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季青皺眉沉吟:“並未。”
沈燼唇角笑意漸斂:“可我見過。”
兩個月前,汾城百姓還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汾城天冷,若是照徐大人所做,不知今日城外亂葬崗,又會多出多少具屍首,又有多少人妻離子散。”
徐季青劍眉禁攏:“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沈燼冷笑,嗤之以鼻。再不理會身後的徐季青,攬著明窈揚長而去,二人身影逐漸融入茫茫雪色中。
徐季青上前欲追,卻被章樾攔住,隻能目送沈燼和明窈二人漸行漸遠。
……
烏木長廊下懸著一色的景泰藍六方宮燈,守在暖閣外的奴仆婆子遙遙瞧見沈燼,忙不迭挽起猩紅氈簾。
黃花梨嵌黃楊拐子紋多寶格上供著爐瓶三事,爐香嫋嫋。
明窈眼角的淚水還在,沈燼側目,輕飄飄拂去那抹瑩潤水珠。
“……這麼委屈?”
明窈眼眸輕垂,纖細手指溫潤如玉,悄悄勾著沈燼的衣袂。
明窈半張臉倚在沈燼身前,在他懷中抬首,像是在同沈燼告狀。
“徐大人拿我比妹喜。”她咬唇,眉間憤懣儘顯。
“我若是妹喜,公子豈不就是……”
沈燼垂眸看她,明知故問:“是什麼?”
夏桀昏庸殘暴,為搏美人妹喜的歡心大肆搜刮民膏,百姓怨聲載道。
明窈抿唇不語。
沈燼輕笑,慢條斯理撫過明窈的長發。她一頭烏發如雲霧,金鑲珠寶蝴蝶簪取下,滿頭青絲落在沈燼掌中。
他聲音緩緩。
“徐季青這人倒是敢說,連夏桀妹喜都敢搬出來。怪不得那年科場舞弊,父皇會讓他……”
沈燼忽的收住聲,目光落至明窈泛紅的眼角。青絲垂落,襯得明窈一張臉越發小巧,白璧無瑕。
明窈正仰眸望著自己,秋水般的一雙眼睛隻映著沈燼一人的身影。
沈燼眸色微沉,眼中暗波湧動。
貴妃榻上鋪著秋香色洋罽,霞影紗帳幔垂落,伴著明窈身上的鶴氅無聲落在地上。
明窈口中的驚呼還未出聲,倏然跌落在榻上。
她眼中柔情萬分,又透著隱隱的不甘,似是在為沈燼抱不平。
“徐大人這般汙蔑公子,難不成那年科場舞弊,他也是……”
聲音戛然而止。
蝴蝶簪冰涼徹骨,貼著明窈眼角緩緩往下滑落,最後落在她頸間。
簪子尖銳,緊緊抵在明窈瑩白脖頸上。不消片刻,隱約有殷紅血珠滲出,染紅了簪子的一角。
沈燼把玩手中玉簪,唇角勾起淺淡笑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