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隍廟外,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自大勝關方向的黑霧散去之後,這南京城內就開始下著小雨。
李炎不得不從廟裡麵借了一輛帶篷的牛車,載著他又昏迷過去的弟弟回家。
而在廟門口處的門廊下,薛雲柔與江含韻一個神色癡怔,一個眼神茫然的,看著雨水中越去越遠的那輛牛車。
“我們也該回去了。”
直到那輛車消失在視野,江含韻才收回了視線:“恰好我父親在家,可以幫你處理傷勢。你這麼大的傷口,這滿金陵城除了他之外,沒人能保證不留一點刀疤。”
薛雲柔卻回過頭道:“表姐你也喜歡李軒?說來你們之間究竟談的怎麼樣了?”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江含韻下意識的反駁:“根本就沒談!你如果是指上次在許國公府,那隻是在母親那裡裝裝樣子。”
可話還沒說完,她心內就升起了一股悔意,感覺自己做了一件讓自己悔之莫及的事。
薛雲柔有些意外,然後就明媚的笑了起來:“既然表姐你這麼說,那以後你就不能怪我小人行徑,橫刀奪愛了。”
江含韻頓時皺眉道:“雲柔你究竟什麼意思?”
她這個時候才想起,薛雲柔剛才問她是不是喜歡李軒的時候,用了一個‘也’字。
“我應該是喜歡上他了。”薛雲柔捂住了自己的傷口,強壓住那裡的劇痛:“如果未來我一定要為自己挑一個夫君,那一定是非他不可。”
江含韻一陣發愣:“你喜歡他?就因為他這次救了你的命?你可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人?”
她想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心裡也莫名的煩躁。
“當然知道的,姑母拜托我查過他的為人。他以前很確實很荒唐,可我覺得他現在真的很好。既然能被正氣歌認可,也可見他是真的變了。”
薛雲柔又反問道:“救我一命的理由,難道還不夠?也對,不經曆那生死未卜,命懸一線的那刻,表姐你永遠不會理解我的感受。當時他挺身站在我麵前,為我舍生忘死。試問這天下間的女孩,有誰不喜歡這樣的郎君?”
江含韻啞然無言,良久之後才搖頭道:“希望雲柔你以後彆後悔。”
“我未來後不後悔我不知道,但此時此刻我很確定自己的心意。”
薛雲柔目光灼然的與江含韻對視:“哪怕表姐你反悔了,我也不會讓的。”
她的神態,就像是在向自己的表姐宣戰,氣勢攝人:“我不像是表姐你,既然喜歡上了他,那就一定要用一切方法,將他牢牢的抓住!”
這一刻,少女的心靈,似乎跨過了某個關隘。隨後周邊百丈之內,所有的雨絲都被一股力量阻撓,隻能懸於半空,無法墜下。
更有一絲絲電流,從少女腳下的地麵散溢開來。就好像是一條條粗大的雷蛇,在湧向四麵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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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剛離開都城隍廟的時候,李炎其實也在透過車窗,看著那兩個少女。
直到再看不見,李炎才詢問聽天獒:“敢問聽天將軍,這兩位可是喜歡上了我這愚蠢的弟弟?”
“非經我家老爺許可,本將軍不能隨意窺人心意。”聽天獒搪塞了一句,然後反問道:“世子大人以為呢?”
“那位有‘血手修羅’之名的江校尉我不確定,可另外一個,應該是喜歡的不得了。”
想到這位薛小姐的來曆,身家,李炎就不禁有些發酸:“我這弟弟,沒想到還挺有豔福的。”
這薛小姐可是那位名滿天下的天位武修唯一的近親後輩,姑父也是名聞江南的大高手,還是當世名醫,此外她家中還有著億萬家財可以繼承。
看來他這弟弟,未來是很有吃軟飯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