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成功點了點頭,就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他知道這雖然花銷極大,卻用不到他這個窮鬼出錢。
李軒這個組裡麵的四個人,全都是花錢不眨眼的土大戶。
而等到馬成功離去,張嶽就忍不住語含譏諷的說著:“六道司平時就是這麼鎮守的南京城?九百多個孩子無聲無息的就沒了,還有這三百多個小孩被關在地下十幾天都沒人知道!”
樂芊芊頓時怒瞪著張嶽:“你以為我們想?你知道這天下間多少妖邪?無窮無儘,數不勝數!而我們六道司才多少人?總共才四萬多。即便全都像馬都尉他那樣能乾,就能做到萬無一失?平時除了你們這些混日子的二世祖,你見我們六道司的人有誰是閒下來的?你又可知這幾天為找到血祭案的凶手,六道司上下忙成了什麼樣?你張嶽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她在張嶽與彭富來兩人的印象中,一向都是膽小怯懦,畏畏縮縮的形象,可在這時候,少女卻像是一頭母獅子一樣咆哮發飆,說得張嶽一愣一愣:“說起來,你們不也是六道司的人?可我們在不眠不休巡街查案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在跟青樓裡的姑娘說笑,在喝著花酒!”
張嶽一張老臉不由通紅,嘴唇呐呐的說不出話,彭富來也是神色訕訕,旁顧左右。樂芊芊的話,把他也給掃進去了。
李軒的麵色已沉冷如鐵:“都給我閉嘴!”
樂芊芊不知怎的有點怕他,聞言後當即嬌軀一縮,沒再說話了。
此時李軒,則冷冷的瞪了張嶽一眼:“泰山你可知今年還未入秋,我們朱雀堂就已死了十二人?明幽都的前任指揮使,也是在兩個月前與妖邪力戰而死。還有老馬,他平時就很忙,自案發以來這十幾天更是從未歸過家。你一個靠著六道司享受安逸日子的,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張嶽說不出話來,他張了張口,然後猛地一拳轟在了旁邊的牆上,在上麵搗出了一個大洞:“我就是看著這些孩子不忍,心塞,難受,一肚子的火。”
李軒倒是有些意外了,張泰山這家夥可一向都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像他們這樣醉生夢死的富二代官二代,也會在意這些窮人家小孩的死活?也會看不慣這世間的不平事麼?
“那些已經死掉的我們沒辦法,可這些孩子,還好是救出來了。”
樂芊芊對張嶽的印象明顯有了改觀,語氣放柔了不少:“你其實也不用太難過,像這樣的事情,大晉每年都有發生,而且數量不少。見得多了也就——”
她感覺這樣勸有些不對,忙又語聲一轉:“校尉大人已經派人去通知家屬了,想必不久之後,他們的父母就會來接人。”
彭富來卻抽了抽唇角,一聲冷笑道:“接人?接回去又如何?船上最濕冷不過,像他們這樣傷了身體的,隻怕是活不下來。即便活下來了,女的長大了當船妓,男的也是一輩子苦累勞碌,被官府壓榨至死的命。這與活在地獄,有什麼兩樣?也就隻是活著而已。”
樂芊芊麵色一白,就再不說話了。
李軒不由皺了皺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