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2 / 2)

銅雀台 糯團子 6117 字 7個月前

八寶香車前懸著兩盞掐絲琺琅纏枝蓮紋燈籠,燈籠隨風搖曳,隔著車簾,隱約可聞得馬車內的百合香。

那是女子慣用的熏香。

陳閣老麵露疑惑,拱手:“二殿下,我……”

蕭瑟秋風襲卷,籠著的車簾並未挽起。隔著車簾,陳閣老隻聽見沈燼淡淡的一聲。

“我知道了。”

陳閣老麵上一喜:“那二殿下……”

沈燼淡漠:“我今日還有事,改日再同陳閣老商議,走罷。”

八寶香車骨碌碌往前走著,車簾隨風晃起,陳閣老站在車旁,隻隱約瞧見車內沈燼的眉眼。

那雙漆黑眸子隱在陰影中,如古潭深不見底。

陳閣老不甘心,追著往前:“二殿下,汾城之事不可再拖……”

沈燼悠悠之聲從馬車內傳出:“出宮看戲是我先前應承他人的,想必陳閣老也不想我言而無信。”

一語落下,車夫高揚馬鞭,頃刻間,策轡之聲漸行漸遠。

陳閣老怔怔留在原地,滿臉震驚失望。沉香拐杖在青石板路上發出重重的幾聲響,陳閣老扼腕歎息,嗚呼哀哉,扶著小廝的手慢慢折返回馬車。

倏然瞧見遠遠行來一輛馬車,卻是三皇子的車輿。

陳閣老駐足行禮。

三皇子下了馬車,親自扶人起身,他關切道:“陳閣老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言罷,欲讓人尋太醫過來。

陳閣老擺擺手,聲淚俱下,一張臉老淚縱橫:“罷了罷了,是我多管閒事……”

三皇子忙忙攙扶住陳閣老:“陳閣老何出此言?”

陳閣老走路踉蹌,甫一抬袖,藏在袖中的手稿忽的滾落在地。

三皇子一個眼神,立刻有小太監撿起,躬身送到三皇子手上。

三皇子愕然:“這是……”

滿滿當當的一遝紙,皆是治洪澇之策。

陳閣老痛心疾首:“這是下官近來翻閱古籍得來的,都是前人治水的法子,本想著親自交給二殿下,不想他如今……”

陳閣老長歎一聲,不願再提。

三皇子眼中掠過似有若無的一絲笑,溫聲寬慰:“二哥出宮想必是有要緊事在身,陳閣老莫多想。”

陳閣老氣惱:“看戲哪是什麼要緊事?”

三皇子愕然:“二哥並不愛聽戲,想來是陪彆人去的,應是他宮裡的明窈姑娘。”

陳閣老抬首:“明姑娘?可是那日宮宴上……”

陳閣老恍然。

漫長的宮道上留下長長的一道歎息。

……

長街喧囂,販夫走卒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八寶香車在櫞香樓停下,茶樓前佇著兩盞戳燈,轉過一扇紫檀嵌木緙絲屏風,迎麵是一個大戲台,紅氈在地上鋪滿,十來個小孩子在上麵打十番,不時有叫好聲從樓上傳來。

戲台前設著雕漆木案幾,鋪著猩紅氈子,上麵撒滿看客的賞錢。

滿屋花團錦簇,鞋履颯踏之聲不斷。

鑼鼓聲畢,忽見一說書先生握著骨扇走上台,眨眼間戲台上隻剩一張案幾,並一架屏風。

明窈款步提裙,隨沈燼上樓。

金絲藤紅竹簾半卷,隔著漆木欄杆,恰好能見台上說書先生的影子。

茶樓笑聲不斷,偶爾還能聽見隔壁的抱怨。

“又是這老頭,不會又開始講薛家那事罷?”

明窈循聲望去,隻見隔壁欄杆外探出一個胖乎乎的身影,男子一身灰色長袍,正倚欄同友人抱怨。

“都十多年了,那薛四小姐還是音訊全無,薛少將軍怎麼還是不肯放棄。”

友人相勸:“畢竟是親妹妹,且我聽說,他母親如今還瘋著呢,若非薛琰戰功赫赫,隻怕那薛家也容不下她。”

“可憐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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