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天就和陳義信搭車前往港島的明報大廈。
因為他們住在新界清水灣,而明報大廈坐落在港島柴灣,因此光倒車就要倒好幾次,而且還要跟好多人一起擠,真是有些苦不堪言。
“天哥,那天你要是收了程龍那部車就好了,咱們也不用這麼辛苦擠公交了。”陳義信苦著一張臉道。他剛才上車時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結果腿撞在護欄上,現在還疼得厲害呢。
“彆人的好處是那麼容易占的麼,你當人家是傻子,平白無故就送你一輛車。”夏天撇撇嘴道。他不相信會有天上掉餡餅這種好事,要真有一天天上真的掉下餡餅來,那也是陷阱而不是餡餅。
“要天天這麼擠公交也是麻煩。”陳義信皺著眉頭道。從新界去港島,坐車起碼四十分鐘,實在是難熬的很。
相比起來,他們以前的交通就太棒了。上班直接走著去,用不了幾分就到,簡單又方便。
“要不,天哥,咱們回頭在港島這邊租一間房吧?”他忽然建議道。
“彆做夢了。港島這邊的房子貴得很,三十平米的小房子就要兩三千塊。我把所有稿酬都抵做股份了,雜誌社要是不盈利的話,我連月工資都沒臉領,哪還有錢在港島租房子?”夏天擺擺手道。
“再說了,咱們要是住在港島的話,那小妹怎麼辦呢?難道讓她也跟著一起搬,每天早晨再搭公交去上學?”夏天又問道。
“那算了,還是咱們辛苦一些吧,就彆讓她折騰了。”陳義信一聽,連連擺手道。讓夏雪每天早晨擠公交上學,那他可不忍心。
……
一路說著話,來到明報大廈。
夏天先帶陳義信見過金鏞,隨後又帶著他來到三樓,找到了新成立的玄幻世界雜誌社。
門前懸掛的牌子,油漆還沒乾呢。
而任婉瑩正帶著人收拾桌椅,一見夏天來了,不禁笑著打招呼道,“社長,第一天上班,真積極呀!這麼早就來了,給我們來了個突擊檢查呀。”
“我哪敢呢,婉瑩姐。我是知道你們忙,所以帶人幫忙來了。”夏天笑道,“這是陳義信,我的好兄弟,以後他也是咱們雜誌社的人了。”他隨後又將眾人一一介紹給陳義信。
大家見雜誌社開張第一天,夏天就往社裡塞自己人,臉色不免都有些異樣。
這個陳義信比夏天還年輕,顯然也不懂雜誌社的事,把這麼一個人塞進來,那不是任人唯親,胡搞瞎搞麼?萬一他仗著夏天的關係亂來,那怎麼辦呢?而且雜誌社剛剛開張,資金本來就有限,再多了一個人吃空餉,那不是逼著雜誌社早完蛋麼?
“阿天,雜誌社今天剛創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往裡塞人呀?萬一他要是亂來怎麼辦?”任婉瑩不想看到夏天犯錯,悄悄向他提出意見道。
夏天眨了眨眼睛,“放心好了,婉瑩姐,有我看著他呢,保證他不會亂來的。而且我這位兄弟性格很好,也不是那種好吃懶做,胡作非為的人,你就放心好了。”
“唉,好吧,既然你這麼誇他,那我就相信你了。不過彆人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呀,你做好還是跟大家解釋一下,以免引起他們的不滿。”任婉瑩又提醒道。她是夏天的助理,有義務向他提出意見,協助他搞好雜誌社的工作。
夏天點了點頭,故意向任婉瑩大聲說道,“婉瑩姐,義信的職位算是實習生,不必安排他具體職位。另外他的工資也不必從雜誌社走,由我發給他就行了。”
眾人聽他這麼說,臉色稍微好看一點。既然隻是實習生,不占崗位,又不從雜誌社領工資,那就無所謂了。
陳義信見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排斥,又聽到夏天這麼說,不禁尷尬的臉通紅。
“天哥,你讓我從實習生做起,那不還是要給人當小弟?”陳義信有些委屈的道。他在邵氏做助理燈光師,苦熬了兩年多,終於就要混出頭來了。沒想到現在又跑來雜誌社當小弟,這可實在讓他接受不了。
“當小弟怕什麼的,連我都要當小弟呢。”夏天瞪了他一眼道,“再怎麼說這都是在辦公室工作,體體麵麵,乾乾淨淨,不比你在攝影棚裡捂一身臭汗要強麼?”
陳義信一愣,點了點頭。在辦公室工作,當然要比在攝影棚裡好了。風吹不著,雨淋不著,舒舒服服,輕輕鬆鬆就把錢賺了。
“可是我怕我自己乾不好呀。”陳義信皺了皺眉頭道。
他中學沒有畢業,文化水平不高。輟學之後就進了邵氏做助理燈光師,除了會打燈光之外,其他一無所長。現在冷不丁讓他進雜誌社,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沒關係的,不懂怎麼做的話就多看看,多學學。從基礎做起,用心學,總能學到東西的。”夏天勉勵他道,“當初進邵氏學做燈光師,那些師傅也不會立刻就手把手的教你呀。你還不是端茶遞水,忙活了一年多才學到了本事。”
“所以你不要自卑,也不要驕傲,繼續從基礎學起。我對你有信心。”夏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聽他這麼說,陳義信也鄭重的點了點頭。
……
陳義信昨晚當初聽了夏天的話,還以為進雜誌社之後,會成為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二社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