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車牌那就肯定是周斐的車了,馬靜靜今天已經立了很大的功,喻幼知叫她先在套房待著,她一個人下樓就行。
馬靜靜說什麼都不肯,非要跟著喻幼知。
“你不能把我用完了就扔啊,而且這可是周斐的房間,萬一他應酬的順序跟彆的男人不一樣,先帶著女人來這裡直奔主題怎麼辦?他要是看見我在這裡,我不死也得脫層皮。”
喻幼知想想也是,馬靜靜現在是她隊友,哪怕隊友是個拖油瓶也不能說賣就賣。
而且她覺得馬靜靜不是什麼拖油瓶,聰明機靈得很。
喻幼知牽上她的手:“行,那你跟著我。”
馬靜靜:“好嘞,我絕對不給你拖後腿。”
反正已經騙到了備用房卡,隨時還可以折返回來。
為了防止在電梯裡碰上,兩個人特意走的消防樓梯,到一樓的時候正好看見周斐在幾個人的簇擁下走進會所。
兩個人躲在暗處的柱子後麵,喻幼知從包裡掏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微型相機對著周斐那邊拍了幾張。
喻幼知進來前已經淺淺威脅過門口放她們進來的工作人員,如果告訴周斐就讓他丟工作,因而周斐現在是不知道有兩個女人正在暗處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周斐今天一身深色西裝,顯得人沉穩高大,周雲良這個大奸商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基因屬實不錯,否則馬靜靜當初也不會在一眾有錢老男人中選擇勾引他來當自己金主。
看起來他要接待的人還沒來,在大廳等了一會兒後,就帶著自己的幾個人先上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喻幼知走過去觀察電子屏,最後確定周斐是在三樓。
她帶著馬靜靜坐上另一部電梯也去了三樓。
三樓這一層都是雅間,隔音極好,沒人的包間都黑著燈,喻幼知不確定周斐是在哪間,隻能一間間地找。
結果才找了兩間,周斐從他的包間裡又出來了,硬生生把喻幼知和馬靜靜嚇了一跳,連忙互相推搡著躲進了拐角。
周斐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掏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
兩個女孩兒悄悄探出兩個鬼鬼祟祟的腦袋。
“人臨時有事要處理,要晚點到,我先上樓玩玩,”周斐說,“你把我存在這裡的酒拿上去,嗯,快點兒。”
馬靜靜用唇語對喻幼知說:“他要招待的人還沒來,咋辦?”
“你先在這裡盯著,看到有人進包間裡立刻通知我,”等周斐進了電梯,喻幼知才說,“我跟著周斐上去看看。”
“行。”
雅間的上麵一層就是會所內的自營酒吧,這家會所充分考慮到了所有年齡階層的會員,既有喝茶閒情的雅間,也有年輕人最愛的酒吧。
不過這裡的酒吧跟平時大街上的酒吧不太一樣,沒有穿得流裡流氣的小青年,也沒有震耳欲聾的DJ音樂。
音響公放是節奏明快的爵士樂,大多數人都衣著不菲,燈光曖昧卻不昏暗。
喻幼知在吧台上坐下,吧台的椅子比較高,坐高點方便調查。
唯一不好的就是得麵對酒保,帥氣的酒保問她要點什麼。
“……”
會不會很貴啊。
但她今天穿得這麼富貴,手裡的包都是好幾萬的款式,來這裡連杯酒都不舍得點也太奇怪了。
抬頭看了眼酒保頭上的酒單,這些酒取的名字都千奇百怪的,光看名字壓根不知道是什麼酒類。
她隻能隨便叫了一個:“天使鳶尾吧。”
“沒問題,這款酒顏值高,最適合你這種美女,”酒保說,“是記賬單嗎?”
這裡點酒大多數都是記賬然後到了月底結付,喻幼知又不是會員,有點心疼自己的錢包,隻能說:“不用了,我直接付吧。”
“好,美女你直接掃碼就行,1180。”
“……”
一杯酒就一千塊,有錢人的世界真可怕。
這個月夥食費又要縮減了。
酒保調酒的姿勢很帥,不一會兒就遞了一杯藍白漸變色的酒給她,上麵還點綴著一顆豔紅的車厘子。
喻幼知直接喝了一口,味道還可以,是那種甜甜的味道。
一千塊,不給它喝個底朝天都對不起自己,沒一會兒一杯酒就被她消滅了一半。
喝酒的同時她也在暗處觀察著周斐,周斐身邊來了兩個女人坐下,他一會兒跟這個耳語,一會兒又去玩另一個人的頭發,坐享齊人之福。
看來真是上來打發時間的,喻幼知收回目光。
“美女,看你挺麵生啊,第一次來嗎?”
這時候兩個小開打扮的男人走到她身邊的兩個位置坐下,喻幼知笑了笑,點頭:“是啊。”
“那我們哥倆運氣好,你頭回來就被我撞見了,”其中一個男人笑著說,“我們請你喝一杯?”
“不用了,”她點了點手邊的酒杯,“我已經在喝了。”
“這酒度數挺高的,你都快喝完了,看來你酒量挺不錯的嘛,多喝一杯沒事兒,就當我們交個朋友。”
說完男人衝酒保打了個響指,又叫了一杯酒。
喻幼知愣了愣,這酒度數很高嗎?她沒什麼感覺啊。
“美女怎麼一直戴著墨鏡啊,眼睛怎麼啦?”
趁著喻幼知愣聲,其中一個男人笑嘻嘻地伸手,直接將她的墨鏡給摘了下來。
剛剛隻看到身材,現在兩個男人總算能仔仔細細打量她的臉,眼神在那一雙微醺的杏眼停留很久。
打扮上看著挺會玩的,但卻有一雙非常乾淨的眼睛,瞳色淺,看上去純得很,染上醉意後莫名有些勾引。
沒了墨鏡遮擋,喻幼知慌了一下,抿唇道:“麻煩把墨鏡還我。”
男人將墨鏡藏在身後,笑眯眯地說:“你加一下我的微信,我就把墨鏡還你。”
“……”
怎麼這麼高端的會所裡居然也有這種低劣的搭訕,果然男人不分貴賤,都賤。
喻幼知不想多糾纏,下了椅子就想直接走,墨鏡不要就不要了。
結果她低估了那杯甜酒的酒勁,一開始喝確實感覺沒什麼,跟飲料似的,一整杯喝完酒勁上來,平時她又很少穿細高跟,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兩個男人哎喲了一聲,連忙扶住她。
其中一個人的手順理成章就那麼搭在了她的腰上,喻幼知渾身一哆嗦,想叫他放開,那隻手卻順著她的腰線輕輕在上麵摸了一把。
我靠。
喻幼知立刻拎起那隻手重重甩開,搶過男人手裡的墨鏡迅速戴上,這個時候已經不能計較剛剛那個算不算騷擾了,趕緊走人才是上策。
而且鬨大了,萬一引起周斐的注意就得不償失了。
她剛往外走了兩步,手腕被剛剛那個摸她腰的男人拉住。
剛剛無意間摸腰的動作顯然讓男人有些上頭,不肯就這麼輕易放她走。
“墨鏡還你了,微信該加一下了吧?”
她被兩個男人纏住,已經沒工夫再管周斐,而在這裡喝酒的都是不缺錢的富幾代,人脈在這個圈子相當重要,彼此都不想得罪,因而一個麵生的漂亮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攔著不讓走,卻沒引起多大的關注。
酒勁使然,再加上被騷擾了心情不爽,喻幼知甚至連跟他們虛偽的力氣都沒有。
“彆碰我,小心我把你們都抓走。”
她這幅樣子無異於小兔子齜牙咧嘴裝凶,喜歡這一款的男人頓時更感興趣了。
“抓哪兒去啊?”男人語氣輕浮,“抓你床上去啊?那我選擇束手就擒。”
結果束手就擒四個字剛說出口,其中一個男人肩膀一疼,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被往後一抓,踉蹌著朝後狠狠跌在了地上。
喻幼知也沒反應過來,定睛一看,詫異地眨了眨眼睛。
賀明涔?
另一個男人盯著罪魁禍首,罵道:“你他媽乾什麼!”
“你再不滾我就真要乾什麼了。”
賀明涔冷冷說了句,隨即解開西裝外套和袖扣,又單手鬆了鬆領口,左右擺頭活動了一下脖子,這都是準備開打的預備動作。
男人隻是想調戲一下漂亮妹子,不想惹上什麼麻煩,更不想在這種地方打架丟人,連忙扶起摔在地上的同伴跑開了。
等人跑開,喻幼知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今天這副打扮,最不想碰見的頭號人物就是賀明涔。
怎麼辦,要不直接走?
正當她天人交戰時,賀明涔淡淡問:“有沒有事?”
嗯?
他好像對她沒什麼反應。
也許是真的沒認出她來,就是單純的見義勇為而已。
如果是平時的喻幼知肯定不會這麼想,但現在這個喻幼知因為喝了酒,腦子暈乎乎的,所以腦回路也有點不對勁。
她想自己今天是和平時風格完全不一樣的豔麗打扮,還戴著一副大黑墨鏡,應該能行。
莫名的勇氣在酒意的熏陶下達到峰值,於是她掐著嗲裡嗲氣的夾子音說:“謝謝帥哥,我沒事呢。”
賀明涔沉默幾秒,倏地挑眉,隨即吊兒郎當地回了句:“不客氣呢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