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2 / 2)

“你不是說,想知道朕在忌憚什麼,讓朕如實相告嗎?”周承澤徐徐轉過身,明黃的龍袍臣襯得他越發凜然霸氣,看不出一絲顧忌手足親情的猶豫。

“顧茂行,你可知罪?”

“不知。”

顧景淮雙臂突然使力一掙,可惜一人難敵二人,何況刀還架在脖子上,被反絞著的雙手依然紋絲不動,無法重獲自由,隻好先放低身段,“還請皇上說得明白些。”

周承澤一步步背手走到他麵前,直視著他雙眼,厲聲問:

“養著先太子舊部的人,是不是你?”

顧景淮劍眉一挑,甚至有些想發笑:“我還是第一回知曉,先太子還養了部下。”

“先帝老糊塗了,我們這些蓄意奪嫡的,誰手下沒養點人,你以為他是多乾淨的人,手裡沒點籌碼,早被廢了。”

混亂又殺氣騰騰的那段歲月被他輕飄飄地兩語帶過,毫不遮掩自己昔日行徑,唯我獨尊的勝者才有資本談起過去。

“皇上既然把我捉來,是逮到什麼證據了?”

顧景淮也不怵他,好似置身事外一般微勾著唇角,鎮定的眸中不見惶然驚懼。

“天下誰人不知你們鎮國公府是太子一派,最初我也懷疑過,你與我交好,是不是存了異心,後來也漸漸打消了,直到……”

周承澤拍了拍右腹,“一年半前你帶兵剛出發去西北,朕就遇刺了,這個時間點,好像是刻意在等你離京一般。抓到的刺客全是死士,逃了的又逃得乾淨利落,刀柄上刻著的符文,確是先太子舊部沒錯。”

“於是皇上首先懷疑的,便是我顧家。”

顧景淮接過他的話,反問道,“那皇上懷疑了這麼久,又為何在無事發生時突然對我出手了呢?”

他這一反問,明明是屈膝為卑者,卻倒反天罡為審訊者似的,周承澤不悅地睨了他一眼:

“磬廣台案之事,想必你是知曉的。前不久朕的人查到,工部吐不出的官銀流向蹊蹺,似與先太子舊部有所瓜葛。工部能暗中勾結這些事,你信?”

“皇上寧願信幕後之人又是顧家?”

“人被死逼時,首先便是保全自身。朕知道李氏去找了你,可顧李二族從來並無什麼來往,這不是很奇怪麼?而你居然仿佛不知此事一般,打定了心非要撇清關係,這可太不像你了。”

周承澤邊說邊搖著頭,擰眉頓了頓,強調道,“明麵上,沒什麼往來。”

顧景淮秉著清者自清,絲毫不肯低頭:“皇上想給人定罪,要有證據,”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你是知道朕的原則的,可我不想殺你。”

周承澤擺了擺手,架在他脖上的兩把刀鬆開了,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朕要你自證清白,若是做不到,就彆怪朕不顧昔日情分了。”

***

倚蘭殿中。

入秋了,院裡的花明顯開敗了許多,雖算不上是殘花敗柳,但這樣開在如今最為受寵的妃嬪院裡,屬實有些不妥。

可薑凝婉卻不讓人去打理那些,花有花的命,完整走完花開花謝的命運,輪回才有其意義。

此時她站在院子裡凝望著空無一物的角落,驀地有些不安,心忽上忽下地跳著,明明不餓,卻想進食來壓驚。

大宮女晴香安撫她:“娘娘是不是又胎動了的緣故?奴婢再去請太醫來給您開些安胎藥?”

“你去吧。”

送走晴香,薑凝婉剛要躺下,忽然聽到有個太監要見她。

“娘娘,奴婢本想把他打發走,但好像事關您的妹妹。”

侍女雙手呈上一支嵌寶石鍍金銀頭花簪,薑凝婉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薑初妤戴過的。

這下沒來由的心慌有了緣由,她趕忙坐起:“快帶他來!”

***

薑初妤這朵風吹日曬的嬌花,在姻緣錯弄之下,飄蕩了一遭,又紮根