房裡突然傳來動靜,兩個人迅速抽離出來,朝病房門口望過去。

一直守在病房門口的男人看見門被打開,下意識叫了聲:“周總……”

然而出來的並不是周斐,是馬靜靜。

馬靜靜一臉惱怒地衝出來,見有人擋路,雙手狠狠一推,但沒推動,於是凶神惡煞地大聲朝人吼。

“給我讓開!”

男人不為所動,沒有上司吩咐他不可能輕易放走馬靜靜,正好這會兒周斐從裡麵出來,麵若冰霜,沉聲吩咐道:“看好她,彆讓她亂跑。”

上司命令,男人像抓小雞崽似的一把拎起了馬靜靜。

不遠處的喻幼知立刻就要上前製止,還沒來得及走過去,周斐先開口製止:“抓著就行了,彆拎孕婦。”

說這話的時候他正低著頭,手裡拿著紙巾,皺著眉輕輕擦拭著他那身名貴西裝上的水漬。

他的西裝不能手洗不能機洗,更彆說碰水,如今被潑了一身水,想都不用想是誰乾的。

喻幼知不知道這兩個人在病房裡聊了什麼,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之間的對話一定不愉快,否則馬靜靜不會作死這麼乾。

果然,沒了隔音,馬靜靜的嗓門大得整條走廊上都能聽見。

“你爸現在在拘留所裡關著呢,他都沒資格決定我的肚子,你憑什麼把我關在這裡,你算老幾啊?”

水漬實在擦不乾淨,周斐煩躁抬眼,衝她冷笑:“一個做雞的懷了孕,就真以為自己是個角色了?”

馬靜靜臉色煞白,立刻齜牙咧嘴地撲過去:“你他媽罵誰呢!”

周斐反應很快,輕鬆抓住她那隻張著指甲就要朝自己臉上打過來的手。

他麵色極冷,一點也沒有對父親的小情人憐香惜玉的心思,手上用了勁兒,馬靜靜立刻疼得整個五官皺起。

“省點力氣吧,”周斐麵無表情,語氣裡帶著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嫌惡和不屑,“我爸多大,你多大,他給你買車子買包,你給他當情人,你跟雞有什麼區彆?”

雖然給老男人做情人是很不恥,但馬靜靜卻理所應當地覺得自己還是比那些賣身的女人要更有尊嚴一些,周斐這麼說她,等於踩到了她的自尊心。

她忍著疼仰起臉,不服氣地說:“我這叫包|養!”

還挺驕傲。

一旁本來看她一個孕婦被個大男人欺負,想要上前幫忙的喻檢察官和賀警官內心瞬間無語,對於這個三觀歪到了外太空,給彆人當情婦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的馬姓嫌疑人,就算他們是公職人員,這一刻也不大想出手相助。

周斐愣了下,被她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

抓著她的那隻手都嫌臟,他狠狠甩開,轉身又走進病房,抽了兩張麵紙擦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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