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心儀(1 / 2)

《刺客馬甲爆改團寵》全本免費閱讀

寧展揮退兩旁看茶送水的侍女,隨著引路宮娥快步入殿,進門卻是歡聲笑語、母慈女孝的光景,懸了一路的心這才放下。

他拱手施禮,道:“兒子給母親問安”。

墨司琴這邊牽著遠遊歸來的女兒,那邊瞧著數日未見的兒子,手心手背的肉都在這兒了,樂不可言,抬手免了寧展的禮。

“母親說,不曾給哥哥做媒,更不曾要哪戶人家的姑娘與哥哥親近,那便是你有意欺瞞、替人遮掩!”寧思思揚臉道,“好一個未定親就胳膊肘往外拐的兄長。”

看她立在母親身邊軒軒堪得的架勢,寧展當即了然,昨夜糊弄寧思思的話術業已一字不差過了母親的耳。

“為兄隻你一個妹妹,不向著你,卻向著誰?想是日來繁忙,”寧展這麵哄勸,那麵不著痕跡地與母親使了眼色,“嘴快講岔了。”

墨司琴神領,撫拍寧思思的手背,示意她暫且退下。

嘉寧小郡主的脾性,家喻戶曉。

執拗,且難纏。換言之,不達目的不罷休。

寧思思今日入宮,不僅是要請母親做主跟兄長討說法,還打算將寧府那位尊卑莫識、不知會給他們一家人添多少麻煩的野路子直截趕出嘉寧城。然眼下尚未探出野路子的名姓,她卻情願聽從母親,提裙告退。

她生在俱是暗箭、不見明槍的嘉寧王室,同室操戈望不到頭,但從未將她這個對權術知之甚少的郡主卷入其中。

掌上之珠,榮華不儘。個彆須她費心的事,不過鮮衣玉食、遊山玩水而已。

是以人人讚許高門貴女秀外慧中,獨愛誇她有福。她幼時對誰都笑,後來聽懂了,這就是說她傻。

可寧思思不傻。她明白什麼能庇護自己高枕無憂至今,也明白什麼時候該回避。

墨司琴眼底的溫情追著女兒走,直至寧思思隨宮娥消失在窗外,方才收了視線。她握著腿上的手爐,關切道:“我聽聞,你有意將一位身分不明的江湖女子招入青竹閣?”

“是,母親。兒子探過她的身手,功夫不俗。眾隱士入閣前也大多是舉目無親的小人物,隻消確保其心不二,可為暗閣所用。”

墨司琴若有所思,道:“但阿寧與我所言,卻是這女子今日被五個拳腳平平之人傷得不輕,才勉強將五人放倒。最終還是阿寧出刀了結。”

寧展一聽便知以寧打的什麼主意,如實道:“兒子特意取了不甚趁手的器械與她,但關鍵還在於她存心藏著。初次交手,此人便可以同兒子打得有來有回。倘若鋒芒畢露,該是怎樣一把寶刀?”

對外,寧展是個斯斯文文的書袋子,因此要將以寧這般人儘皆知的利劍隨時帶在身邊作掩飾。每逢遇刺,寧展輕易不會出手。

而文懷王後的寢宮,便是寧展十年來韜光養晦的地方。兒子有幾分能耐,無人比她這做母親的更清楚。

她雖不是練家子,但借好友的光,請托前朝太師兼百年將門出身的鎮國大將軍,為年僅七歲的寧展指點。

韓將軍待事嚴苛,不似滿口諂媚的嘉寧言官,對寧展自學的架子和招式渾不買賬,一頓棍棒糾錯。

臨了卻拍著寧展的肩,說:好小子。往後出息了,來接韓家軍的旗。

外姓人,接本家百年基業。無疑是莫大的認可。

如今寧展的武藝和眼界非昔能比,他所承認的功夫不俗之人,依墨司琴看,十分了得。

見母親不語,寧展補充道:“此人可畏,青竹閣不收,也斷不能任她去彆處。”

墨司琴笑道:“你對那女子做了這許多盤算,還同你妹妹說是嘴快講岔了人?”

寧展一愣,磕巴道:“兒子......兒子隻是......”

“如此不矜細行,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墨司琴瞧他耳廓飛紅,仿若重見年幼下了學便飛奔回宮,喜躍抃舞向娘親描繪夫子又在堂上講了哪些奇聞逸事的小兒郎,倍覺乖巧可親。

她不忍再發難,道:“你不日微服南下,此番進宮,可有與你父王拜彆?”

嘉寧禮法嚴明,王親貴戚入宮,不論所為何事,理當首先向君王見安。

寧展垂眸半晌,平和道:“父王正與幾位老大人在議事廳商討要務,兒子在殿外等候許久,猶未得召,便到母親這兒來了。”

“咳、咳咳......”墨司琴掩帕悶咳,話鋒一轉:“不過,展兒,倘來日果真有了心儀之人,你也該儘心把握良緣。旁的閒人雜事,自有母親擺平。”

寧展聞言語塞,頷首應下。他懇請母親保重身體,步行出宮,上了馬車回府。

日前官驛內,他分明試了寧佳與七八分的底,如寧佳與拿出那日的水準應敵,豈會由區區巡衛中傷至此?這點於他既已不是秘密,寧佳與又何故隱飾?

寧展忖量著今日種種入了神,不覺鮮血自兩臂袖口滴下。

進了寧府大門,他衣擺一圈泥土皆染了新紅,從馬車到寢屋,踏出條血路。

好在夜色深矣,陰雲密布。來往碌碌,若不停步,少有人留意慘案一般的庭院。

此種情形,馬虎倒能保命。

長年累月,寧府家丁換了一批又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