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往後探了探,摸到了一把刀柄——離開病房的時候,她順手帶上了小太刀,而號角的話……護士站?
她想到了那個黑乎乎的仿佛裹了十年包漿的牛角紀念品——古時候,人們就是用獸角來製作傳令樂器,而牛角正是號角最常見的原材料之一。
沒猜錯的話,那東西應該就是破局關鍵。
不過……
照這思路,該不會要把牛角放在嘴裡吹吧?
她咯噔一下。
一想到那東西的“油潤”狀態,她就不自覺癟了下嘴,怎麼想都是個“試試就逝世”的選項。
但——
現在也不是挑三揀四的時候。
她動了起來,往怪物的方向跑去——之前停留在這裡,是因為她記得護士站就在這個方向。
不過,507病房以及守在病房門口的怪物擋住了她的去路。
此路不通。
她不確定眼前的是幻想,還是空間扭曲造成的結果。
但現在,她聯係上了宇智波斑,有了“百目清明之境”的加持,幻象消退,她能看見真正的道路所在。
——她並沒有走錯。
在這裡的怪物,不過是個複製體,作為“病房結界”的一環,隻有不到本體十分之一的力量。
隻要解決掉複製體,攔路的結界就會自動消失,她就能前往護士站。
不能猶豫——
她抽出背後的小太刀,加快了速度。
探出牆壁的人手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瞬間陷入狂化,胳膊節節拉長,像是木偶的手臂,甩出殘影,朝她撲來。
她深吸一口氣,調度精神連接,把宇智波斑的身體數據複刻到自己身上,然後跳上一條條像火車一樣碾過來的手臂,仿佛一片薄而鋒利的樹葉,穿梭其間——擋、防、切、劈——須臾間,怪物的手指宛如散落的櫻花,飄飄揚揚——噗通——噗通——
怦然墜地。
她再一個大跳,踩著牆壁借力,淩空翻身,眨眼拉近了自己與馬賽克男人的距離,橫起刀柄,從上往下——
一個斜劈。
鋒利的刀刃一口氣切開了怪物的脖子。
頭顱飛出。
馬賽克男人的複製體哀嚎一聲,碎成了數不清的光點——杏裡淩空抓住一個“吊死鬼”的衣擺,借力一蕩——穿過光芒籠罩的窄門,就地一滾,幻象散去,回到了護士站。
此時此刻,護士站又是一番怪異景象。
在這裡,無臉的護士們背部反折,四肢著地,像饑腸轆轆的蜘蛛那樣順著牆麵和天花板快速爬行——它們約摸有十來隻,在本就不大的空間裡來回巡邏,幾乎可以說是橫衝直撞、擠作一團,堪比東京早高峰的地鐵站。
它們的喉嚨發出“咕嗚——咕嗚——”的威懾聲,杏裡說不清那是鳥叫,還是其他動物的叫聲。
“哇哦……”
她退了退,站在怪物的巡邏範圍之外,摸摸鼻子,忍不住感慨一句,“這算什麼?寂靜嶺?”
……而且還是3A全息。
她想了想,又嘀咕道:“內測玩家可以申請退遊不?”
耳墜裡邊,斑的聲音又傳過來:“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你還遊刃有餘啊。”
“您誤會了,”她強調,“我是真的很討厭醫院相關的恐怖元素——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你的側重點還真奇怪,”他共情不了一點,“能說回正事嗎?”
“是是是——已經在想了。”
她吐槽歸吐槽,其實腦子也沒停,眼珠跟隨著護士怪物的行動軌跡左右移動,飛速推算之後可能用到的逃跑路線。
結論是——對方人多勢眾,光靠跑,根本跑不掉。
唉……難辦。
牛角擺件就放在老位置,護士站桌麵的正中央——也就是“護士姐姐們”嚴防死守的包圍圈中心。
“我現在申請換人還來得及嗎?”杏裡摸了摸耳墜。
“沒用的話少說,”斑的聲音從耳墜中傳來,“怕死的話,就用我的力量,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
“話是這麼說沒錯……”
杏裡一邊吐槽,一邊蓄力,“但您的大部分技能都很費查克拉,而且我還得再加一層咒力作為轉碼條件——感覺再用下去,等出去了,我也成乾屍了。”
“嗬,”斑笑了,“那好歹是具屍體,死在這裡,連屍體都沒有。”
“……其實大差不差啦。”
她並不覺得留具全屍是件要緊事,反正人都死了,死成什麼德行,都不是她一個死人該考慮的問題。
而且從社會層麵來說,沒有屍體,反而環保,還不給彆人添麻煩。
想到這裡,她歎口氣:“但我是真的不想死啊……”
她感慨完,也沒猶豫,雙掌合十,發動忍術——不過眨眼,地麵竄出一根木遁催生的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怪物巡邏的空隙,直指護士站——在眾目睽睽之下,卷走了牛角紀念品。
杏裡踩著接連升起的巨大樹根,高高躍起,接住牛角的同時,甩出兩根木條,揮退張牙舞爪撲過來的護士怪物。
老實說,在用這個力量的時候,她是十二萬分地想要八卦。
——為什麼宇智波斑會使用木遁?那可是專屬於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