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唇,唇瓣也在微顫。
恐懼將滂沱的滾打在她身上,淚水無法控製的從眼眶一點一滴湧出來,把她蒼白的臉洗刷的更沒有一點血色。
“一開始隻要我自己在地獄裡就好了,為什麼我要拉上彆人,為什麼我這麼自私要把彆人牽扯進來,為什麼我不能再忍一忍,分明隻要忍一忍就可以了,我卻找上了邊煬……
如果不是我在那一天找到邊煬,邊煬就不會被警察帶走了……”
像是進入一個走不出的怪圈,悶在心頭的歉疚和痛苦如定在牆壁上猙獰可怖的鬼畫,張著血盆大口要把匍匐在地上的唐雨一口一口的吃掉。
她蹲在地上,像見不得光亮的夜鼠,埋在緊抱的膝蓋指尖,雙肩抖得厲害。
唐雨太害怕了。
全部的悲哀和恐懼就都彙進她的身體裡。
如果邊煬被關進監獄裡怎麼辦?
他的一生被她毀掉了怎麼辦?
成長的血肉是攪拌著恐懼的混凝土,少女少年對這個充斥著善意和惡意交織的世界,是滿目的無所適從。
沒有人教會他們在十字路口怎麼選就是正確的路,也沒有人教會他們怎麼在這樣混沌的世界裡保護自己,也保護彆人。
他們在荊棘橫生的地方踉蹌蹣跚,靠著時不時仰望一下的湛藍天空,才能鼓足勇氣繼續。
可若是連天都被烏雲遮蓋了,低頭是沼澤,仰頭是黑暗,是沒辦法繼續往前走的。
“小雨,你彆著急,事情說不定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汪晴也慌了。
在學校裡遇到最大的事不過就是被老師罰站或者叫家長,這會兒也六神無主起來。
“邊煬為什麼被抓?對,他為什麼被抓我們還不知道啊!班主任一定知道,要不然我們先去找老師問問?”
對,沒錯,她不能慌。
邊煬被抓應該和範越彬有關。
在短暫的失控後,唐雨已經冷靜了下來。
她擦掉眼淚,轉身就往辦公室的方向跑。
汪晴在後邊追,“小雨,我的天,又跑,你倒是等等我啊!”
剛追到教學樓底下,實在跑不動了,沒看到周尋文,兩個人撞了正著。
周尋文堪堪站穩,看她急匆匆的樣子,“怎麼了?”
樓道裡他隻看到了唐雨的衣角,人已經不見了。
“唐雨發生什麼事了?”
汪晴邊喘氣邊說,“不是唐雨,是邊煬,邊煬被警察帶走了!”周尋文聞言,輕輕皺眉,“邊煬被帶走,跟唐雨有什麼關係。”
“這……”
汪晴也說不上來。
反正聽唐雨那話的意思,應該是把邊煬當成了很好的朋友。
邊煬被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