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間,幾乎一切三重樓以下的陰靈,都在這含著無儘怒意的神念衝擊下魂飛魄散!
她的那些飄帶也愈發危險,可以望見上麵不但血色更加的濃鬱,還衍生出眾多細密而玄異的紋路。
真正讓人驚悚的是,那原本《正氣歌》宣泄出來的恢弘浩氣,竟也蘊育其中,與那無窮陰煞交合為一。
這不但讓牢獄中的牛鬼蛇神們,觸之即死!沾之即亡!也讓那些開了第三門的上位妖魔都生出了驚懼之意。
它們都開始瘋狂的往四麵逃竄——可這都沒有任何用處。
那些飄帶無比靈活,又可無限的延展,在瘋狂追尋著它們的蹤跡,一個個抓捕,一個個殺戮。
沒有‘人’能夠逃脫,沒有‘人’能夠抗拒,等待它們的就隻有死亡,隻有寂滅!
它們賴以為豪的強大妖軀,都被那些追纏上來的赤紅飄帶輕而易舉的纏死!碾碎!它們的神魄,也往往都在瞬間被那浩氣與陰煞衝潰!瓦解!仿佛都不費吹灰之力。
“轟!”
這聲音卻是來自於那紫衣女子,她竟然連與血眼少女對抗交手的勇氣都沒有,身影直接升騰而起,撞散了上方的石層。
可血眼少女的飄帶,卻在她從這牢獄脫身之前,就先一步纏住她的雙腳。
“惡心的東西!都給我死開!”
紫衣女子驚懼至極,她操縱那四口殘月彎刀回斬腳下。可隨後那刀影,卻被幾根飄帶纏住。它們不斷的震顫,不斷的掙紮,卻都被飄帶卷在原地,紋絲不動。
在紫衣女子的腳下,則有一層寒冰往上極速蔓延。
“九幽絕寒——”
紫衣女子的眼中,已經現出了絕望之色。正因那層寒冰,已經覆蓋上了她的腰部。
真正難以抵禦的,其實並非九幽絕寒本身,而是夾雜於其間的浩然正氣,這讓紫衣女子無所適從。
同樣遭遇寒冰裹身之危的,還有武判官郭良辰。他在變起之後的第一時間就被飄帶纏住,郭良辰當即就飛身而起,大槍連出,成百上千的磅礴槍影往血眼少女的方向轟擊過去。
血眼少女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十幾根飄帶舞動,或甩或拍,或抽或打,就將那些槍影轟碎打散。最後甚至將那大槍,也轟成了碎片。
郭良辰又換上了一雙短戟,繼續朝著血眼少女左右狂砍斬擊,可那傳透過來的寒煞之力,正將他從裡到外凝結凝固。
而此時地麵上,所有的銀汞都在固化!在凍結!在崩碎!那已經趨近完成了的‘泰山府君祭’,在這刻徹底失序,也使得無數的黑氣,在這牢獄當中四處衝撞。
甚至有一部分反噬到了元周身上,使得他的周身上下都蒙上了一層黑色氣物。
這令大勝關城隍目眥欲裂:“孽障,你敢!”
他口中驀然噴出一股星藍色的精氣,打在前方化為千百龍蛇的拂塵上。
於是這些龍蛇就糾合起來,化為一頭藍色的巨龍,朝著血眼少女張牙舞爪,似欲擇其而噬。
少女沒有看他,她低著頭看向李軒,嘗試用袖子去擦他唇角的鮮血。可她終究沒有實體,力量雖然將那鮮血抹開,卻沒能將之抹除。
這情景令血眼少女惱怒之極,她猛地往旁一揮袖,就將那撲擊過來的巨龍拍成粉碎,崩散成了一條條虯蟒之筋,散落到了地麵。
聽天獒憐憫的看著元周:“我承認元大人你的劇本是寫得很不錯,可惜的是,她的力量,她的位格,已經大到你的舞台容納不下。她的存在,足以橫掃一切,將所有的陰謀,所有汙濁冰消瓦解。”
就在它話落的時候,武判官郭良辰整個人已被徹底冰封。可能是因少女怨恨著他背刺李軒的一槍,這位身周的冰層,是遠處那位紫衣女子的十倍!
整個‘泰山府君祭’到此刻也已徹底崩潰——不!應該說是凍結。文判官張言神色茫然的從巨柱上脫身,隻因那困住他的鎖鏈,已經被血眼少女的力量封凍,失去了應有的效力。
“開什麼玩笑?這是我元某籌備了幾十年的心血。你豈敢如此?你豈敢如此!”
城隍元周怒發如狂,他以決死之勢衝擊向血眼少女,手中一雙判官筆一瞬千擊,神力磅礴,聲如雷鳴。
後者已經在聽天獒的幫助下,清理好了李軒麵上的血跡。然後她抬起了頭,冷漠無情的往城隍元周看了過去。
下一瞬,元周神軀就好像是一隻被大象拍飛的猴子,被一股不可思議的偉力撞飛出去,整個人呈大字型轟撞在牆上。
他後方的牆體直接陷入數丈,更出現了無數蛛網般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