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加州。
倪眶剛開了一瓶紅酒,正準備享受這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光。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倪眶一愣,不爽的將電話拿了起來。
他在美國朋友不多,而且鮮少電話交流。
最多打電話的,就是他那個不孝子倪鎮了。而且打電話來,不是要錢就是要東西,真是煩死他了。
“喂?”倪眶說道。
“爸,救我,我被人綁架了,爸,救我!!”電話那邊頓時傳來了兒子的哭救聲。
倪眶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倪眶先生麼,你好,你的兒子現在在我們手上。告訴你,我們要一千萬港幣。我們給你兩天時間,把錢打到這個賬戶裡。給錢就放人,不然的話,我們就撕票!!彆耍花樣,彆報警,否則你老了就沒人送終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喂,喂,喂……”倪眶大聲叫道,但電話那邊卻隻傳來一陣忙音。
“出事了……”放下電話,倪眶失魂落魄的道。
他雖然平時跟兒子關係不算融洽,不喜歡他亂花錢,不喜歡他亂泡妞,也不喜歡他虛度青春,耗費自己的才華。但他畢竟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要說不疼愛,那絕對是騙人的。
現在聽說他被綁架了,倪眶真的是五內俱焚。所謂關心則亂,大事臨頭,連他這位才子也很難再保持平常心。
“老頭子,誰打的電話?”這時,倪太太走過來好奇地問道。
但看到倪眶麵無人色的坐在那裡,頓時嚇了一跳,“老頭子,你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阿震在香港出事了,被人綁架了!!”倪眶涕淚齊流的道。
“什麼,真的?!”倪太太一聽,也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險些沒摔倒在地上。
“我早說不讓他回香港,不讓他回香港,他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倪眶忍不住懊惱的道。
他之所以來美國,就是因為在香港得罪了向氏兄弟,生怕人家找他麻煩才躲到美國來的。倪鎮當初要回香港,他也是百般阻止,但兒子就是不聽,還擅自把學給休了。
原本他也以為倪鎮名聲不顯,向氏兄弟應該不會注意他。就算知道他是倪眶的兒子,江湖規矩,禍不及妻兒,他也應該沒事的。
但他怎麼會想到這個混賬東西自己作死,去撩騷夏天的妹子呢。更沒料到向華勝股票失利,生了一肚子悶氣,正無處發泄。所以他這倒黴兒子算是自己作死,自己湊到人家槍口上去了。
“老頭子,你先彆罵他了。現在先救兒子要緊呢。”倪太太見老伴這時候了還教訓兒子,連忙勸道。
“說得對,說得對。可是那些王八旦獅子大開口,要一千萬港幣呢。瑪德,這麼多錢,我怎麼拿得出來!!”倪眶一陣肉痛道。
他從五零年代逃難來香港,給人寫書,給人寫劇本,天天筆耕不輟,熬乾了腦子,才賺了那麼點錢。現在那些混賬一開口就是一千萬港幣,簡直就是在用刀子割他的肉啊,讓他怎麼能不肉痛。
“一千萬港幣?!”聽他這麼一說,倪太太也嚇得瞪大了眼睛。
倪眶寫書賺錢是不假,但他花錢也花得很凶啊。晚晚笙歌燕舞,又喜歡玩跑車,又喜歡搞收藏……這些可都是花錢的大宗。
多虧有她這位賢內助幫忙,才積攢了四千多萬港幣身家。但是綁匪一要就要一千萬,等於豁出了四分之一身家去,讓她也實在有些心痛。
“最怕的是,就算付了錢,阿震也未必會沒事。”倪眶又歎了口氣道。
綁匪收完錢後就撕票的事他聽得多了,六七零年代,香港警匪勾結,一片黑暗的時候,綁架勒索都是家常便飯,撕票的也不在少數。連他自己寫的、劇本中,就經常有這樣的情節,所以倪眶心中不無憂慮。
“那怎麼辦呢,要不,報警吧?”倪太太愣了一下,隨後道,“你不是有議員朋友麼,你不是在警界也有朋友麼,讓他們幫幫忙好不好?”
“找警察太冒險了。萬一他們收到風聲,撕票就麻煩了。”倪眶擺擺手道。
他一開始就懷疑這件事是向氏兄弟做的,所以他不敢報警。他在警界有朋友,向氏兄弟又何嘗不是手眼通天。真要收到風聲,把兒子往公海裡一丟,大海茫茫去哪裡找啊。沒有人證,沒有物證,沒有屍首,就算自己知道兒子是被他們綁去的,也奈何他們不得。
“唉,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交惡他們。”倪眶悔不當初道。
當初他就是太狂了,一點餘地都沒有留,結果鬨得撕破了臉,現在想周旋一下都難。
“又不能報警,又不能付錢,那怎麼辦呢?阿震不是死定了麼?”倪太太揪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