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幼稚93(1 / 2)

假幼稚 圖樣先森 11191 字 9個月前

接著,喻幼知將槍口對上了毛力威。

毛力威惶恐睜眼,嘴上卻冷笑道:“你瞄得準嗎?”

因為剛剛警槍的後座推力,此刻她的手還有些抖動,她抿著唇,臉上的傷混著土塵,頂著羸弱而纖細的身體,卻標準地舉起了冷硬的槍。

喻幼知沒有係統地學過槍械的使用,會開槍也隻是因為平時的工作性質接觸過,以及賀明涔在閒暇之餘隨手教過她。

她當然瞄不準,也不用瞄準,她隻需要威懾到毛力威就足夠了。

毛力威已經知道她會用槍,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況且沒有人能在隨時可能走火的槍口下還有空分心去想彆的事。

即使雙手受了傷,但還有雙腿可以用,無聲配合之下,喻幼知用手裡的槍暫時吸引住了毛力威所有的注意力,賀明涔伸腿,直接絆倒了毛力威。

毛力威想要立即爬起,可那雙勁而有力的長腿卻以鎖箍的姿勢牢牢壓製住了他。

二人迅速在地上扭在一起,賀明涔發力咬牙,英挺眉宇擰成一團,忍著劇痛,伏地旋身,雙腿夾緊,盤住毛力威單腿,腳跟抵在他胸部上,左肘腕彆住他腳跟,鎖死了他的腳。

每一次行動中用全力製服罪犯的本能深深刻在腦子裡,不會丟。即使是赤手空拳,雙手受傷,沒有任何武器傍身,賀明涔也依舊是那個曾在數次的演習活動中奪得整隊頭籌,身手了得、有勇有謀的刑警。

反關節受力而導致的撕痛感叫讓毛力威拚命掙紮,立刻去抓賀明涔的右臂,對著他已然斷裂的肘骨用力一掰。

男人咬唇忍痛,仰頭,額側至緊繃的下顎上爆出青筋,豆大冷汗細密劃過慘白麵色,可即使是痛到幾乎暈厥,也沒有放手。

喻幼知大喊:“明涔!”

賀明涔吼道:“彆過來!”

拿著槍的那隻手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可兩個人扭在一起,她不敢貿然開槍。

毛力威看穿她的心思,挑釁而無謂地衝她咧嘴:“子彈不長眼,你有本事就開槍,你看死的是我還是你男人!”

眼裡裹著淚水,喻幼知倔強地看著他,果斷收起了可能會因為自己瞄不準而傷到賀明涔的槍,三兩步從旁邊撿起了鐵棍。

既然他的手不可以,那這一刻,她就是他的手。

將鐵棍作為杠杆,她用它抵住了毛力威的肩膀,賀明涔壓製著他,喻幼知則是雙手拉著鐵棍,腳撐著地固定,用力往後。

伴隨著毛力威的一聲慘叫,以及骨頭清脆的移位聲,毛力威的手也斷了。

喻幼知用那根打斷了賀明涔手腕的鐵棍,狠狠撬斷了毛力威的手。

毛力威疼得想殺人,齜牙裂目,大吼了聲,麵色猙獰紫青著朝喻幼知撲過去。

賀明涔頂著一頭的冷汗,拚命撐起身體,將她牢牢護在了身下。毛力威叫他滾開,毫不留情地抬腳踹在他身上,專往他脆弱的肋骨踹,賀明悶著聲,忍著痛呼一言不發,被踹的力道越大,他越是埋低蜷縮了身子將她護得越緊。

他痛得出了汗,汗水滴在她額上,喻幼知心疼到快要斷氣,尖叫一聲,再也受不了,用力推開賀明涔,重新掏出槍來。

第一槍打在了水泥地上,激起小石子飛濺,毛力威正要嘲笑,她又緊接著打出了第二槍。

這一槍打在了毛力威的大腿上。

連著兩聲的槍響,緊閉的大門突然被撞開,整齊劃一的黑色特警服闖入。

血如湧注,毛力威痛苦跪倒,迅速被裝備精良的特警製服在了地上。

原本已經跑下山的那幾個手下,也儘數被警隊製服,這會兒就在房子外麵蹲著。

支援到了,喻幼知虛脫般地扔下槍。

山上的所有罪犯落網後,為首的特警隊長收了槍,走過去查看人質的情況。

雖說毛力威受了重傷,可另外兩個人也都受了不輕的傷。

“救護車馬上就到,”特警隊長對賀明涔點了點頭,“賀副隊,解救人質辛苦了。”

賀明涔看了眼一旁還未回過魂來的喻幼知,嗓音虛弱道:“我救的是我女人。”

特警隊長是接到了任務直接過來的,還真不知道這個情況。

救護車還沒來,他輕咳一聲,給受傷的賀明涔的手做了簡單的急救,然後起身,轉身去查看那些罪犯。

賀明涔張唇,想要問喻幼知有沒有事,可話還沒出口,他就先落入到了一個柔弱卻用力的懷抱中。

喻幼知啜泣著,跪俯下身,不敢挪動他的身體,抱起他的頭攬進懷裡。

她的肩膀太窄,手臂的力量也太弱小,然而卻給了他最堅實的撫慰。

他拚了命去保護她的同時,她也在拚命保護著他。

兩個人都狼狽不堪,身上臟得像是在泥地裡滾了幾圈的小孩兒,這樣正好,就這麼抱在一塊兒,誰也不擔心會弄臟誰。

賀明涔單手環回抱住她,比起她用力卻小心的擁抱,他隻恨不得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在她後怕的哭泣聲中,他的眼也跟著濕潤,屬於男人那道冷漠而堅韌的防線儘塌,將自己內心的脆弱和恐懼全部丟給了她,埋在她頸中放肆地哭出了聲。

或許是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在這一瞬間得到了解放,喻幼知終於感知到了自己正身處的低溫環境。

剛剛已經透支了所有的力氣,此刻神經放鬆,她眼一垂,控製不住地昏了過去。

賀明涔瞬間無措,下意識害怕得手抖,聲音也發顫。

“喻幼知?”

“知知?”

特警同事也趕緊過來查看情況,賀明涔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臉,然而昏過去了的他這時候卻突然微微張嘴,閉著眼打了個噴嚏。

驚慌擔憂的神色來不及收回,賀明涔怔住。

特警隊長笑了。

“賀副隊,彆擔心,你女朋友這是體力透支了,累的。”

賀明涔其實不喜歡喻幼知打噴嚏,因為這代表她根本沒有重視自己的鼻炎。

沒有他的監督,她的鼻炎這些年一直都沒好過。

然而此刻,他卻被這一聲噴嚏莫名治愈了緊揪的心臟。

這一場的劫後餘生,仿若一出清醒而殘忍的大夢,兩人夢醒,幸好對方都還活著。

顧不上旁邊還有同事圍觀,一直以來都給同事清冷印象的男人難得失態,埋首閉眼,顫著喉結和嘴角,像個孩子似的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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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兩天後。

喻幼知睜眼,正坐在病床邊的老沈見她醒了,急忙湊過去問她怎麼樣。

她懵懵地眨了眨眼,第一句話是:“明涔呢?”

“他沒事兒,在創傷骨科那邊呢。”

知道她擔心賀警官,老沈先回答了她的問題,然後又重複了遍自己剛剛的問題。

“我沒事。”

摸了摸後腦勺,渾身上下最嚴重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

她試著動了動手腳,雖然動起來有些不適,但幸運的是能動,花時間調養些日子就行了。

想起賀明涔,喻幼知就不得不想起他的右手。

師父說他在創傷骨科。

她抿了抿唇,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老沈趕緊問:“乾嘛去呢?”

“我去看看明涔。”

老沈歎氣,私心是想讓她再多躺會兒,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攔不住。

那天的情況後來黎隊已經跟他說了,毛力威雖然現在已經被抓了,但他那個反社會的恐怖程度,就連聽的人都覺得毛骨悚然,更彆說這倆年輕人是真切經曆過的。

他攔不了喻幼知,又怕她走太急,乾脆陪著她一塊兒過去。

走到半路正好碰上過來送水果的苗妙和丁哥,見喻幼知已經醒了,都很是驚喜,又聽說她一醒過來就要去看賀警官,更是主動當起了左右護法,跟著老沈一塊兒護送她去。

到賀明涔的病房門口時,黎隊正坐在外麵,看見整個反貪二科的人差不多來齊了,有些詫異。

“你醒了?”黎隊看向喻幼知,“明涔也醒了,正跟他哥在裡麵說話。”

“他哥?”

老沈瞬間就想起了之前賀警官搶嫂子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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